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268章

作者:云烟遮掩流星

  看到朱樉不相信,于芫反而有些意外了:“兵法,小道耳,比变法强国简单多了。”.

第549章 各有千秋

  朱樉才不信于芫的鬼话,他认定了这是对方向自己炫耀,没好气地道:“你就吹吧,上次见面时申兄还是个谦谦君子,这才多久,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上次见面,你代表的是老师;这一次,你是朋友,怎么可能一样?”于芫悠然摇头,接着又数落道:“这倒不怪你,谁叫你不好好跟老师学至道之理。

  我听说你拜了老师为师还不满足,还拜了许行和方一志为师,你怎么想的?

  许行倒也罢了,农战为国之本,学点农术没什么害处,不过你千万注意,别被他那套可笑的理论所影响;方一志不过是会些方术的腐儒,你怎么能跟他混在一起呢?”

  对于于芫的指责朱樉并不意外。

  先秦四大家:儒墨道法,都名噪一时,各有千秋。

  墨家在汉初消亡之后,其他三家在漫长的历史中既互补又互斥,学说之争一直延续了数千年。

  直到他所在的时代仍然没有平息,不过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自都深受着对方的影响。

  于芫是从道家出来的法家名士,对儒家有些微辞自是理所当然了。

  在朱樉眼里,诸子百家都是夏国文明的瑰宝,绝无非此即彼的心态,自然也就不认同于芫的指责了:“弘老师学识渊博,又是谦谦君子,怎么能以腐儒论之呢?”

于芫叹了口气,一幅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腐儒者,泥古不化,他们也知道天下失道,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克己复礼。

  希望人人克制自己的欲望,遵循那些已经被打破的规则,重新回到大道之行的盛世。这怎么可能!

  人性本来就是恶,人性一直都是贪逸,指望所有人都克己来复礼,这种就是可笑之极的想法岂不迂腐?

  好吧,就算所有人都克己,那就真的能复礼了吗?道可道,非恒道矣,道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腐儒不知道如何探寻道的变化。

  只好按图索骥,以古礼为标准,行之天下而成三代之治,刻舟求剑,何其愚蠢。

  道都已经变化了,这就像小时候你穿了一双鞋非常舒服,长大后的鞋子却不合脚,难道你再把小时候那双鞋子翻出来穿上就能舒服了?”

  墨家一向最为非儒,却鲜有像于芫这般深刻,是以朱樉没什么感觉,一旁的高式子却大受震动。

  在马上一揖道:“申子之论令高石佩服,儒实不堪,然,法重杀戮,又岂是重回大道之良方?”

  在历史记录中,高式子是墨家的辩者,口才见识自然不差。墨家非儒,但对法家也不感冒,虽然于芫对儒家的痛斥令他大开眼界,但并不代表他就认同法家的理论了。

  于芫没有理会高式子,冲着朱樉道:“道才是天下至论,你看看你,明明有至宝在手却不珍惜,尽结交些什么人,儒、农、墨,都是列国不齿之流。

  若你以后还想出掌任何一国,可得注意。”

  高式子显然没料到自己竟会吃了个闭门羹,还被借机反讽了一番,偏偏这还是当下实情,让他无可辩驳,顿时脸色一窘,只好别过头去。

  朱樉见状只好来打圆场:“高式子背禄而乡义,誉满天下,申兄言过了吧。”

  于芫也不好过份为难朱樉,虽然仍是看也不看高式子,却还是接了他之前的发问:“法源于道,道无恒道,法亦无恒法。

  天下失道,大道将倾,唯有以合道之法扶之。非如此,不能令大道重回正轨。兼爱、非攻,跟儒家的克己复礼有什么区别?

  指望着性恶之人行大善之事,你说可笑不可笑?尚同、尚贤,人先有私心再有公利,该同谁论?谁为最贤?墨家之义虽有可取之处,但其理念比儒实在也好不了多少。”

  听到于芫这连番发问,高式子竟然有些辩无可辩的感觉,但又哪愿屈服:“自然以矩子为准,同矩子之论。”

  提到墨子,于芫倒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意,面色肃然:“墨子这个人嘛,我还是很敬佩的。然,墨子之后,墨家谁最贤?”

