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506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主张齐是万物之首,必须要摆脱自身的相关利害,回到“明分”、“立公”的道理,在“不齐”中实现这个“齐”。

  田骈的学说倾向于道家,所以他的主张便是“皇道治国”:“昔有三皇,以道治天下,用无为之法,道法自然,清静无为,行不言之教,民合道而自得其乐,此不为至善乎?”

  无为而治是道家所推崇的管理理想,无为并不是指无所作为,而是不要过于作为、胡乱作为、违背自然规律地去作为。

  因为朱樉带动变法,其他各国也是实施了变法,但是这对民众的约束越来越多,所以这一思想还是拥有不少的支持者。

  此时的稷下学宫,道家几乎占据了绝对优势,田骈的发言顿时引来不少支持者的喝彩。

  关于用哪种方法来治理国家的讨论由来已久,此刻倒也没有人发言挑战,田骈又畅言了一番三皇之时的盛事,痛斥当前的诸多丑恶之后,这才下台归座。

  其后则轮到了淳于髡,作为U国的赘婿,个子矮小还少年秃顶的他,简直就是屌丝逆袭的典范。

  出身贫寒而赘入豪门的他,一点也没有吃软饭的样子:论口才,他可正面硬刚梦夫子。

  论学识,学宫祭酒荀况也他无名份的学生;论地位,不仅被齐王立为上卿,还让世子拜他为师。

  论说他已经跻身朝堂而不属于稷下学宫,只不过齐王虽然多次采纳了他的建议,还派他代表自己出使多国,却一直没有将其安排在实权要职之位。

  实际上就与慎到等人那样的顾问差不多,自然也就无法让他实践自己的帝道治国理想。

  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淳于髡便只能继续混迹于稷下学宫,至少在这里还有他畅所欲言的舞台:“五帝之世,德是第一位。君有贤德,民众自然会以德报之,也自然会敬仰。”

  相比于皇道的“无为”,帝道就要更进一步,君主要有所作为并以身示范,让天下崇德而抑诈。

  样民众自然就会心生敬仰而无不从之。虽然相比于皇道来说属于次一等的治国之道,但更加“照顾”君主的感受。

  皇道要求上位者没有“存在感”,帝道则强调了这种存在感,而且还是负责正面导向的存在感。

  现任齐王本就是个“好为淫乐长夜之饮”之人,在听到劝谏的时候倒能够欣然接纳,只不过事后嘛,就那么点爱好,怎么可能戒除得了呢?

  这也是淳于髡坐冷板凳的主要原因,真要让这么个人经常在自己面前晃悠,齐王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难不成还真把自己逼成个道德完人么?

  接着上场的是飞兔鲁仲连,虽然算不上儒家,但他更倾向于难度稍低一点的王道之治:“三代以来,都是行仁义之法,推崇礼仪制度,提倡仁政。”

  鲁仲连一生都在追求仁义,可仁义又哪有那么容易得到,所以他只能终生不仕,以此来保护自己的高风亮节。

  最后则轮到拥有公室背景的田巴阐明主旨,他的言论向来被视为U国管理的风向标。

  自然也就更受关注:“三代犹已过时,更遑论三皇五帝矣,当世之国无不因改变而强,岂能无视之?”

  田巴的声音在耳中回响,众人却下意识地看向高坐在位置上的晏婴身上。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晏婴接替管仲出任国相已有两个月,却连一道命令都没有发出,一切皆按管仲定下的规则运转着。

  U国上下无不猜测着新国相会如何施政,特别是在这被瓦剌国击败,与普荆关系紧张,以致于霸权动摇的危难之时。

  晏婴浑然未觉,似乎在认真倾听着田巴的论述:“道,虚无飘渺而难寻矣;德,隔于人心难鉴矣;仁义,君子为之难成天下之势。

  人所持所畏者,智与力尔,以力服人,以利诱人,万民畏而顺之,国富兵强方可期,此乃治国之不二法则。”

  此言一出,台下不少人皆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看来晏婴这是想要在U国变法了。

  田巴虽然是天下有名的善辩之士,但他学识渊博,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一家,既能谈道德,亦能论仁义,变法图强亦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他在这个时候大谈霸道法治之术,其背后的用意自然不言而明了。

  四大主辩都说完了,张仪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机会,向荀子举手示意,主动寻求上台争鸣。

  荀子极是意外地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四大治国理论各有各的长处,争论更是旷日持久,可谁也说服不了谁.

