大明:开局摊牌穿越者,老朱懵了 第89章

作者:引火松果

这位魏知府,此话是在为茹太素的行径做铺垫。

“本王知晓了。”朱肃点点头,若是事出有因,他倒也不会真拿茹太素怎么样。此人毕竟是大哥朱标的铁杆,且如今又是巡河御史自己想完成使命,便避不开的要与他合作。见朱肃点头意会,魏观便也松了一口气。

宴席至此,该吃的吃了,该说的话也差不多说完了。朱肃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苏州城中发生了与历史不同的变化,那么自己就不能再一昧的敷衍了事了。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因自己煽动翅膀而发生的不安定因素,自己于情于理,都该想法子将其消弭于未然才是。

他朱肃虽只愿逍遥世间,可却也不愿意在这世间徒增业孽。

身在局中,他也绝无置身事外之理,况且如今京中正自不稳,若是苏州生乱,说不定就要小事化大,乃至于不可收拾了。

真到了那地步,便会有无数百姓,因为他朱肃的不作为而蒙难。朱肃自然当尽己所能。

第206章 罗贯中与《水浒》

魏观竭力挽留朱肃,要将自己所住的府衙后宅让给朱肃居住。朱肃则极力推辞,若是当真毫无顾忌的占了官府府衙,纵使是知府让的,待到回京之后,老朱也定然要抽烂他的一双尊臀。

且那苏州府衙年久失修,说句实话,朱肃也不太看得上,便以早已有了安排推拒了。

转头便住进了沈家早就拾掇好的园林“沈园”之中。

早在得到朱肃将下苏州的消息开始,沈荣、沈旺两兄弟便先行一步回到了苏州,一则两人久居应天难免思念架乡苏州,二则苏州玻璃生意迟滞,朱肃虽没什么所谓,他们两兄弟却急于让朱肃想个法子,随侍朱肃身边也好随时听命。

于是便留了沈森看顾京中生意,自己两兄弟回到沈园之中恭候朱肃大驾。

朱肃与常茂、姚广孝一行在沈家的安排下方入沈园,才刚见过了沈荣沈旺兄弟,还未来得及说上两句话,便听到外头有人传话:“殿下,方才那位罗先生在门房处求见,言有要事欲面白殿下。”

“罗贯中?”朱肃一怔,自己这才刚进沈园,罗贯中便迫不及待要见自己,莫非是有什么事刚才席间不方便说,想要与自己私谈?

“殿下既有正事,我兄弟二人便告辞了!”沈荣识趣的拱手告退。他们终究只是商贾,面对朝中正事,始终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少倾罗贯中便被请入了书房私室之中,朱肃抬手免去罗贯中的见礼,面目和煦道:“罗先生急急拜会,不知有什么见教?”

“末学确有一事,想要厚颜求殿下出手……”罗贯中面露纠结为难之色,抱着手中厚厚的包裹嗫喏了一会,又咬了咬唇,方才对朱肃开口道。

“末学手中还有一书,乃是出自先师施耐庵之手。比之末学所著前十二卷三国,更强出十倍不止。”

“先师去时,唯念念此书能否传诸世间。末学本欲散尽余财,将此书刊印成册……”

“可奈何囊中实在羞涩,此书又有些……有些……大逆不道,实在无人敢将其雕版印刻而出。”

“没奈何,只得求助于殿下,想说殿下既然欣赏末学那十二卷三国,想来也定然是知书爱书之人……”

“什么?施耐庵先生,竟然已经仙去了么!你说的那本书,莫非是《水浒传》?”朱肃惊讶道。

“殿下识得我师?您如何知晓水浒传?”罗贯中亦惊讶道。

“呃……施耐庵先生的大名,我亦曾经听人说过……只是未能与其一晤,实在可惜……”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的朱肃只得打个哈哈。“那人只说,施耐庵先生整编宋时江湖故事,汇集而成《江湖豪客传》,亦即《水浒传》……”

“只是那时本王年岁尚幼,却是忘了此言从何处听来了。只是记得施耐庵先生之名,还有这《水浒传》三字……”

“原来如此……”好在罗贯中亦没有深究,只是一张满是春秋沟壑的老脸,不知何时已是涕泗横流。老罗动情的仰天道:“师父,您可听到了吗……”

“您所书的《水浒传》,并非籍籍无名。便连吴王殿下这样的贵人,亦听过此书之名……”

“呃……”朱肃有些别扭,但看罗贯中真情流露,倒也不好露出古怪神色。好在没过一会罗贯中便回过了神来,拭去脸上泪水对朱肃告罪道:“末学无状,失礼于殿下了,万望殿下恕罪。”

“无妨。我是真心敬仰罗先生。”朱肃这句话说的无比诚恳。“先生之意我已知晓了,还请稍候……”说着,让狗儿去唤沈家人前来。

不一会儿沈旺便小跑着来到了房中,还没来得及擦去额上热汗便匆匆拜下:“殿下召小人至,不知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

“你我也是老相识了,沈二叔倒也不必这么诚惶诚恐。”朱肃笑道。随后开口问他:“不知你们沈家,在苏州可有经营书坊印刷之类的生意么?”