  高式子愣住了,随即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做为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墨子在诸多领域都有着远超当时的表现,不仅在墨家内部有着绝对的权威,更享誉天下。就算是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内心里仍然不得不敬重其才华。

  墨子的弟子们也不弱,每一个人都有着出众的才能,但却无人能抵墨子一二。墨子之后,到底谁最贤呢?即使是身处墨家的高式子也不能答。

  见高式子陷入沉默,朱樉不明就里,还道于芫的态度令其尴尬难堪,只好转移话题:“申兄真的是初学兵法?”

  于芫指了指朱樉手中的《豹韬》,点头道:“第三遍,稍有些眉目,现在有五成把握歼灭此僚。”

  朱樉有些分不清于芫到底是在吹嘘还是实言,照理说道家七子不应该有这样低劣的恶习。

  却又实在无法接受其说辞:“听老师说,盗跖纵横千年,虽偶有败绩,却无人能够真正消灭他们,你这才读了三遍兵书就敢说歼灭?”

  从老聃那里出来的时候,他心都凉了,这样一股列国都拿他们没办法盗匪盘踞在周围,让他如何安心去完成发展互助会社的种种计划。

  关键是这个问题他还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除非携众离开周地,寻求大国的庇护。

  于芫仍然是那副轻松的表情:“老师悉至道,我跟着学了些皮毛,粗窥天道,返回习兵法想来没什么问题。

  所以不是我想说你,你这种守着至道却三心二意去追逐人道的做法,真是让人恨得咬牙。”

  朱樉自动忽略了于芫不满是嫉妒的指责,继续追问:“那你准备如何歼灭盗跖?嗯,你这点人恐怕不够。”

  要是真的能灭了盗跖,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他才不管盗跖的渊源和苦衷,只求能够保护那些已经熟悉其音容笑貌的村民,让他们能够安乐富足的生活。

  对于朱樉,于芫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直言道:“确实不够,但也只有这样才有机会.

第550章 露出的破绽

  这支新军由我亲自训练,他们的长处缺点我一清二楚;灭盗跖为什么这么难,因为他们没什么要保护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求存,打不过就跑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应当的。

  我的兵够了,他们就不会有任何侥幸的心理,也不会犯险。以前的**军是什么样的他们自然清楚,可现在的**军,他们又如何明白。知己知彼,我已不败。”

  “知己知彼,这不是孙子兵法里说的吗,你还骗我这是第一次看兵书。”朱樉总算逮着了机会,立即抓住于芫露出的破绽。

  在后世,《孙子兵法》的影响力仅次于《道德经》,是夏国文明瑰宝中最闪耀的智慧结晶之一。他虽然没有深入研究过,但身为一个夏国族人,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呢。

  于芫一怔,微露思索之色:“孙子兵法?你说的是孙武吧,嗯,我听说过他向吴侯献上了一本兵书,有机会倒是可以找来看看。兵法之道,倒也有些意思。”

  朱樉为之语塞,他这才想起,《孙子兵法》的作者现在还在吴国当将军呢,兵法是这个时代的“限制级高科技”,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接触的。

  想明此点,他也不再继续纠缠:“你不是说此前已经打了三仗么,盗跖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军已经不是往日的**军了。”

  “问的好。”于芫拍着朱樉的肩膀:“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三战只是小胜了吧。打仗可不比打架,若我这两千人与盗跖一对一的单挑,能有三成胜率就算不错了。

  可要论组织协同,盗跖不过是群流民罢了。更何况我还在阵前当着盗跖的面斩杀了一些无力反抗之人。他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如果我让他觉得有机会打败我,你猜他会怎样?”

  无力反抗之人……

  朱樉略一思索,便明白其真正的含义,这一次于芫恐怕是找到了盗跖的一处秘密基地,其中必然有些老弱妇孺,这些人显然就是所谓的无力反抗之人。

  这与他所受的教育大相违背,虽然知道战场无情,却也忍不住要指责:“你……”

  于芫似乎知道朱樉要说什么,用手势止住他,淡然道:“你下过棋吗?战场如棋局,你会介意吃掉对方的棋子吗?

