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338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第738章 减免待遇

  借着这一次的出行,他除了想要达成计冉谋划的那些事情外,当然也心存实地考察亚加、普、U三国具体情况之心。

  普U目前为霸主之国,周地又被亚加达包围,即使没有问鼎风波,洛邑想要进一步发展也将深受这三国的影响。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目前他还算是知己,可对于列国的实力强弱却大多属于抽象的概念。

  走马观花虽然也能让他看出看不少实质的东西,可哪比得上于芫给他留下的这道后门那么方便直接。

  几乎没有多少犹豫,朱樉便取消了N京之行,把节省出来的时间留在了新圳。毕竟两年前的星官大会之行,他已经对普京有了直观的了解,再看也不一定会得到更多的收获。

  即便如此,他也最多只能在新圳呆上三天,时间并不算充裕。

  深知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浪费,一大早他便让于悠带着自己直奔最为关心的国营工坊,准备彻底看清亚加达领先列国的军工业到底是什么状况。

  于芫主持变法之后,以铁血手腕剥夺旧贵族特权,将其领民统统归于国府直接管辖,又仿照U国设立纺织之乡的举措。

  将所有工匠按军旅之法登录,分别在新圳、宜阳、上党设立工匠之乡进行集中管理。

  U国既为首霸,很多制度自然成为国际通行的惯例。亚加达也不例外,以两千工匠之户为一乡,将全国工匠编为二十四乡,其中一半都集中在新圳周围。

  换而言之,整个亚加达受国府管辖的专职工匠便有四万八千户之众。即便忽略其单位的不同,也远比洛邑目前的总人口还要多。

  听到这个数字之后,朱樉简直无比羡慕。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整个周地的工匠目前也才五百户,即使把下一步将要扩充的人员算进去,也达不到亚加达一乡的规模。

  数量上的对比简直令人绝望,却也让朱樉生出疑惑:亚加达既要养十万新军,又要养这么多工匠,其国力能吃得消吗?

  于悠随即给出了令人吃惊的答案:亚加达的工匠和新军根本花不了国府多少钱!

  不论是工匠还是新军,并不是朱樉印象中那种全职,反而更像之前周地所维持的那种匠吏系统。

  一户抽出一名壮丁为匠或参军,户中的其他人仍然以耕种为主,只不过在承担徭役和赋税方面享受一定的减免待遇罢了。

  这差不多也是当前各国通行的一种形式,薪俸、军饷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富裕点的国家或许会免费提供每日的两餐,稍差一点的甚至还要自备口粮参加训练和征战。

  军队最大的消耗主要还是来自兵器和战马,毕竟单凭一家一户耕种所得,要配齐全套武器盔甲,再养一匹马,根本就是难以承受之重。

  为了保障足够的战力,这方面的花销往往就由国府承担大头了。

  新圳的国营工坊足有数百座之多,想靠这三天一一造访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朱樉亲自主持过周地冶炼技术的改进,自然知其关窍,首要目标便选在了亚加达的炼铁作坊。

  新圳附近的拥有大量的煤矿,但铁矿资源并不丰富,所以炼铁坊大多属于二次加工:以宜阳、上党运来的铁锭为原材料,进一步冶炼为民用和军用的铁。

  连看了几座冶炼坊,朱樉立即发现其中的秘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断对铁锭进行融炼的原因,亚加达的工匠们对块铁渗碳法已经有了比较深的认识,钢的产出率极高。