“书坊印刷这两门生意,我沈家皆有涉猎……”沈旺有些奇怪。“殿下可是有需要我沈家出力之处?”

“呵呵,是给你沈家找来了一门营生。”朱肃笑着指了指罗贯中:“此为三国之作者,他的师父施耐庵先生,亦有一本绝好的小说在他手中,比之三国也不遑多让,却仍尚未刊行于世。”

“其中商机,你当是知晓的!你沈家自去与他合作。我只有一点要求。”

“便是这书稿所得之利,需得予这位罗先生五成。你沈家别给贪去了就行。”

“哎哟!小人便是再怎么短视,也不会去贪这笔钱!”沈旺在听到“比之三国不遑多让”几个字时,就已经是“目露金光”,朱肃说到“贪去”之时,更是叫起撞天屈跳了起来以表心迹,而后看向罗贯中的眼神更是无比的热切,仿佛这不是一个满面沟壑的中年人,而是一个无比诱人的金娃娃般。

“这……”罗贯中也是怔住了,他没想到还没说上两句,朱肃就直接让人帮他将先师的著作刊印出来。不由有些不敢置信的对朱肃道:“殿下不先看看书稿吗……”

“这书稿之中,或有些不妥之处,故而寻常书坊,才会畏惧拒绝……”

“不用了!”朱肃大手一挥,水浒传嘛,好像谁没看过似的。

你罗贯中要是再晚出现几年,说不定这书也被我抄了来,用来在酒楼里说书揽客了。

不过是讲了几个造反派而已,最后还全都虎头蛇尾的被宋江那厮坑投降了。尚且还扯不上的反封建闹革命的地步。

老朱犯不着为这点事找自己的茬子。而且老朱自己就喜欢听这种江湖故事,说不定给他看,他自己还爱不释手呢!朱肃一边心中将可能的隐患都一一排除,口中却大义凛然的说道:“本王夙来敬佩罗先生为人,罗先生的人品本王如何信不过?”

“且去印刷。施耐庵先生的大作若是埋没世间,岂不是我大明文坛一大损失?若有宵小有所微辞,本王一力承担便是了!”

“殿……殿下!”这一番话,又说的罗贯中眼中饱含热泪,这名文学史上鼎鼎有名的大文豪竟是感动的双膝一软,对着朱肃行起了跪拜大礼来。

第207章 难知如阴

“怎么又拜上了,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朱肃赶紧将罗贯中搀了起来。这位写出三国的大文豪衣衫褴褛,表现的也太过卑微了一些,想来平日,定然受了不少现实的毒打。朱肃心中有些幻灭的同时,又不由得对其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后世人王圻在《稗史汇编》一书中,说罗贯中早年间“有志图王”。虽不一定是“图王”,但年轻时的罗贯中定然也曾经胸怀壮志,故而在元末乱世之时,他便投身在张士诚幕下作幕僚,并曾经帮助张士诚,击败了老朱的部下康茂才的进攻。

但很快,罗贯中便看出了张士诚安逸一时、贪图享乐的本质,失望之下挂冠而去。后张士诚果然兵败身死,罗贯中也因其早年的眼界逃得一命,但同样也因为早年间曾经在张士诚幕下工作过的履历,只能在大明这个新朝过上了郁郁不得志的日子。

如今他早没了早年间的雄心壮志,只是一门心思,投入到了小说与杂剧的创作、发扬之中。先师施耐庵的《水浒传》便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偏偏因为其中涉及造反这种敏感话题,又是他这个故诚王幕僚手上的书稿,哪有书坊厂子愿意刊印?

