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毛神大大
赵龙问道，“为啥胡亥大开杀戒，都能成了？那就是因为权利的结构，出现了问题！皇权集中的好事，但是过于集中，而且，还集中到了一个非常不负责的人的手里，那不是危险，又是什么？
再退一步讲，你能保证你儿子是好的，你儿子能保证你儿子是懂事的，但是你儿子能保证他孙子，是懂事懂朝政的吗？
只要有这么一个体系在，只要出现了一个祸国殃民的人出来，那就能造成很恶劣的成果！
这个成果，哪怕不灭国，那也得三五辈子缓不过神来！甚至，越发的烂，直到烂到底！
不说别的，西周是不是这样？原本周武王周成王的时候，西周王室何等强大，如日月一般，无人敢于质疑撼动。
到了周昭王南征，搞了个一败涂地，王庭的军队几乎损失殆尽，这要是放在后来的大秦，你别一败涂地了，你损失个几十万，那山东六国瞬间就得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你说是吧？”
“对，先生所言有理！”
听到赵龙的话，嬴政深以为然的点头。
第379章 啥？项羽也搞过分封？
“但是那时候，周还是不灭，只不过，国力从此开始衰弱。”
赵龙笑了笑，继续说道，“然后到了周幽王时期，烽火戏诸侯，搞了个前人没兴趣搞，后人不敢搞的戏！
然后西周亡了，结果，人子孙到了洛邑，继续当王，虽然此王非彼王，但还是王吧？
这说明什么？当你足够大了，足够积淀了，你就不会轻易而灭亡！
但是，大秦为啥二世而亡啊？因为你强大没错，但是你不够稳定，你不够有积淀！
所以，人家能作死，你不能，你作死，那是真死！”
“是是，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嬴政听了，深深感叹，“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秦，何其强大，奈何，不稳定！朕……朕也是这么觉得的，因此，甚为可惜，甚为可惜啊！”
“这……是也！”
李斯也马上看向赵龙问道，“秦之处境比周，固不如也，且，当为之奈何？”
“改革改制啊。”
赵龙笑道，“一句话，为啥有内忧呢？”
“自然是灭了六国，六国遗老，想要复国了。”
嬴政说道。
“对，不过，咱们也说过，六国的威胁，不光是那些六国遗老，天下的百姓，人才，一个是血肉，一个是骨架，没这两个，光是六国遗老，翻不了身！”
赵龙笑道，“你看，周多少年？八百年，深入人心了吧？可是，西周灭了之后，有一个周王室的后人复国成功吗？没有！为啥六国要复国，周就没有人复国呢？”
“这，时间太久了，人心，已然归化？”
李斯问道。
“不是，是新的利益划分出现了！”
赵龙笑道，“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比如三家分晋，各为一国，那三家带领的贵族们为啥愿意呢？因为给了新的好处啊！
秦灭六国，六国不安，大秦不稳，那是因为，有众多的有能力的人，没有给到好处！
你看后来为什么刘邦一统天下之后，汉朝能延续几百年？这就是个解决的问题！”
“刘邦？”
嬴政听了，马上问道，“愿先生，再言明一番赐教？”
“刘邦为啥能取代项羽，汉，为哈能一统天下？”
赵龙笑道，“其实汉跟秦朝是真的像，汉承秦制，那不是说着玩的，你要是研究了，就清楚了，那都是一回事！
但是，汉，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多搞了一件事！”
“哦？何者？愿闻其详也！”
嬴政马上说道。
“那就是搞了一段时间的分封制。”
恩……恩？
我特么？
你等会！
听了赵龙的话，嬴政和李斯几人，分别一阵诧异。
“分封？”
“他，做分封？”
“这，先生好像是说过，刘邦一朝，有吴楚之国来着……”
李斯回忆说道。
“哦，朕也想起来了，他是做分封了。”
嬴政听了，回忆了一下，也说道，“不过，先生那时候不是说，分封，乃为错么？”
“分封说到底，啥时候都是错的。”
赵龙笑道，“毕竟，只有大一统的专制，才是最利于中原王朝的，分封是开倒车！”
“这，是也，既如此，那先生又为何说……”
嬴政不解问道。
“但是，这话说回来，开倒车，有时候，反倒是有正面的效果。”
赵龙笑道，“一句话，正确的开倒车，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哦？此言何意？”
嬴政问道。
“这么说吧，在秦末汉初搞分封的，可不只是刘邦，他项羽也搞啊！”