  牺牲一条小龙换取对方一条大龙会让你觉得心疼吗?执棋者无所不用其极地追求胜利会让你觉得他卑鄙无耻吗?天地不仁,大仁不仁,收起你想要说的话吧。”

  朱樉叹了口气,无力再说什么,更何况他之前还对于芫能灭掉盗跖而欣喜万分呢。

  “报!盗跖过偃师而不入,正在洛水边休整准备渡河。”一骑探哨飞奔至于芫车前,传递完最新敌情后又绝尘而去。

  虽然成建制的骑兵目前只有尚京才拥有,但以骑兵作为侦察探哨已极为平常。

  看着那匹没有马蹬的战马,朱樉微微心动,自己要不要把马蹬的技术交给于芫呢?

  虽然高式子认为朱樉不必信守对赵圣的承诺,但刚刚收了别人两千金的好处,转身就违背承诺,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心里负担的。

  转念一想,马蹬对**军的重要性远不如尚京,至少于芫刚才就看到自己所乘之马配备的马蹬,并没有半点留意。

  还是再等等吧,自己这几天时不时在他面前演示一下马蹬的好处,让于芫自己去发觉,那岂不是既没有违背承诺,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吗?

  不提朱樉心里的小九九,接到最新军情后,于芫立即招来传令官:“传令前军加快速度,立即占据偃师,今晚全队进城过夜。”传令官一去,接着又招来数骑哨兵分派任务。

  “不追了吗?”朱樉大讶,现在离天黑足有两个时辰,盗跖都要开始渡过洛水了,于芫却止步于偃师,等到明天,人家只怕早就跑没影了。

  “不着急。”于芫似乎有些担忧:“今天为了追他们,不得不行军六十里,已经比往日的**军快多了。

  不过我们毕竟是在国内作战,应该不会引起盗跖怀疑,毕竟他们逃命的时候,一天跑上百多里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这么热的天,这样的行军速度已经非常危险了,一路狂奔的盗跖更不好受。”

  要是方一志在这里,只怕会被气得吐血,这里明明是王畿,于芫却说是在国内作战,岂不是把周地也视为韩土了么。

  不过于芫这话也没错多少,仅从地理上看,除了北面的孟津,整个周地都在亚加达包围之中,周国也只不过是亚加达的国中之国。

  接连下达了十几道命令,于芫才又闲了下来,不知道是为了解答朱樉心中的疑问还是他自己也尚未考虑成熟。

  需要找个人来讲述才能理清思路,这一路上他便细细地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发现盗跖完全是一场意外,却又有着一定的必然性。

  盗跖最擅流窜作战,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以前小国林立,他们犯事之后一天之内便已逃到他国。

  要进行追剿,往往需要多国联合起来。

  可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盗跖是“天下公敌”,但谁也不敢轻易让别国军队在自己的领地上自由行动。

  所以往往当联军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时候,他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而更多的时候,也就不了了之,只盼着其不在自己的国内为祸便万事大吉。

  随着剧烈的兼并战争,强国越来越大,小国越来越少,盗跖的这种优势便荡然无存了。

  他们活动的地方又多是不便行走的荒野山林,既要防范敌人,又要应对凶险的环境,要逃入别国境内往往便需要十天半月甚至更长时间。

  这便足以让所在国有足够的时间组织兵力进行追剿围堵。

  这些年来,盗跖的活动已经不复以往那般频繁,行动模式也从以往那种以破坏、报复为主变为抢掠生活所需粮食、财物,所以除了每年秋收之前,盗跖一般都隐伏不出.