罗贯中只得一面守着先师的《水浒传》,一边创作自己的《三国》,以期能得遇有能力助他将此二文传诸天下的伯乐。

后来惊闻京中一位皇子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三国》的书稿,甚至将其续写之后刊印,如今已经风靡了大明江南半壁,罗贯中买来一本看了后不禁惊为天人,心中将朱肃引为知己的同时,也不免生出几分“这位殿下或许也会青睐《水浒传》”的想法来。

所以这才托尽了关系,终于得了苏州知府魏观的赏识,引他一同见了朱肃。

待到今日,自己话还尚未说完,这位殿下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将水浒传的事直接安排了。

他与施师两代悲愿,就这么被这位年轻殿下所实现了,心中又怎可能不震动?

念及此,罗贯中又是泪盈眼眶,张口道:“殿下愿为我师张目,实在感激不尽。书稿得利却是万万不可。殿下愿为刊印我与先师已是恩重如山,又安能再收取金银?”

“这事你却是不必多说了。”朱肃早预料到他会如此说,便打断道:“若我所猜不错,罗先生当是以传播小说、杂剧为己任的。”

“既然如此,为了我大明小说、杂剧能够大兴,你便更要收取这些金银了。”

“岂不闻子贡赎人、子路受牛之典故否?”

“不止未来《水浒》之利,之前《三国》的利润,也要分出些给你才是。沈二叔,此事就交由你来办。”朱肃吩咐道,那边沈旺忙躬身应是。

子贡赎人、子路受牛,皆出自《吕氏春秋》,讲的是孔子的弟子子贡为国家赎人后却不肯受赏赐,孔子认为“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说他自以为不收赏赐是高风亮节,实际上却是打击了其他人为国家赎人的积极性。

而孔子的另一个弟子子路救了一个溺水者,那人感激他,送给他一只牛。子路收下了。于是孔子高兴的夸赞子路:“这样一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勇救落水者了!”

朱肃以这个典故作警省,罗贯中一怔之下便理解了朱肃的意思,是要他为后来的小说家杂曲家们留一条养家糊口之路,只有更多的人能以此道糊口,大明小说之流才能真真正正的大兴。他只好面带郝然的拱拱手:“如此,末学就愧领了。”

“只是殿下厚恩,就更加无以为报了……”

“既然如此,你可愿来我幕下,做一个客卿?”眼见火候差不多了,朱肃张口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殿下……欲招揽于我?”罗贯中却是呆住了。“殿下可能不知,末学乃待罪之身,曾经为张士诚之麾下。”

“若是被陛下或太子知道了,说不定会生出疑心……”

“无妨无妨。”朱肃摆了摆手。“咱老朱家,其实没那么多糟心的事儿。就收一个平日里打商量的客卿而已,也犯不着疑心。”

若说疑心,自己已经有一个身怀屠龙术,没事还跑去煽马的可疑和尚当客卿了,岂不比这个面貌佝偻的罗贯中可疑一百倍?

“况且本王年纪尚轻,做我客卿其实也没什么具体事务,也就是平素为我代代笔,写些故事之类……”之前自己将三国煌煌万言写出来,差点被把自己熬成了秃头。若是收了老罗这样的文豪当代笔,自己以后办个报刊杂志之类的操控一下舆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甚至只要告诉他大概剧情,他自己就能将《射雕》《说岳》之类的书写出来了。这个时代写作红利还是极为丰厚的,毕竟舆论领域还是被主流所忽视的荒漠,其中实在是大有可为。

“既然如此,殿下厚爱,末学安敢推辞!”罗贯中再度拭去了老泪,对朱肃深深一鞠躬。“这一副残躯,日后便任殿下驱策了!”

“不必如此。”朱肃笑道。“你日后便知,我最是不耐这些乱七八糟的俗礼了。也不必叫什么末学,日后你我相称便是啦!”

罗贯中躬身应是,将自称改成了“我”,可对朱肃,却仍旧是以“殿下”敬称。那边,沈旺也是对两人拱手道贺。

场面正其乐融融,朱肃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罗先生你之前托人传话说,有事情要告知于我,说的就是水浒传的事情吗?”

“不敢欺瞒殿下。”罗贯中道。“却是有一言以告,原本是打算,以之引殿下好奇一见,为《水浒传》张目的。”

“如今倒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殿下可还记得,方才魏知府所说的‘三桩难事’么?”

“‘水患’、‘民心’、‘匪祸’是么……”朱肃说道。“这三桩难事,又如何了?”

“殿下好记性。”罗贯中拱了拱手。“这三桩之中,最为严重者,其实就是第三桩‘匪祸’……”

朱肃点点头,其余两桩,在历史上的大明亦曾有之,但是历史上的苏州却是相安无事。

但那个敢裹挟灾民、杀官截赋,甚至蓄意传出神神叨叨的流言的太湖水匪,却是史册之上所不存在的!