  当然,由于缺乏系统的研究,其工艺并不稳定,炼出钢的质量也变化极大。可总的来说,亚加达的军工业已经大量使用钢来做为武器的主要原材料。

  相比之下,朱樉在墨子、鲁颁的协助下改进的炼钢法也并没有先进多少。

  只不过由于朱樉知道大概的方向,不断鼓励工匠进行各种试验,在时间的积累下,两者的距离必然会越来越大。

但得益于庞大的基数,哪怕只有一个作坊炼出好钢,其产量也足以抵上整个周地了。

  此前朱樉还以为自己捣鼓出炼钢的法子就能独步天下了,却没想到亚加达早就已经在大量使用钢了,一些优质的钢材也会偶发性的出现。

  拥有如此庞大的专业工匠群体,按理说亚加达的冶铁技术应该不断进步才对,可朱樉得到的结果却并不是这样。

  很多技术已经出现多年,甚至可以追溯到韩氏为河蓝大夫时期,上百年里仍处于原地不动的状态。

  朱樉隐隐觉得,这或许是因为亚加达的工匠识字率太低的缘故,即便是那些主持一乡的优秀工匠,也找不出一个受过系统教育的人来。

  事实上这也是各国普遍存在的现象,工匠地位并不高,很多都是世代相传,从孩童时期便进行培养学习。

  这个时代的文字比较复杂,普通人往往要花上数年乃至十几年的时间才能达到识文断字的水平。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产出,对于平民来说无疑是一项太过“奢侈”的事。

  再加上这个时代也没有科举这种面向全体的选拔方式,做官还基本上靠血缘和举荐,普通人就更没有这方面的动力了。

  大多数工匠即使能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名号,可那几个字的符号意义更重,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标识而已,其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没有任何作用。

  一群文盲工匠即便偶尔有了新的发现,也只能口耳相授。再加上缺乏系统的知识体系,很多时候往往会把这种发现归于鬼神之功,有意无意地赋予其神秘的色彩。

  大致了解了亚加达的冶铁水平之后,朱樉不禁有点失望:若只是横向比较,亚加达的冶炼水平确实处于领先地位,却也明显后劲不足,相当长的时间尺度里进步太过缓慢。

  这其实是朱樉的眼光太高了。毕竟他生于一个信息爆炸增长、技术日新月异的时代,几年甚至几个月就会出现技术替代的现象极为平常.

第739章 不敢轻视

  而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才会取得一点点的技术进步反而是极为普遍的现象。

  只有当技术与知识融合在一起,只有当系统性的理论研究开始成形,技术的进步才开始驶入快车道。

  事实上,夏国在炼钢技术上的发展直至工业时代开启前,一直都是领先于其他文明的。不仅亚加达已经初步掌握了渗碳炼钢的技术。

  其他诸国也并没有落后多少,特别是渼洲的百炼钢技术,不仅造就了传说中的干将、莫邪等名剑,更留下了千锤百炼、百炼成钢等耳熟能详的成语。

  激烈的国际竞争,逼迫着各国在军工技术上不断革新,一旦落后,带来的便是灭国的结果。

  只花了大半天,亚加达的冶炼技术在朱樉面前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同时也让他信心大增。

  即便是站在领先位置的亚加达,自己要超越也只是时间问题,甚至还不需要一段太长的时间。

  其后,朱樉便一头扎进了弓弩作坊,想看看亚加达的强弓劲弩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弓和弩的结构虽然简单,可制作工序却极为繁杂。传统的制作流程耗时往往需要近一年的时间,而要制作出一把良弓,从选材到成品甚至需要数年。