第551章 担心过头

  而这一次,盗跖便把主意打到了以渑池为中心的涧河盆地。

  目标其实还是选得很不错,灭郑之后,亚加达的重心已经完全转移到了新郑和上党高地,而且渑池紧邻**和周地。

  韩武执圭向魏斯表示臣服之后,也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驻扎重兵引起**的不满,即使是一度作为亚加达都城的宜阳,也不过只有一千守军,渑池就更不用说了。

  这点力量对于盗跖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周围又是崤山、邙山、熊耳山这样绵延百里的大山。

  不论是亚加达从新郑调兵过来,还是请附近的**军队相助,他们都有充足的时间逃到安全的地方。

  至于旁边不堪一击的周地,其实倒是朱樉担心过头了。

  身为天下公敌,盗跖每一次出动是非常讲究回报率的,必须一击就能获得足够维持一年甚至更久的物资。周地实在太穷,除非完全没有办法了,否则盗跖还真看不上眼。

  眼看秋收在即,盗跖便派人下山打探情况,以便确定抢掠目标和行动路线。

  那个时候,人们没有身份证,大多数人活动范围也很狭窄,要辨别一个人的身份是很困难的事。

  公务倒还有国府发放的信物为凭,商人也有缴税记录为证,普通庶民就完全靠嘴说了,只要随便冒充是哪个贵族的领民,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查证。

  只要交纳足够的城门税,盗跖派出的探子便能轻松进入大多数的城池。探查到城内虚实之后,出城在一般情况下更是毫无阻碍。

  根据获取的情况,盗跖便可大致判断出袭击城池的风险和收益,以决定行止。

  可这一次,盗跖这个屡试不爽的办法却在亚加达栽了跟头:于芫变法了。

  于芫变法的第一件事便是取消贵族特权,将原本属于各大贵族的领民一律编户入籍,由国府统一管理。

  限于国情的差别,亚加达的户籍制度虽然远没有大明朝那般严格、完善,却也足以让盗跖派出的人轻易露馅。

  最初接到民众举报时,当地官吏还以为这些人是周地逃民或是因逃避赋税、战乱而隐入山中的“野人”,虽然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在秋收之前。

  但他们也没多想,直接直便按既定的处理办法,准备将这些人编户入籍,上报国府进行安置,增加人口可是地方官员一项不小的功劳。

  可经过这一轮的开荒,涧河盆地实在没有多余的土地进行安置了,只好送到其他地方。

  一看到对方派出士兵要押送自己到别的地方,这些经过询问后统一安置在驿馆尚能勉强保持镇定的探子们立即慌了,趁守卫不备发动了袭击,打死打伤多名守卫之后逃回了山里。

  这下子当地官吏可就怒了,直接将这些人视为盗贼,组织人手进行搜捕。由于守军数量实在太少,他们又发出公告,号召民众参与。

  这一下可就不得了了,捕杀盗贼,那是能够获得军功的。

  于芫变法之后,军功可是个宝贝,是普通庶民想要脱离底层的主要途径之一,听说只有几个盗贼,趁着秋收前正在休息的民众纷纷结伴而出。

  无不想着获取军功出人头地,就连那些冶炼坊的工匠们也告假投身其中。

  上万人漫山遍野的搜捕让盗跖再无法隐匿行踪,多次小规模的冲突过后,也引来了巡视完上党正在黄河边准备乘船赶回新郑主持开镰祭的于芫。

  根据地方官员上报的种种情况,于芫断定这些人不是普通的盗贼,立即带着自己的护卫军赶到渑池。

  一到渑池,根据其战斗方式等种种迹象,于芫进一步推断这伙人就是盗跖集团,随即召回民众,自己亲自上阵。

  虽然获得了韩武的器重和信赖,但苦于没有立下什么值得称道的功劳,很多人对于芫身兼国相和上将军是难以心服的。

  于芫自己当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理所当然地把盗跖在韩地的出现视为天赐之机。

  大争之世,没有什么比攻城夺地、斩军杀将的军功更有份量。

  亚加达北面是尚京,东西是**,南面是渼州,没有一个是善茬,在新军未成之前,于芫是没有什么机会立下军功的。

  即使新军练成,若大势没有根本变化,亚加达也不可能轻易向任何一国开战。

  可盗跖就不同了,作为一股在黄河两岸流窜千年的力量,不论谁能真正歼灭他们,其获得的名望将是难以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