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红 第9章

作者:圣诞稻草人

  李渊又用不完,剩下的还不是儿子们随便用。

  没事跑去在里面挑床伴的都有。

  比如某位姓李名世民的人,前些日子就派人去掖庭宫,接走了王世充儿子王玄应的遗孀韦尼子。

  只不过这种事情李元吉不好亲自出面,派府上其他人去,谁知道那个家伙是忠是奸,会不会给他选一批奸人回来。

  所以只能请齐王妃出马。

  齐王妃跟齐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会选一批奸人来害他。

  虽然历史上她被李世民强占了,但她到死都是齐王妃。

  就在李元吉赶往寝殿的时候,宫内宫外,正因为他发生着不小的震动。

  ……

  甘露殿。

  李渊一边安慰着哭的快活不成的酆王李元亨,一边听着刘俊在汇报在武德殿正殿的见闻。

  在听到刘俊说,他前脚刚走,李元吉后脚就自囚于武德殿,并且将刑期定为陈善意的心情的时候,李渊又羞又气。

  李渊没把陈善意当人看,但李元吉把陈善意当人看了。

  李元吉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李渊,恩情跟身份无关。

  李元吉也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李渊,李渊有点忘恩负义。

  人家陈善意对李家有大恩,李渊不能因为人家出身底,就当没看见。

  可以说李元吉是给李渊上了一课。

  “去,命中书舍人拟诏,册立陈氏善意为慈义夫人!”

  李渊下令。

  李渊可不愿意在儿子面前丢脸,儿子给他上了一课,那他立马就将这一课记在了心里。

  不过李渊还是不在乎陈善意。

  只是给了陈善意一个慈义夫人名号,地位到底如何,李渊并没有交代。

  刘俊是李渊的心腹,知道李渊的心思,所以他很清楚该怎么向中书舍人传话。

  刘俊离开了甘露殿后。

  酆王李元亨就抱着李渊的腿一个劲的哀嚎,“父亲,父亲,孩儿没饭吃了……”

  李渊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下旨削了尹阿鼠的官,又下令让尹德妃禁足,还削了李元亨封户,尹德妃就让李元亨到他面前闹。

  李元亨才三岁,还不明事理,他知道封地是什么东西?

  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封户被削了,收入就减少了,能吃的也就少了?

  明显是尹德妃教的。

  “行了行了,别吵了。”

  李渊抱起李元亨,无奈的说。

  李元亨才不管李渊说什么,趴在李渊怀里又是哭又是闹。

  李渊瞧着李元亨可怜的小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行了行了,你别哭了,我再给你加回来。”

  李元亨听到了‘加回来’三个字,跟母妃交代的似乎差不多,瞬间就不哭了。

  李渊明知道李元亨这么做是尹德妃教唆的,可是看在李元亨可怜的小模样上,就原谅了尹德妃。

  李渊这边摆平了李元亨,可是东宫的李建成就没那么容易摆平李思行了。

  李思行正在府上研究一卷李世民从洛阳运回来的前隋藏书,才研究了一丁点,谢叔方就找上了门,传达了李元吉的命令。

  李思行对李元吉不太感冒,但他终究是齐王府的属官,齐王有令,他不得不从。

  当即,他就拿上了自己研究的藏书,赶往了东宫。

  到了东宫,禀明了来意,东宫就知道他来者不善。

  李建成当即派遣了魏徵去应付他。

  魏徵一露面,李思行立马上前施礼,“李思行见过魏洗马。”

  魏徵吓了一跳,一边避开李思行施礼,一边赶忙向李思行施礼,“下官见过李骠骑。”

  魏徵哭着脸,道:“李骠骑这是做什么。论年纪,下官比您小一轮,论官爵,下官也比您低。您向下官施礼,下官哪里受得起啊。”

  魏徵和李思行的身形很相似,都很消瘦,都留着山羊须。

  两个人的脾气也都很怪,都很倔。

  只是魏徵倔的刚直,李思行倔的怪。

  魏徵对上李思行,也不好拿他刚直的派头,因为李思行会损死他。

  这不,刚一见面,李思行就给了魏徵一个下马威。

  李思行听到魏徵的话,微微直起身,笑着道:“我听闻我效力的齐王府,如今已经归入到了东宫门下。你贵为东宫洗马,我这个东宫下属的属官,见了你,自然得施礼。”

  魏徵忙道:“这话从何说起?”

第十章 齐王妃

  “从何说起?齐王府的副典军薛宝不是已经跑到东宫听用了吗?副典军那可是齐王府帐内府的亲官,除了我家殿下外,也只有圣人能调用,其他人想调用,得拿到圣人明旨才行。

  如今圣人并没有下达明旨,薛宝却跑到了东宫听用,难道不是东宫收纳了齐王府?”