  得益于钢铁技术的发达,亚加达所制的弓弩也大多采用了钢制零件,不论射程还是威力都比传统木弓有了极大的提升。

  纯铁制作弓箭已经没有什么技术障碍,只不过样的弓要拉开需要极大的臂力,除了少数天生神力的人能够运用自如外,其他人就只能望弓兴叹了。

  亚加达一直以擅射著称,军队中神射手的比例居于列国之冠,其大量生产用以装备军队的则是铜胎铁背弓。这是一种采用金属与竹木筋角混合的压层复合弓,背面为铁片。

  相比于传统的弓箭,韩弓的制作工艺和流程更简单一点,工期也更短,可制成的弓威力却更强。

  木制弓的有效杀伤射程一般在20米左右,这还得是精品才能达到的效果,而韩弓却能普遍达到50米。

  别小看这三十米的差距,对于熟练的弓箭手来说,已经拥有了很大的优势。特别是在处于守势时,亚加弩箭阵的威力更令各国不敢轻视。

  训练一名合格的弓手需要太多的时间,朱樉最关心的还是能够“速成”的弩。

  亚加达四大名弩中有两种都在新圳制造,借着相府秘使的令牌和于悠的带路,朱樉大摇大摆地参观了其中“少府弩”的全部生产环节。

  毕竟此前恶补过一些弩的知识,这一方面的收获就更大了。

  亚加弩的优势同样来源于大量的钢铁构件,弩弦则是麻绳与金属丝混杂而成,并没有采用朱樉预想中那样的纯钢丝。

  这倒不是亚加达不想完全用钢丝来制作弩弦,只不过目前的炼钢技术尚不稳定,出炉的到底是高碳钢还是低碳钢甚至只能靠“天意”。

  而且其杂质含量仍然太高,拉成丝之后弱点就进一步暴露了。

  饶是如此,这种混合弩弦技术也足以令亚加弩与列国制作的弩拉开一段距离了。

  普通军用弩在射程上并没有什么优势,甚至还稍弱于弓。而亚加达的军用弩基本都是蹶张弩,需要使用全身力气才能张开上弦,其射程自然就远高于朱樉所知的臂张弩。

  更令朱樉没想到的是,亚加弩的型号是极为丰富的,同样是少府弩,既有手持的轻弩,又有蹶张弩,还包括大中小三种类型的固定床弩。

  “少府”只不过是负责生产的部门名称,并非代表着一种特定工艺的弩。

  看完其整个生产流程,朱樉觉得倒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亚加弩与墨家的弩最大的区别便是:皮实、耐操。

  不追求准确和稳定,外型也是傻大粗为主,只求杀伤力,其损耗也是惊人的,一把军用弩能射出五十矢不坏已经算是良品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各国军用弩甚至只能算是“一次性”用品,射不了几下就因无法承受而损坏了。这或许也是秦弩出现可替换部件后,达到反超的主要原因了。

  朱樉此前给墨家提的要求是要老弱妇孺皆能持弩,再加上其精益求精的风格,自然会在杀伤力上造成巨大的差异。

  如此,倒是给了朱樉一些启发:待标准和通用零部件成熟之后,洛邑的弩完全可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完全了解过亚加达的冶炼和弓弩生产流程后,朱樉对其同样出名的利剑却没什么兴趣了:他对近身格斗有着天然的排斥,潜意识里并不愿周地的民众陷入到近身肉搏的苦战之中。

  他这一轻率的决定,也让其与亚加达领先各国的淬火工艺失之交臂,数年之后才得以弥补。

  在于悠的力邀之下,朱樉又跑马观花地造访了亚加达从相府到县郡的组织架构及运行机制,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甚至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春雨纷飞,看着前方出现的那座小城,朱樉总算松了口气。

  萧城在望,再有五十里就可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彭城。三天后,U普相王的大典将在此举行。

  收下于芫送上的“大礼包”,朱樉再也不敢停留,一路急驰赶往彭城。

  从新圳到彭城,一路几乎都是平原,让他心情大是畅快。

  与后世有所不同的是,此时的华北平原上,星罗棋布着或大或小的湖泽,再加上淮河水系大大小小的支流,为农业发展提供了绝佳的条件。

  经过多年的兼并发展,这一带已成为夏国最为发达的地区之一,村镇交替出现,人类的活动范围不断拓展,荒野几无踪影,毒蛇猛兽再无生存空间,盗贼流寇亦无藏身之地。

  此时正在春耕的重要时期,广袤的平原大地上处处都是农忙景象。

  几乎普及的牛耕铁具除了初时令朱樉稍稍驻驻外,再引不起丝毫兴趣。只要把畜力不足的短板补上,洛邑的农业技术水平完全可以居于列国之冠.

第740章 千里之别

  唯一让朱樉稍感意外的是,这一带的水利设施最主要的用途反而不是灌溉,而是排涝。

  这个时代的雨水还极为充沛,江淮平原一带根本不愁农业用水不足,反而要担心担洪水泛滥带来的威胁。

  也正因如此,春雨连绵之下的道路泥泞不堪,幸好朱樉等人所乘之马皆已装上了经过多次改进的马蹄铁,这一路虽有些波折,倒也算是有惊无险,让他没有错过会期。

  萧城本是宋国附庸,U国灭宋之时被渼洲趁机夺去,其后U渼在这一带不断征战,互有胜负,直到管仲为相后,U国国力不断攀升,这才将渼洲势力完全压制在睢水以南。

  此处距U渼边境不过百里,会盟大典选在此地举行,其用意自然再明显不过了。

  眼看天色已晚,朱樉也不急着赶路,准备入城休息一晚明天再赶到彭城。正欲转道北向入城,却见数十人围在前方路口,不禁好奇地凑了上去。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往北是萧城,往东是彭城,往南则是渼洲方面,西面则是朱樉来的道路。