赵龙说道，“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那分封是货真价实的，他都没让人称呼他是皇帝，他给自己留的地盘是不小，但是分封出去的更多！这个，刘邦都比不上，但是，为啥刘邦成了，他却没了？这就是关键性的区别！”
说着，赵龙继续说道，“那就要看，分封的关键到底是什么。
分封的关键，是什么人的什么利益的分配和协调，项羽的分封，错就错在，以为给了天下所有人好处，结果，并不是！
而刘邦呢，他不管是分封异姓王还是同姓王，核心的不是这些王，是那些王下面的人！
项羽给这些王好处了，那下面那些人给的好处够了吗？没够！所以，他刚分封完，就天下大乱了！
他就不得不帮着四处平叛，要不是那些反叛的人帮着拖住了项羽，刘邦想要获胜，那是不会那么容易的！
所以，这就是利益分配不均引起的祸乱！可到了刘邦他们的时候，就换了种方法，搞黄老之学，搞休养生息，给大把大把的新老贵族各种便宜！
靠着这些手段，让各地的势力，都能得到好处，所以，他虽然出身低，但最终成了天下共主了！”
“当然……”
看着陷入思索的嬴政等人，赵龙继续说道，“分封制能施行的意义和作用嘛，其实就是为了分配利益，而取得安定，他是个短暂的手段，要是长久了，必然会加倍反噬！”
“是也，朕，正是这么认为的！”
嬴政听了，叹息说道，“分封分封，分封之初，分封出去的，乃是臣子兄弟。但是时间长了，连君臣隶属都难保！必然生祸！”
“是啊，那汉朝七国之乱不就是这么来的嘛。”
赵龙说道，“分封是分化矛盾，分封利益，不应该是养祸，更不能是尾大不掉。只不过，这分封是给自己的中央王朝争取了发育的时间，化解了一大把矛盾！
七国之乱之所以能平定，固然是有一些偶然性，但是最关键的是，朝廷有力量能扫平造反的诸侯！不过，是一场很大的内耗也是没错……”
“如此，算是躲过了最危险的时候，而养成一强也。”
李斯听了笑道。
第380章 特殊的分封？
“是这个道理吧。”
赵龙笑着点了点头，“人得化解危险，转嫁危险，不管何时，都不能让人趁你病要你命不是？”
“先生所言极是！”
嬴政听了，深以为然的点头。
“既如此，那先生认为，如是秦，能行分封否？”
一旁，蒙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这个，之前好像老四就问过吧？”
赵龙笑道，“不过，我可以再说一遍，分封是可以的，搞一个推恩令就行了，但是问题不只是一个分封，分封是化解中央和地方矛盾的，秦选择这个，是有可取之处。”
“却是如此……”
李斯说道，“先生说过，分封可以施行一个推恩令。”
“推恩令？”
一旁，蒙毅不解。
李斯只好解释道，“便是以推恩的名义，将一诸侯国，以其子嗣的数量一分为几，名为天恩广布，实则，削弱一家诸侯过于强大的威胁。”
“哦？妙也！”
听到李斯的话，蒙毅当即眼前一亮，“如此之法，却是很为精妙！先生大才！”
“那不是我说的，是汉朝的主父偃说的。”
赵龙笑着说道，“按照秦朝来说，如果能行使分封和推恩，是有点作用能，能在一定才程度上化解秦与六国，中央和地方的矛盾。只不过，这首先，秦始皇是坚持了郡县制，他不会搞这个。
其次，从政治来讲，搞这个推恩令是次要的，因为汉武帝搞推恩令，那也是因为他爹汉景帝的中央王朝有力量把地方打趴下。
七国之乱都已经把最能打的诸侯国全都揍趴下了，所以，诸侯们明知道推恩令是坑，那也不敢再反抗了。”
“却是如此……”
嬴政听了，点头说道，“推恩令于内，从不是好事，诸侯不会安然听从的！”
这话倒是没错，推恩令是精妙，但就算诸侯王是傻子，那诸侯国的那些小朝廷幕僚们不至于谁都是傻子吧？
谁能看不出来，推恩令的目的，就是为了削藩？
谁能看不出来，你是为了削弱诸侯？
谁又能想不到，不等几代，诸侯国的财富和势力随着分化，都会变成一盘散沙，核心的能力，被无情的剥皮抽筋，难以成气候？
都是能想得到的！
所以，推恩令的前提是，中央朝廷有绝对的实力，向不同意的诸侯国说不！
你说不推，我就非要让你推。
你说不推，我就揍你，我就灭了你！
实力，永远都是任何博弈和对话的大前提。
“也就是说，这大秦就算推行分封和推恩令，也不是不可以？”
蒙毅听了继续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都是假设。”
赵龙笑了笑说道。
“可是先生刚才不是说大秦要坚持郡县制吗？”
李斯则是看着赵龙问道，“若是郡县制了，那自然是要好过分封制了。”
“其实话也不完全这么说。”
赵龙听了，笑着说道，“分封制和郡县制看似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制度，但是也是可以相互结合的。”
嗯……嗯？
你说什么？
可以相互结合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