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717章

作者:四代重奸

那白登庸眉头一挑,顿时话也不说了,只是扭头就向陈洪范方向赶去。

陈洪范身边的士卒见是白登庸,以为有要事,连忙放他过去。

“哎,白副将,你来得正好……”那陈洪范正束手无策,眼见白登庸赶来,不由慌张道。

“黄孙茂这贼要杀了进来,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易耳,末将有一策,保管他罢了兵戈!”白登庸笑道。

“此话怎讲?”陈洪范一下子愣住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如何有此大话?

“只需献上将军首级即可!”白登庸森森一笑,突然抽出刀来,对准陈洪范就是一刀。

只听见那陈洪范惨叫一声,捂着脖子连退了好几步,鲜血汩汩的从他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好个贼子,你待卖主求荣!”陈洪范不由张口骂道。

这白登庸本是他亲信,他万万没料到这厮在关键时刻会向自己动手。

“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来卖主求荣之说!”白登庸冷笑一声,不待陈洪范左右侍卫包夹过来,不由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然后又是一刀砍在他脖子上道。

“昔日汝仗着官职高我一级,对我百般刁难,可曾想到今日!”

“咯咯……咯……”陈洪范死死地盯着白登庸,可惜喉咙早已经被砍断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登庸眼见陈洪范已死,连忙又砍两刀,把他的首级砍了下来,这才血淋淋的举起来道:“陈洪范已死,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黄副使在此,此时不降更待何时!”就在白登庸喊出此话之际,不意“小海”里同时响起来一阵劝降声。

白登庸闻言扭头望去,却见水门已经打开,一艘艘战船正鱼贯而入,驶入“小海”之中,一时间不由百味陈杂。

“陈洪范何在!”而就在这时,南面又是一阵喧哗,赫然是张胖子带了一彪人马杀将进来。

白登庸这下不敢迟疑了,连忙高声喊道:“陈洪范已死,末将白登庸请降,还请将军刀下留人!”

第590章 海禁之议

“金州告急,赵鲤子、耿仲明请求送棉衣四千五百三十五件,火药一万斤,铁子三千枚,粮食一万石!”田秀英正用她那清脆的声音向张顺汇报道。

“这倒是个大事!”张顺闻言皱了皱眉头道,“粮食倒还好说,只这棉衣一时半会儿却是难以筹集。”

既然较为靠南的赵鲤子一干人等都缺少棉衣,那么驻守辽阳等地的义军恐怕更是如此。

然而,如今天气已寒,京师也下过了一场小雪。

养心殿里的东西暖阁,早已经烧得热气腾腾的,惹得一干婆娘有事儿没事儿就争着躲进去取暖。

京师尚且如此,辽东处于更北之地,天气之寒冷,可想而知。

“殿下,其实倒不是没有办法。”田秀英闻言犹豫了一下,不由开口提醒道,“乙字库里应当贮存胖袄、战鞋、裘帽等物。戊字库里则贮有棉甲等物。若是收罗拆解一番,或可补上不足。”

“哦?”张顺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四处流窜的小贼了。

这大明朝虽然已经衰败不堪,不过好歹破船也有三坨钉。

他记得这库里固然缺乏银两,但是物件倒是还留存不少。

想到此处,他不由点了点头道:“行,拟文发兵部、工部,让他们先凑出一万件……不,一万五千件出来。”

“殿下,紧急军情!”就在这时,田淑英突然开口汇报道。

“着高起潜进来吧!”张顺便放下此事,坦然的点了点头道。

原来张顺瞒了高起潜这许久,终究因为人多口杂,前几日一个不小心被他撞见了。

撞见就撞见吧,张顺倒没有什么,反倒高起潜自个吓了个半死,生怕被他杀人灭口了。

“殿下,张胖子来报,十一月初三,已下登州,复夺其水城,降其副总兵白登庸,杀其总兵陈洪范,共夺取船只一百二十七艘,受降士卒一千三百零三人,获首级甲仗不计其数。”高起潜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没有看到张顺身边的张周田朱四女一般,老神在在的汇报道。

“好!”张顺闻言不由吃了一惊,随即拊掌而笑道,“好个张胖子,这一次倒解决了本王一个大难题。”

不是先前你可不是这般说辞啊!