  围在道旁的却非寻常平民,观其衣着应该是些游学仕子,年龄不一,既有十几岁的弱冠少年,也有二三十岁的青壮,甚至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众人散在路旁竟无一人出声,且皆面色凝重,将目光投向道路中央的一名持伞之人。

  那是一个身形矮胖之人,面容被雨伞遮住,正在路中间来回踱步,时不时驻足举目四望,长吁短叹。

  这是要干什么?

  朱樉心中疑云顿生,及至靠近到十余步的距离,方才隐约听到那人在低吟:“此夫过举蹞步,而觉跌千里者夫!”一边说着,一边还在低声抽泣,其声伤心欲绝。

  虽然此时的古文功底已经大有长进,朱樉也在听了三四遍后才大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却反而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走哪一条,因为一旦走错半步,便会有千里之别。

  有此担忧,自然举步难行,犹豫不决。

  天底下竟有这么傻的人吗?自己要去哪里竟不知道?而且这么多围观者是什么意思,观其神情竟无不感同身受。

  本不想理会这种近乎智障的行为,却还是有些心软,准备离开之际说了一句:“君既畏歧途,何不问道?”

  那人嗤的一笑:“道丧,何以问之?”

  朱樉身子一僵,拉住了缰绳,侧着身子看着持伞之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突然想起一个典故来:墨子悲丝,杨竹泣岐。

  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自己竟是这个典故的见证者,更没想到自己无比期盼的第二颗龙珠竟然是这个样子。

  下马仔细打着量这个极有可能就是杨竹的人,朱樉心中不有一阵迟疑:道家之人虽然修的不是仙途,可不论是老聃还是计冉、于芫,无不极具仙风道骨、超然于外的特质。

  可眼前的杨竹,身子圆圆脸也圆圆,眼神中满是患得患失之色,哪有丝毫道家名士的风采。据说道家七子之中,他的排名还要在计冉之上,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杨竹连一丝注意力都没有放在呆望着自己的朱樉身上,依旧如之前那般走来走去,摇头叹息:“道之不存,何以问道?歧路又歧路,大道无恒常,何以为道?呜呼!”

  朱樉并不知道,此时的杨竹,正处在一生抉择最紧要的十字路口。

  自从七子拜师不成各自散去后,杨竹便走上了一条与其余六子绝然不同的道路。

  其他六子有的为吏,有的仕于闲职;有的隐于山野、游于江湖,有的藏于市井、甘于平常。不论身居何处,皆以自己的方式追求自己的寻道之途。

  杨竹却不同,离开洛邑之后他游走于各大学宫,专挑那些名家高士进行论战,以一己之力创立了杨竹学派,对各国的招揽不屑一顾。

  十年间,杨竹硬生生在这场由儒墨道法四大家唱主角的百家争鸣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既斥儒,又非墨,对法家也多有非议,甚至连同为七子的庄子和列子也对他颇有微辞。

  简单的说,他几乎对所有派别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得罪了无数名家大佬的同时。

  居然吸粉无数,自愿拜入他门下的学子络绎不绝,令杨竹学派名声大振。以雄辩著称的孟子也不得不亲口承认:杨竹、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即归墨。

  也正因为杨竹的风头无两,连带着道家七子也声名鹊起。当然,其他六人也并非只是搭了杨竹的便车,皆有着其不俗的表现,这才有“道家七子,得一可国治兵强”之说。

  杨竹学派如日中天之际,杨竹也一改之前绝不出仕的风格,开始不断接触有意招揽他的各国诸侯。

  可这一回却出人意表:无一例外,杨竹的每一场“面试”都以失败告终,甚至有时还闹得不欢而散。

  数年间,杨竹便在诸侯间“恶名昭彰”,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诸侯愿意显露招揽他的意思,哪怕只是像孟子那样的高俸虚职。

  从炙手可热到无人问津,这个打击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