第1301章 决定放手一搏

  若不是晏婴暗中授意,他才不愿意将这么一个老旧的话题作为论战主旨。

  初出茅庐而敢于挑战子级大佬的事,已经很久没在稷下学宫发生了,荀子倒还真想看看今天会不会有意外发生:“阁下何人,欲为何言?”

  见荀子点头示意,张仪昂然登上论战台,先向四方一揖,这才不卑不亢地道:“在下张仪,安义人士,昨日方游学于此。

  有幸得闻四位治国之论,心中略有浅见,不敢藏私,故斗胆以求列位指教。”

  张仪?荀子稍稍回想了一下,对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印象,而且也没的听到他报出师承,心里倒也赞赏其胆识:“阁下尽可言之,学宫论战,不分尊卑,唯以理义。”

  普荆的惨痛经历让张仪明白一个道理,你要是没点名气,就算说得再对也没有人理会你。只要自己能够一炮而红,方有一雪此前之辱的可能,念及此处,他心里不由生出一丝紧张来。

  治国之术本不是他所擅长,更何况这四种理论已经相当成熟完善,优点缺点早已为人所熟知,要想在这方面标新立异、一鸣惊人,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此前组织的话术,张仪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四位所言皆高论也,然,时移世易,又限于一途,难免有失偏颇也。

  以道德治国,民固乐也,却难免失之于宽;以仁义治国,民固慕而归之,却又囿之以僵;霸道,当年天下之主流,然亦非完美,可行于一时,却难以长久矣。”

  这下子全场哗然。倒不是张仪的话有多新颖,比陈辞滥调也好不了多少,可不管这四种治国之术的优缺点如何,你总得要支持一种啊。

  你一下子把四种都否定了,难不成还有第五种不成?

  张仪哪来的第五种,他在鬼谷所学的不过是游说说服之术,对于治国理论仅仅限于表面而已,嘴巴上能够说得头头是道。

  但你要让他具体去实施,那可就太难为他了,至于更新更好的东西,那就更不用说了。

  只要能够唬得了一时,其他的就不是张仪关心的事了,所以他继续自己的高谈阔论:“诸道有用之而兴者,亦有用之而亡者,空谈何道能够兴国。

  岂非刻舟求剑贻笑大方乎?因国、因人、因时、因事而定,世无良法,唯有良用而已。”

  “三皇都是以道治,而五帝则是用德化;还有三王是用仁义,五霸则是用权智。”

  “此四者,皆往矣。仅以道论,恰如郑人买履,履之长短岂能以矩尺而定,唯有以脚试之,举步行之,方知适合与否。治国之道其繁胜于脚何其多矣,更非简而言之则可行也。”

  “彩!”

  张仪的这番话居然引来了一众喝彩之声,毕竟从表面上来看,说得还真是合情合理,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攻讦之处。

  长身一揖,张仪知道自己该见好就收了,否则给在座的行家多问两句,必然就会露馅。昂首下台之际,他知道自己从此刻起,再不是那个倍受轻视的无名小卒。

  回到人群之前,张仪扭头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坐在晏婴旁边的公孙晏,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诸位,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吗?”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荀子皱了皱眉头,正想向擅自发言的孔德阐明论战规则,论战厅的议论之声已轰然而响。

  关于皇帝王霸四道,理论层面其实已经为众人所周知,各家各派所争之处也不过是因立场和角度问题,各自的侧重和表述相异而已。

  只不过能够将理论与现实相契合,发挥其最大效应的,那就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即使理论和实现的方法都已具备,能不能将之付之实践又是另一回事了。

