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你先别急！”
“这就带你去见王女。”
不知为何，明明是不共戴天的敌人，骑士却觉得这个疯子莫名的可悲，也莫名的可怜。
【你被带出了囚禁你的地方。】
【一路上，你感觉到许多骑士对你投来的异样目光。】
【你知道他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传闻成真，贵为王女的摩根竟然真的前来查看一个被她打败了无数次的手下败将。】
【不过你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感到高兴，真正要做的事情还在后面。】
“王女大人。”
骑士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将他带过来了。”
“嗯，退下吧，让他自己进来。”
熟悉的声音从帐帘后传来，还没等身旁的骑士催促，伊恩便已经自己走了进去。
帐营内没有其他人。
只有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站立在那里——那便是摩根。
“好久不见了，伊恩。”
“王女大人……好久不见。”
说着这样的话，伊恩便跪拜在了摩根的面前。
而看着这样子的他，摩根的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平心而论，她有点怀念这个动作。
“伊恩，你知道吗？”
“你的臣服总是能让我心情愉悦，因为它看上去实在是毫无价值，而你就像一个山穷水尽的商人一般想要将它推销给我。”
“但我对您的忠诚永远不变，哪怕王女大人您并不需要它。”
即便是已是阶下囚，伊恩对摩根仍然是一副尊敬无比的态度。
“伊恩，我想我说过我不会重视你的。”
摩根走到了伊恩的面前，眼神不再像从前一样鄙夷。
“你只是我随时能够扔掉的棋子。”
“是的，王女大人。”伊恩回答道，“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但我仍然想为您做些什么。”
“您是我效忠的王女，无论何时何刻，都是如此。”
话音刚落，伊恩便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点了一下。
【摩根使用魔术替你解开了枷锁。】
【它们掉落到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同时宣告着你的暂时自由。】
“还是这样的你跪起来顺眼许多。”摩根如此说着。
“失败的刺杀者。”
伊恩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刺杀伏提庚失败的事情——而这也是自己感觉到最为内疚的地方。
“抱歉，王女大人。”
“我……没能够完成您的委托。”
“我早有预感。”摩根坐回到座位之上，“我从未对你抱有任何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我并不觉得你足以杀死伏提庚，”
“但不得不说——”
“你的表现确实在我意料之外，也达到了我需要的绝大部分目的。”
“所以接着作为我的棋子被利用吧，我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剩余的价值。”
【你听到了摩根的话，意识到她并不打算住手。】
【你想起了伏提庚所说的话，内心有了一些顾虑。】
【作为对摩根最忠诚的骑士，你决定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看见摩根握紧了拳头——这是她不高兴的表现。】
“伊恩！你难道也和那伏提庚一样，认为我会将不列颠的军队带向覆灭吗？”
“王女大人，我并不这么认为。”
伊恩无比诚实地说道。
“与之相反，我觉得您是最适合统领不列颠军队的人了。”
“但正因如此，我才担心您在这个过程中遭受不必要的损失——那是整个不列颠的损失。”
听到这话，摩根别过头去。
“伊恩，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的，王女大人，我心一向如此，您所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不列颠。”
“……”
摩根沉默了好久，才自嘲般笑了一下。
“伊恩，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样子被承认过，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万众呼唤，我不能放弃它。”
“我必须向父王展示出我的能力，让他意识到我的价值，而不是……”
摩根没有继续说下去。
似乎有些事情，她还不愿意告诉眼前的伊恩。
不过伊恩并不在乎摩根对自己有所隐瞒——他只在乎自己效忠的王女的安危。
卑王伏提庚绝非中庸之辈。
与他进行军势上的对抗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好在与摩根见面之前，伊恩就思考清楚了一切——他已经找到了一种方法。
“王女大人，其实您无需正面与伏提庚对抗，也能够有一种方式向王证明您。”
“什么方式？”
“那就是发挥我作为棋子的最后作用。”
伊恩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未曾见白龙，先断其爪牙。”
“王女大人，若您将我带到王的面前，再杀掉名为白龙爪牙的我。”
“如此一来，您的赫然战绩，便必然被王认可。”
13.我的生命，将为您的莅临而休止
【摩根听到了你的话。】
【你发现自己内心其实还是希望摩根的脸上出现那么一丝挽留意味的。】
【但事与愿违，她并没有向你投来惋惜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淡然，仿佛你只是和她说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你虽然有些难过，但也很快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骑士，是没有资格向自己效忠之人索取东西的。】
“伊恩。”
摩根那深邃的蓝色眼睛倒映着眼前伊恩的身影。
“你知道你刚才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是的，王女大人。”伊恩点了点头，“我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我的生命，将由王女您亲自划上休止符。”
“……”
摩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伊恩，你是想以这种方式，让我心生内疚吗？”
“不。”伊恩摇了摇头，“我知道王女大人您是绝不会因为我而内疚的。”
“我只是想如您所说的一样，去发挥作为一枚棋子的最后效用而已，如此一来，也算是让我的生命燃烧到了最后一刻。”
“王女大人，我发自内心地觉得不列颠应属于您，除此以外，别无他选。”
【摩根并不怀疑你的话。】
【她知道你对她的忠诚，也知道你是真的能够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只是她仍然在犹豫什么。】
【你在思考着那是否会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而摩根则为你坐实了这一点。】
“伊恩，你真的觉得你的死亡能够带来那么多价值吗？”
摩根的眼神显得十分复杂。
“你……会不会过分高看了自己？”
“王女大人，虽然您未必会相信这一切，但我还是想要告诉您。”
“在您以外的人眼中，我已是伏提庚的爪牙，有无数的不列颠骑士陨于我之手，我早已是骑士们共识的敌人。”
“而王女大人您——”
伊恩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摩根，他的眼神忠诚而又坚定。
“是不列颠战无不胜的王女；亦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利刃。”
“由您来处死我，那将会是众望所归，每一位骑士都会非常乐意见到这一幕。”
“在我头颅落地之时，他们必将举剑高呼您的名字，而贤能的王，也将意识到您的才能绝非空谈，您势必让不列颠继续光耀。”
伏提庚说过摩根不适合成为王，她不配做自己的对手。
但伊恩并不相信这一点。
在他的眼中，整个不列颠就没有比摩根更适合莅临王位之人了。
“伊恩，这么做，你不后悔吗？”摩根又一次问道。
“我永不后悔。”伊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宣誓向您效忠以来，我便再无后悔之时。”
“……”
摩根沉默良久。
“我明白了，伊恩。”
“我将在父王面前砍下你的头颅，然后将它埋进我脚底的土地里。”
【没有人知道你们那天的立下的约定。】
【摩根以要将你押到尤瑟王面前审判作为理由，单独与你一同上路了。】
【没有人对此表示担心，因为在他们眼中，你是摩根彻底的手下败将，任何时候都不可能伤害到摩根。】
【在没有其他人参与进来的这段旅途中，你和摩根仍然以王女和骑士的身份相处。】
【你为她执马牵蹬，在一路上照顾着她。】
【这让你感觉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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