  李思行淡淡的笑着说,语气不紧不慢,魏徵听着却很刺耳。

  魏徵陪着笑脸,道:“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素来交好,互相借调属官,也是常有之事,何来东宫收纳齐王府一说。”

  李思行点着头道:“太子殿下和我家殿下素来交好不假,互相借调属官,也确实是常有之事。但往日里借调,太子殿下总会知会我家殿下一声,这一次却不声不响。

  知道的知道太子殿下和我家殿下兄弟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殿下没把我家殿下放在眼里呢。”

  这话,带刺儿。

  不仅听着刺耳,扎到人了也真见血。

  魏徵可不敢应,“李骠骑说笑了,太子殿下素来跟齐王殿下兄弟情深。此次借调薛护军,并没有知会齐王殿下,确实是疏忽了。

  太子殿下已经决定,不日会亲自登门向齐王殿下赔罪。”

  李思行点了点头,追问道:“不日是何日?若是今日,那我转头就走。”

  魏徵一脸尴尬,肯定不是今日啊。

  太子刚从齐王府捞完人,然后立马跑到齐王府去,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过几日……”

  魏徵推辞。

  李思行幽幽的道:“过几日的话,那我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魏徵躬身一礼,“愿听李骠骑教诲。”

  魏徵的态度很好,即便是明知道李思行是上门来找茬的,也恭恭敬敬的对待着李思行。

  没别的,就是不给李思行撒泼的借口。

  李思行摆摆手,道:“教诲不敢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调用百官倒也无需向他人解释。但薛宝再怎么说也是齐王府属官,而且还是掌兵事的属官。

  太子殿下借调走了薛宝,他麾下的兵马要是出了乱子,那可就麻烦了。”

  魏徵脸色微微一变,道:“薛护军只是副典军,上面不是还有典军吗?有典军约束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李思行笑眯眯的问,“那要是出了刺客呢?”

  魏徵瞳孔一缩,干笑着道:“王府的侍从兵,皆是精挑细选的忠心耿直之人,怎么会有刺客存在。”

  李思行笑问,“魏洗马不知道里面的轻重?”

  魏徵拱拱手道:“王府的侍从兵若是出现了刺客,那王府上下的属官、侍从兵皆会被圣人清算。

  想来齐王殿下不会为了一个薛宝,拿一府从属的性命去赌。”

  李思行点着头,道:“魏洗马说的在理,我也是齐王府属官,圣人若要清算,我也难逃责罚,我自然不会看着我家殿下拿一府从属的性命去赌。

  但我家殿下的性子你应该了解,他若动了肝火,未必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

  魏徵笑着道:“齐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兄弟情深,肯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即便是做出了出格的事情,闹到了圣人那里,谁也讨不到好。”

  李思行微微眯起眼,“如此说来,太子殿下是不愿意交出薛宝?”

  魏徵笑而不语。

  李思行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太子殿下不愿意交出薛宝,我又不能强抢。但带不回薛宝,我家殿下又会责罚。

  我只能辛苦一趟,去找圣人决断。

  顺便告诉圣人,我家殿下为了此事,已经决定召见亲事府五校了。”

  李思行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就往东宫外走。

  魏徵是吓了一跳。

  亲事府五校,也就是亲王亲事府的五位校尉,每人掌两百兵马。

  齐王是马背上的王爷,五校皆是满编,也就是一千人。

  一千人在宫里闹起来,那可就是兵变啊。

  那可不得了。

  “李骠骑稍等。”

  魏徵急匆匆追上李思行,挡在魏徵面前。

  李思行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这东宫进得,出不得?”

  魏徵躬身道:“不敢……”

  魏徵仰头看着李思行,苦笑着道:“李骠骑这又是何必呢。你我都清楚,齐王殿下不可能在宫内动兵,你又何必用这话吓唬下官呢?”

  李思行淡淡的道:“我家殿下会不会在宫里动兵,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人知道了此事以后会怎么看。”

  魏徵脸色又是一变。

  李世民坐大,不仅威胁到了李建成,也威胁到了李渊。

  李渊的神经如今绷得紧紧的。

  宫内有任何动兵的苗头,都会吸引李渊注意。

  李渊一但知道李元吉有动兵的苗头,即便是不信,也会深挖其根源。

  挖出薛宝以后,薛宝必死无疑。

  李建成还得交出一个人去,让李元吉杀了泄愤。

  李渊对儿子们爱护有加,对百官们可不会心慈手软。

  能用几个官员的脑袋去平息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李渊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李骠骑何至于此?”

  魏徵沉声问。

  李思行沉默了一下,道:“你我各为其主,你不为难我的话,我也不会为难你。此事是太子殿下有错在先,他若是先找圣人请了旨,再借调薛宝,那么谁也挑不出错。

  可他没有,我家殿下偏偏又非常在意此事,为了避免被责罚,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非交出薛宝不可?”

  魏徵追问。

  李思行点了点头,没说话。

  魏徵咬牙道:“可薛宝回到齐王府,必死无疑。”

  李思行面色一冷,“与我何干?薛宝掺和了不该掺和的事情,被抓住了,那是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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