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世界,我能修改命数 第250章

作者:白特慢啊

刺耳的音波席卷开来。

竟然如劈沉铁。

刀锋只斫入半寸不到。

没有将其彻底砍断!

“连利器级别,可破三层铁甲的绣春刀都这么艰难。”

纪渊心头微动,有些意外。

“哈哈哈!你这无知无畏的泥腿子,果然好没见识!

岂不知法坛落地生根,上合天气,下接地脉,如何能轻易为人破掉!”

等到初时的惊慌过去,见到两次纸人替死躲过纪渊的杀招,二先生复又重拾信心,好似胜券在握。

他身形一闪,立足于法坛的一角,不加掩饰的嘲弄大笑。

虽然说,此世不比上古气道昌盛的时候。

练气士可以于呼喝之间,演化风雷。

吸纳灵机,蕴养法力,根本无需形同累赘的法坛仪轨。

但是依靠借助外物,亦能发挥几成威能。

只要法坛一成,仪轨一生。

等若雄城耸立固若金汤,寻常手段难以损坏。

“纪九郎!你持刀强闯兵马司,看似杀伐果决,不留后患,实则将自己置身险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只消耗过片刻,此处便会被团团围住,届时你触犯王法,免不了要受一遭三法司会审!”

二先生身形闪动带出七八道残影,好似分身术一样。

蕴含讥讽的攻心之言自各处传来,形成偌大回响,辨不清具体方向。

这等手段本领,比起杀伐为重的气血武道,平添了几分神异莫测。

倘若给没什么见识的外行见到,恐怕当真会被唬住,以为自己撞上神仙妖邪。

“你的纸人无尽?灵机无穷?”

纪渊冷眼睥睨,分毫不受影响,蔑然笑道:

“如若不是,今夜必死无疑!”

他的双眸一赤一青,洞穿虚实变化,隐约窥见法坛的气机流转。

那方三尺木台作为圆心,好似密密麻麻的无形丝线。

浓郁的阴气、地气、煞气、血气混杂交融,仿佛坚不可摧的屏障覆住法坛,不受破坏。

“那些活人蜡、死人油乃是冥合天地气机的仪轨媒介……”

纪渊若有所悟,皇天道图的十五条命数熠熠生辉,倏地爆出紫青相见的耀目精光。

仿若巨大烘炉的磅礴气血,凝成滚滚赤焰透发皮膜。

骇人的热力腾地升起,照得满室烈光刺眼醒目。

“你要作甚?”

这样的变故,令人始料未及。

二先生先是一震,后是一惊。

转而目眦欲裂,似是不敢置信。

这泥腿子哪里来的雄浑底蕴?

磕过多少大丹?

竟然要以蛮力毁法坛!硬生生用武功破道术!

他凭什么!?

心思电闪之际,宽袍大袖的二先生察觉不妙,抬手抖落漫天纸人。

再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殷红精血!

霎时,数十张纸人好似有了魂魄灵性。

描摹的眉眼浮动变化,做出狰狞恶相,择人而噬。

这是财鬼的炼煞之法,平日借人头骨、心头血等阴秽死物,汲取诸般煞气。

等到斗法之时直接抽取用之,填补练气士的施术间隙。

不得不说,这位二先生能够成为凉国公府的大客卿,的确是有几把刷子。

那数十张血红纸人,宛如群狼扑咬。

煞气化为大股妖风邪云,当头笼罩!

换作其他的通脉二境,绝然阻拦不住。

因为这些纸人不仅蚕食气血,还能吐出煞气镇压肉身。

如座座大山压下,极为棘手!

相传太古时期,神魔互斗,比拼移山倒海。

并非真个挪转山石、海水,而是搬运其间的无穷煞气。

这门道术,就是从此而来。

十几载之内,二先生凭借同时驾驭利鬼、财鬼的纸人道术。

害过许多厉害武者,其中不乏换血三境,自忖困住这辽东泥腿子不在话下!

“雕虫小技!”

纪渊眸光一闪,晓得纸人的异常之处。

但他成就六条气脉,统合凝聚遍布全身。

积蓄之深厚,远超二先生的想象。

更何况,如今夜游神的灵性映照,加持于身。

怎么会怕纸人阴祟?