  稷下学宫本就是田氏用来圈养名士学子之用,向来敬而不用,又怎么可能有多少实践方面的经验,更不可能通过反复实践来推陈出新了。

  所以议论者虽众,却没有一人能应此质问,反而大多集中在孔德这个人的八卦新闻之上。

  作为渼洲新生代最为杰出的天才少年,别看孔德现在也才刚到二十岁,可早在十年之前便已经名传天下。

  不知有多少名宿高士被他质问得无言以对,流传出来的逸闻趣事更是不胜枚举。

  而在这两年,孔德名头又更上一层,因为作为渼洲三大族之一的孔氏最有希望的继承者。

  他居然拜了拜周相朱樉为师,还把自己的封地全权交给周人进行治理,可以说是开了天下实封贵族之先河。

  把封地完全交给他国之人来治理,这差不多算是极致的“懒政”了,奈何叶邑的发展实在亮眼,这才让很多原本打算看好戏的人闭上了嘴,羡慕起孔德的命实在是好。

  不仅有个好的出身,还得到了族长、楚王及老师的宠溺,可以随心所欲地干出诸多对常人来说离经叛道之事,偏偏还能得到良好的结果。

  可绝大数人都不相信,堪称甩手大掌柜代表的孔德能够在治国之道上有什么造诣,现在居然连最主流的四种治国之术都看不上,妄谈别的选择,倒还真如传言所说般狂得可以。

  “咚咚咚!”荀况终于不能坐视了,敲响争鸣钟,一脸肃然:“学宫非街市,若再有人不守规则,就勿怪本席将其逐之!”

  言毕又转向孔德:“左徒虽为远来之客,亦不得例外,敬请体谅。”

  孔德没想到自己抛出的问题竟引来如此大的反响,他虽有傲骨,却非不知礼节之人,闻言一揖回道:“在下唐突,岂敢不尊祭酒之令。”

  论战厅内静了下来,有资格坐着的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是在猜测孔德说出这话的用意何在。

  毕竟是有官职在身者,而且还负有外交使命,往往一言一行都不能代表自己,而是要为其使命而服务。

  站着的学子们却没想这么多,听得孔德发问的弦外之意后,很快便有一人在同伴的怂恿下向荀子要求发言许可.

第1302章 无力阻止

  顺利通过后略有些紧张地向孔德提问:“敢问左徒,难道真的还有其他的选择?”

  孔德这回规矩了,直接向荀子表示要登台“主讲”,似乎想要在这个问题上迎接各方挑战。

  荀子还没来得及表示,晏婴急了,掩面清咳了一声发出提示。虽然他也晾了孔德一段时间了。

  可目前渼洲对U国有着相当大的利用价值,要是孔德在论战台上惨遭蹂躏,对他拜相后谋划的第一件大事势必会产生影响。

  也不知是荀子会错了意,还是根本就没想过要照顾某人,直接同意了孔德的申请。一上论战台,那就得面对场中所有人的质询,连他这个祭酒都无力阻止。

  孔德却夷然不惧,在楚王身边憋了这么久,他早就想找个可以肆无忌惮发挥的机会了。学宫之行,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他要像朱樉那样,在争鸣大战中大放异彩。

  站在台中央,孔德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随即滔滔而言。

  “世人只道三皇之时用无为之法,行不言之教,果如是乎?相隔数以千载,真伪已无需去考证,权且以其为真,那这到底是三皇有意为之,又或不得以而为之?”

  历代古籍对三皇的描述不尽相同。最初指的是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其后逐渐演变为三大杰出首领。

  入选者上至盘古,下至炎黄,多达十余人加入到不同时代、书籍的排列组合之中,相对主流一点的说法则是指燧人、伏羲、神农。

  相比于此前的张仪,孔德这话才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管是哪三个首领还是三大姓氏,作为诸夏共同认可的人文始祖,三皇的地位之尊崇,可以说是无与伦比。

  皇道虽然衰落,却鲜有人敢在言语上对其有丝毫不敬。

  敢吐出对三皇的质疑,台下已经有不少人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稍后便将这个狂人批得抬不起头来。

  可孔德是主讲,在他的话没有说完之前,没有人可以将其打断。台下的群情汹汹被他看在眼里,他不仅不怕,反而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诸位有没有想过,钻燧取火,始有熟食,那在此之前呢?羲皇教民织网方有渔猎,驯养野兽方饲禽畜,那在此之前呢?及至神农始做耒耜,方为穑稼,那在此之前呢?”