略带羞涩的张周田朱四女私下里对视了一眼,不由无力吐槽。

人家自作主张一回,你把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

一旦答应了,转身就把人家夸成一朵花,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张顺当然不知诸女如何心思,兀自算计道:“那黄孙茂手里已经有百余艘战船,若是再加上这一次俘获的百余艘,堪可成立一支二百艘左右的水师。”

“这样,暂且任命张胖子为山东总兵,黄孙茂为登莱水师提督,位居张胖子之左。其中功绩,待此战完毕,再作计较!”

“殿下好魄力!”高起潜闻言一愣,不由开口赞道。

那张胖子本就是张顺嫡系,如此又立下如此大功,加官晋爵本就理所当然。

只那黄孙茂不过是一介副使,此战又不曾立下多少战功,便受如此重用,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你不懂。”张顺闻言摇着头笑了笑,“有了这支水师,不但能保天津、辽东和登莱无虞,而且还有莫大的利害!”

“利害?”高起潜听到此处,不由心思一动,连忙开口道,“对了,殿下,张胖子还送了一人唤作吴延忠。”

“他声称是陈洪范的赞画,又是王徵王先生故旧,故而想面见殿下。”

“哦?那就见见吧!”此人既然识得王徵,莫非是“西法党人”不成?

张顺想到此处,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不多时,待诸女退到屏风后面,那赞画吴延忠便在高起潜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罪人吴延忠,见过舜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吴延忠老老实实向张顺三叩九拜道。

“听说你要见我?不知何事?”张顺直接开口问道。

“罪人本是孙抚军孙元化的赞画,与王徵王先生关系颇睦,那陈洪范首级正是罪人所获。”吴延忠连忙开口道。

“然后呢?”张顺面无表情的追问道。

你搁我这拉关系呢,就这点小事也值得浪费本王时间?

有些话吴延忠本不想说,眼见这一套话术根本不好使,不由急了。

他连忙继续道:“罪人往来辽东、登莱多年,颇识其巧,请为殿下言之。”

“哦?”张顺听了这话,不由感兴趣了起来,这才道,“有劳了!”

那吴延忠一看张顺来了兴趣,不由继续道:“辽东、登莱、京津、东江、朝鲜俱为一体,盖水路相通也!”

“江南之米布,北方之药材铁器,可由登莱而京津,登莱而辽东,登莱而东江,东江而朝鲜,货殖之利,不下福广。”

那吴延忠说到这里,不由停了下来,偷偷是看了张顺一眼。

“本王晓得,你继续!”张顺明白他的心思,不由点了点头道。

这吴延忠虽然说的吞吞吐吐,但是作为后世来客的张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登莱、天津至辽东、东江、朝鲜乃至日本,是北方的一条海上贸易航线。

这条航行可能比不上南洋航行潜力远大,但是他终究是一条贸易航线,其中利润依旧十分丰厚。

那吴延忠见张顺“不懂装懂”,不由大喜,连忙继续道:“昔日明廷用兵数十万,耗饷数千万,不能灭鞑虏者,盖由此线相通也。”

“殿下若是有心,可使罪人专管此事,让其片帆不得入海,保证不出一年半载,鞑虏解甲倒戈,以礼来降!”

“嗯?”张顺正听的津津有味,怎么也没想到这厮突然话锋一转,由贸易转到海禁上去了。

原来这吴延忠身为山阴吴氏的代表人,常年参与这一条航行的贸易,获利颇巨,他当然不肯把这条航行让出来。

但是如今义军兵锋极盛,无论登莱、东江还是辽东都岌岌可危,将要或者已经纳入到义军麾下。

所以他这才拿陈洪范作为投名状,前来拜见张顺,试图继续掌控这一条贸易线。

他的策略很简单,就是欺负“土包子”、“泥腿子”张顺不懂贸易,鼓吹以海禁。

海禁者,禁人而不禁己耳!

只要海禁一出,朝廷不得征税,其他竞争对手不得入海,他们山阴吴氏便能彻底垄断这一条贸易路线。

“海禁?为何要海禁?”张顺不由笑了,“本王听闻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

“今有这一条贸易航线,正是大力发展之际,如何谈海禁耶?”