闻说两人要讲家国大事,沈旺便识趣的告退。

“在下或许知晓,那些太湖水匪神出鬼没之原因。”罗贯中继续说道。

“嗯?”朱肃不由得精神一振。苏州卫举兵进剿太湖却并未发现一人,这谜团若不是虚报,也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便坐直了身子问道:“你且说说看,那些水匪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水匪定然是存在,也不是流言所说的什么鬼神。凡不见敌情者,无外乎难知如阴。”罗贯中说道。

朱肃知道,此四字出自《孙子兵法》中的《军争篇》。罗贯中谈及兵法时,双目之中灼灼放出光芒来。

“找不见人,一者是大军动向,早被那些匪寇所察知,故而早早的转移的据点。”

“二是……那些所谓的太湖水匪,其实就在大军的眼皮底下。”

“你的意思是说……”朱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苏州卫一开始便寻错了方向,那些太湖水匪,其实根本不是盘踞于太湖之中。”

“而是民匪一体,难分难辩。上岸为民,入湖为匪?”

“殿下睿智!”罗贯中躬身赞道。

第208章 诚王余孽!

“唔……”朱肃摸着光光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若真如罗贯中所料,那么这太湖水匪,便是越发的不简单了。

按第一种猜测的话,便说明苏州官场,至少在苏州卫所之中,有着这些太湖水匪们所埋藏的眼线。他们才能针对性的避其锋铓,保存实力。

大军行动就这么轻易的为敌侦知,这已经是泼天的祸事了。更遑论苏州府官员或是卫所军将之中,极有可能已经混入了匪徒的奸细。

而按第二种猜测,那便是有一支极为难缠的反动势力,此刻正盘踞在民心本就不稳的苏州府中。

无论哪一种可能,对于苏州这个大明赋税重镇来说,都是极为可怕的坏消息。

雨尚未来,风已满楼!

“来人!速去唤常国公、姚和尚来此。就说本王有要事要与他们商议!”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妙的朱肃当即下令道。事关重大,他需要与人好好商议一番。

不一会儿,只披一件外袍的常茂便出现在了门外。人还未踏入房中,声音已是在房中响起:“本想着沐浴了休息一番,殿下有什么急事唤咱,莫不是要咱直接杀进苏州卫军营去,取了那个鸟指挥的项上鸟头来?”

“常大哥当真是锐气逼人!”朱肃先赞一句。“不过此时还不到时候,是有件要事寻常大哥商议。”说着,对落于常茂身后的姚广孝点了点头。

将罗贯中投诚之事向两人说明引荐之后,朱肃便将那两种可能性和盘托出。

“什么?堂堂一卫指挥,竟然被人混入了奸细?”常茂暴跳如雷。“五殿下,还是咱先带人取了那鸟指挥的鸟头,接手了苏州卫的兵权……”

“常大哥可不能如此。”朱肃赶紧拦住了就要去开门的常茂。“你我二人来此,代表的可是大哥乃至朝廷的态度。如今朝中本就正人心惶惶,若是你我二人无故擅杀地方大将,岂不是更要引起各地的恐慌?”

“这……弯弯绕绕的,让人好不烦躁!憋煞人也!”常茂跺了跺脚,转身坐回椅子上生起了闷气。

“殿下,此事只怕还有内情。”始终维持着一副若有所思表情的姚广孝此时方悠悠然张开了口。

“不论是何种可能,这伙水匪的底蕴,也未免太强了些。”黑衣和尚的目中精光闪动。“这一伙太湖水匪,必不可能只是寻常的亡命匪寇而已。”

“必定大有来头!”

“一群贼子,能有什么来头……”常茂说道。那边的朱肃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双眼,

罗贯中更是“啊”了一声,面上现出惊色。

“和尚,你的意思是。”

“这伙人,很可能是张士诚余孽?”

“回殿下,必是如此!”姚广孝手捻念珠,语气笃定。“闻说张士诚驻苏州时,与民秋毫无犯,且经营苏州日久,多有惠民之举。”

“能做到这般神出鬼没,非有十年经营不可为也!且苏州卫中,多有张士诚手下昔日投诚的故旧为兵将,若有人能侦知大军机密,必然非张士诚余孽方能为之!”

“而且,殿下可还记得,魏知府所言的那个流言么?”

“是那个说水匪乃张士诚大军冤魂,要来寻我大明复仇的流言?”朱肃恍然。“此流言,定然是这些水匪故意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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