  连续三问,把众人给问懵了,你这完全不按套路来啊!心里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了,反而被孔德的问题搞得云里雾里的。

  孔德却胸有成竹:“三皇之功德自煌煌然,可由此可否做出以下推断?彼时从学会用火,再学会渔猎饲养,再学会耕作收获。

  这其中可能经历了几百年,又或者上千年,甚至更为久远。”

“当时的人们是怎么生活的呢?亦可略知其貌也。诸位设身处地而想,可以为之何法?不法自然,只能灭绝;不躬身励行,唯有湮灭。

  故,平妄而言之,非其有意也,实为不得不行之也。诸位以为然否?”

  居然从生产力的角度来剖析当时采用的治国之道的源由,这在稷下学宫还真是头一遭,初闻如此新奇之说,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去反驳,一时间全场皆静。

  可孔德自创的“孔氏分析法”才刚刚开头,很快他凭着这一招鲜,分别根据古籍所述,一一剖析五帝及三代时期的生产力水平。

  由此再推测其社会结构形态和民众生活情况,再与帝道、王道的施政方略一一对应。

  孔德自幼天资聪慧,坐拥走了数百年上升道路的渼洲所积累下来的知识宝库,所能接触到的古籍经典不论从深度还是广度,都不是在场任何一人所能比拟的。

  一番引经据典再加上合乎情理的分析,不要说台下站着的那些学子,连场中够得上子级的大佬们也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论意识形态还是相应的制度、组织和设施,都需要与其匹配,否则势必会陷入崩溃之中。

  即使是周公旦作《周礼》,距离现在也已经有七百多年了,所以此前不过是孔德端出来的开胃菜,当前时兴的霸道才是他分析的重点。

  “百余年来,列国兼并日剧,周室所分数百封国仅存区区九个而已。有人怪这是学绝道丧,礼崩乐坏,却不知这背后有着同样的决定因素。”

  “从三皇五帝及至三代以来,我们从采集狩猎到渔猎耕种,从终年劳累难忍寒冬之苦到一季所获足慰终年之需,从木石为具到三金炼器,这才是演进的根源之所在。”

  “按《周礼》之矩,天子千里,诸侯百里,何者?皆因此前百里之地亦非贤能不能通达命令,十里之邑亦需分而治之。一国数年之积累,一战便荡然无存,不以礼,何为之。”

  “而当今之世,上农夫食九人,车马舟楫月行何止千里,再依旧制,国何以存续之?霸道由此而兴起,变法以凝聚国力,强兵而维系存亡。

  修长城筑险塞以拒外敌。力与智压过仁与义,只不过是自然法则而已,何足道哉。”

  把变法的根源说成是生产力水平提升的必然要求,这种论调简直令所有人为之振聋发聩。这本就已经远远超出众人的预料了,可没想到孔德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石破天惊。

  “霸道,已然落伍矣!”

  这怎么就落伍了呢?很多人已经跟不上孔德的节奏了,各国都在孜孜以求拥有争霸的资格,变法甚至才刚刚开了个头,有的国家甚至还没能真正跨入门槛呢。

  “夫霸道者,用智,逞力,而最终依然以力为主。国以力为民,民会以力归之;君以力攻伐,士亦以力相争。小争以言,诡诈为谋;大争以兵,诡诈为胜。”

  “诸位有没有发现,这里面缺了什么?霸道横行,我们还怎么让农夫食九人变为食九十人,怎么从日一舍到日行千里?进步在哪里?如何继续前进?”.

第1303章 另眼相看

  有关系吗?大多数人完全陷入混乱之中,发展生产力跟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争胜成为分配者之一,自然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

  孔德这才算正式抛出自己的核心所在:“所以,我们当然有别的路可走。上农夫食九人,可若我们教给他更多耕种的技能,交给他更便利的工具。

  让他生活无忧心情愉快,食九十者,可矣!”

  “吾师曾言,天下万事,以人为本。不论皇道、帝道、王道还是霸道,皆如是尔,唯其人所指,失之狭隘也。

  四道皆维系于明君贤臣之上,追求国治兵强以壮其力,民仅供其驱使也。”

  “此何其谬也!今之一农,力智皆备,可抵十农;今之一匠,力智皆备,可抵十匠。如此以推,岂是霸道之利可堪相比乎?争有限之利,又何如求无限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