糟了!

吴延忠听了张顺这话,顿时脸色大变:这是碰到懂行的了!

第591章 出使

自十一月三日义军先后攻陷登州和水城以后,消息很快传到了青州。

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朱大典大为震恐,不由携衡王撤出青州,退守诸城、日照一带。

李自成和张胖子则趁机东西对进,先后夺取青州、莱州和登州广大地区。

而洪承畴亦趁机南下,夺取兖州,与驻扎在徐州的刘良佐对峙。

于是双方便以泰山、忻蒙山为界,从东西两个方向暂时形成了相持局面。

趁此间隙,新任登莱水师提督黄孙茂不由亲自赶往京师,拜见张顺,提出了“联络属国”的建议。

“东联朝鲜,西击鞑虏?”张顺闻言,不由又念叨了一遍道。

“对,东江势孤,又遭东虏连番攻击,早已经筋疲力尽,难以动弹。”黄孙茂不由解释道。

“若是命其东向,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朝鲜本我天朝属国,只是慑于东虏兵威,这才不得已与其虚与委蛇。”

“若是能复得朝鲜助力,出兵东向,定让那东虏首尾不得兼顾!”

原来这黄孙茂职务虽然不甚高,却是一员能吏。

他不仅担任青登莱兵备道一职多年,更在天启年间出使过朝鲜,故而对辽东局势颇有见地。

如今的东江镇历经数次大战,早已经元气大伤,沈世魁手底下只剩不过数千兵罢了聊胜于无。

虽然后金一时半会儿吃不下他,他暂时也无力反击后金。

而朝鲜则不同,虽然遭受后金两次讨伐,同样损兵折将,但是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若是真个能倒过来,即便不出兵,只断了和后金的贸易、朝贡,就足以给四面楚歌的后金造成极大的经济压力。

更不要说,依照明国对朝鲜的影响,还能调动其兵马从义州方向进攻,能够进一步牵扯后金的兵力。

“调动朝鲜兵?这能成吗?”张顺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道。

受前世观念影响,张顺对朝鲜这个藩属国的认知还停留在“我给你一个封号,你名义上臣服于我”这种刻板印象上面。

至于调动人家的兵马,这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情。

“为何不可?”黄孙茂奇怪地看了张顺一眼,不由解释道。

“朝鲜乃我天朝属国,自然有从征的义务。”

“初,杨镐征东虏,朝廷便征发朝鲜火铳手三营一万三千人,由朝鲜国都元帅姜弘立、副元帅金景瑞,领三营兵马一万三千人,自昌城渡江,夹击东虏。”

“昔日,援朝之役,朝廷亦有调用琉球、暹罗兵之议。此事何足道哉?”

好家伙,张顺听了黄孙茂这话,直呼好家伙。

他前世听惯了,中国屈辱史,一直以为自家自汉唐以来,自古是个受气包呢。

万万没想到,哪怕到了明末还依旧是个“列强”。

像打仗这种事情,明朝居然可以一纸诏书,调动万里之遥的藩属国参战。

当然,也正是由于这种认知的限制,才导致张顺没有进一步联络朝鲜国,牵制后金。

“那……黄提督以为,此次出访朝鲜,能有几成成算?”张顺犹豫了一下,不由开口问道。

“十层,臣倒不敢打包票,若说七八层的把握,还是有的!”黄孙茂笑着应道。

“一则,那朝鲜国本为我国藩属,仰慕王化已久,必以依附蛮夷为耻。”

“二则,东虏自古为朝鲜患,其政暴虐,多行欺辱,自会引得朝鲜上下不满。”

“臣此行借殿下虎威,定能说得那朝鲜国君臣回心转意!”

“这样,本王赐你精锐一千,调拨封舟战舰一艘作为旗舰,另选大小船只一百艘,由登莱而天津,由天津而旅顺,由旅顺而东江,然后再折往朝鲜。”张顺闻言略作沉吟,不由下决定道。

“其目的有三,一曰扬我国威,使沿途百姓及藩属知我水师之强。”

“二曰探航道,尽知此条航线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