“安忍不动如大地,精虑深密如秘藏!”

十四字真言流淌心脉,纪渊体内十万八千毛孔倏然张开,那凝成赤焰的气血喷发。

轰!

声势动天!

大团血红变成焦黑!

数十张漫天纸人眨眼化为飞灰!

“这……如何可能!”

二先生脸色惨白,像是受到反噬。

心头剧痛,险些栽倒,身子摇摇晃晃,几乎仰面倒下。

“那泥腿子的气血之中,为何会掺杂一丝神道灵力?

轻而易举破掉我纸人道术!他还修了神道不成?!”

二先生百思不得其解,念头涌现的同时。

纪渊恍若一尊赤焰缭绕的威煞神人,终于将虬筋板肋、龙象大力加持的气魄催发极限。

这一脚踏下!

宛如平地打了个霹雳!

衣袍鼓动,充气也似。

胸口白蟒怒目张须,龙虎气护持。

那双上好的牛皮靴子破烂撕裂,顷刻化为齑粉。

恐怖的气力如沉雷轰落,勾连地脉阴气、稀薄灵机的法坛摇摇欲坠,表面浮现一层血色罩子。

坚持不到三息,便发出“喀嚓、喀嚓”的碎裂声音。

好似蛋壳被碾碎,彻底崩灭!

那座五色木台即刻倾倒,爆成大团碎屑。

铜灯白蜡融为粘稠浆糊,能够承受换血大成攻杀的坚固法坛,弹指被破!

不止如此!

仿佛几百桶雷火同时炸开。

整个屋子完全被夷平。

四面夯实的黄泥土墙受到余波冲击,瞬间垮塌下去,化为滚滚烟尘。

几根支撑的粗大梁柱轰然折断,本该砸落的屋顶却被那股骇人的气力,生生吹翻出去。

方圆五十步内,让雨水浇得软烂的地面下沉,陷入一寸有余。

无穷无尽的污泥、水珠,悉数弹跳而起,然后被震成一蓬蓬破碎的雾气。

炙热的气血好似丈许高的火炉子,将漫天雨幕蒸发干净,嗤嗤作响!

大股的白烟弥漫开来,正好遮住闻声赶来的众人目光。

“好可怕的气力!好强横的体魄!”

身披棉甲的五爷顾不得抹去脸上水珠,喉咙滚动几下,喃喃说道。

他若面对这样的敌手,怕不是一招都走不过,便要被拧下脑袋!

“快发哨令火箭!绝对是换血高手!”

黑脸膛的大汉连忙说道。

“国公爷的大客卿要是死在兵马司,咱们只怕也要连坐受罚!”

五爷眼眸缩成一点,透过渐渐散开的烟尘雾气,瞥见一抹官袍补子。

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摆手道:

“好像是北镇抚司衙门的……百户?飞鱼服……加御赐白蟒……是那位!”

黑脸膛的大汉猛然一愣,正欲取火折子的动作停下。

北镇抚司只有一人,以百户之身着白蟒飞鱼!

那是圣人御赐,专门封赏给为国尽忠的忠烈之辈。

太子监国后,便就极少见到了。

“纪九郎……要杀国公府的大客卿!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绰号“五爷”的兵马司巡营都头犹然不敢相信。

以往听说这位爷少年骄狂,跋扈枭烈。

他只当茶余饭后的逸闻谈资,往往一笑而过。

今晚上见到正主,才知道坊间流传并没有多夸张。

堂而皇之穿朝廷官服,强闯兵马司袭杀国公府的座上宾。

景朝定国以来,纪九郎是头一号。

“我说……他好歹弄一身夜行衣啊……”

黑脸膛的汉子苦笑道。

纵然他心中十分敬重这位辽东出身的年轻百户,却也不可能熟视无睹,任由纪渊持凶杀人。

“暂且等等,那位大客卿可是练气士,更有国公府的悍奴……谁强谁弱,还没见分晓。”

五爷略有迟疑,他若发哨令火箭,擒拿纪渊,日后会不会叫北镇抚司记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