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家小二
他的脸色变得变得越来越白，越来越能看。
额头上汗如雨下，宛若撞鬼一般！
随后。
天空上又落下来一张纸。
第二张，第三张……
纸张如雪花般从天而降。
打更人颤抖的抬起头，瞳孔急剧收缩。
“鬼！鬼啊！！！”
说完后，打更人便连滚带爬的疯狂逃走了。
寒露如水的深夜，长安城内犬吠不止。
朱雀大街死寂一片，唯有数不清的纸张如雪花般纷纷落下。
这些纸张随风而起。
有的飘进了铁匠铺，有的飘进了布庄，也有的飘进了客栈。
不多时。
一道呜咽声打破了长安的宁静。
随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哭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凄惨。
在黑暗的天空下，如同地狱鬼魅的哀嚎！
“啊啊啊！狗日的崔家，你还我儿子命来！”
“夫君啊，你死的好惨啊！可怜娘子无法替你申冤，只得夜夜啼哭
“妈卖批！老子跟他们拼了！”
各种抱怨声在长安城的四周回荡，百姓们的怨恨也越来越多。
莱国公府。
程咬金率领一队骑兵正在疯狂敲门。
“砰！砰！砰！”
“老杜，别睡了，出大事了！”
29
“谁啊？大晚上的！”
“是我，程咬金！”
“哟！这就来！这就来！”
府门瞬间开了。
一个仆人恭恭敬敬的准备行礼。
程咬金一把将他推开，大步流星的冲进莱国公府。
杜如晦刚处理完一天的任务，准备躺下歇歇，就听到了紧急的敲门声。
“老杜，快开门！不好了，出大事了！”
“老程！？”
听到程咬金独特的嗓门声音，杜如晦的脸色陡然一变，匆匆将门打开。
门外。
几十个侍卫手持火把，森然的站成两排。
“老程，这是怎么回事？”
杜如晦的心里紧张极了。
程咬金虽说是个混不吝，可那只不过是独善其身的伪装而已，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心明眼亮。
如今深夜来访，还带了那么多的侍卫。
肯定出大事了！
“老杜，我跟你说不清楚，快跟我来！”
程咬金人急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杜如晦解释，二话不说，拽着杜如晦便往王府门外走。
“哎哎哎！老程，到底出了什么事？”
杜如晦像极了一只小鸡，就差没被程咬金给拎起来了。
可程咬金哪里在乎这些，拉着杜如晦便来到朱雀大街。
“老程，你到底是……”
杜如晦转了转被程咬金拽得生疼的胳膊，刚想要抱怨，忽然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朱雀大街的两旁。
无数幽光闪烁。
数不清的百姓披麻戴孝，将纸钱扔进各自跟前的火盆里。
延绵十数里的朱雀大街，在黑夜与幽光的衬托下，宛若通往地狱的鬼门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如晦都快要被吓傻了。
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有见过这种景象啊。
“你看看这个吧！”
程咬金脸色铁青，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杜如晦。
“这是什么？”杜如晦接过纸，赫然看到了上面印刻的画面。
这些画面像是一副精美的连环画，仅仅寥寥数笔，便能让人明白是什么故事。
“这是谁画的！？老程，赶紧把画这张画的人给抓起来！否则的话，真要出大事了！”
杜如晦双手颤抖的拿着画，眼睛死死的盯着画面的内容。
一个大肚翩翩的老爷，屁股下面坐着的不是椅子，而是四个屈膝跪地的穷苦人家。
这位老爷子手上，还握着一柄钢刀。
殷虹的鲜血正从刀尖滴落。
旁边。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倒在了血泊中。
这个画面也只不过是这张纸上面的冰山一角。
还有其他更加血腥的画面，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更让杜如晦感到浑身冰凉的还不仅如此。
这些画面里面那些作威作福的老爷，他全部都认识！
全部都是世家族人！
崔氏、李氏、郭氏、范氏等等！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杜如晦的脑海里形成了。
若是这些丧尽天良的人都是真人，那么死在他们手里的那些百姓，岂不是也是真人？
要是让百姓们看到这样的画面，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嘶！
一股恶寒从杜如晦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老程，赶快将这些人控制起来，绝对不能让事态发展下去，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张纸价值不菲，刻画栩栩如生，估计是有人费了不少的功夫。幸好只有这一张，不然引起的后果简直不敢想象了！”
杜如晦连连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庆幸的说道。
“一张？”
“呵呵！”
程咬金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笑容，失魂落魄的抬起另外一只手几十张同样的纸正死死的攥在他的手里。
轰！
看到这一幕，杜如晦差点吓得昏死过去，整个人摇摇欲坠。
“完了！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
朱雀大街上忽然出现了很多人。
他们披麻戴孝，手举火把，像行尸走肉般默默的前行。
每个人的手上都攥着与程咬金手上一模一样的纸。
“这……这到底是什么人丧心病狂！！！”
“咳咳咳！”
杜如晦歇斯底里的怒喊，甚至都有些咳出血了。
这件事情摆明了有一个幕后黑手！
而那个幕后黑手的矛头直指世家！
不只是一个世家，而是所有的世家！
这才是最让人感到可怕的！
到底是谁？
“老杜，你先镇定一点！这件事情闹大了！咱们两个人做不了主。”
程咬金赶忙拍了拍杜如晦的后背。
此刻的长安城。
他们两个人是主事的。
李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在这种紧要关头。
一旦他们两个人中间的一个倒下了，那么局势就会变得更加不可控制
“那……那你说怎么办？”
杜如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气喘吁吁的问道。
“你还没有发现吗？这些百姓是在无声的抗议！”
程咬金目光凝重的望着那些默默前行的百姓，浑身也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他可是个混世魔王！
战场上千军万马都不曾让他有过丝毫害怕。
可眼前的这个场景，让程咬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才叫真正的恐惧！
这个世上最恐怖的不是生死。
而是怨念！
当足够多的怨念积攒到一起，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让人感到恶心的压抑
如临地狱一般！
“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