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71章

作者:四代重奸

昌平军乃是守卫明皇陵的军队,由于靠近边关,也颇为能战。只是战争终究是讲究规律的,哄抢义军抛出来财物的昌平军混乱不堪,哪里能对付得了陈长梃的骑兵突袭?

顿时陈长梃率领五百骑兵,犹如同一把尖刀,锋利的切入道昌平军中,顿时将这支混乱不堪的军队一切两半。

陈长梃杀穿了昌平军,抬头一看,只见昌平军大旗正树立在前面,而左良玉与三四百亲卫正在旗下指挥作战,虽然从陈长梃角度看来,如今这支军队有没有指挥,都是一样混乱。

陈长梃深知昌平军实力强大,即便这次胜了,等左良玉重整旗鼓,西山营地依旧难以守御。于是,陈长梃大喝一声,喊道:“左良玉正在前番,众将士随我突击,斩杀昌平总兵!”

张顺麾下的骑兵深受刘成阵斩山西巡抚宋统殷的影响,颇为喜欢突击对方中军,如今陈长梃再次带领他们突击官兵,一个个顿时如狼似虎,嗷嗷的冲了上去。

左良玉见此,不由脸色大变,他自参与围剿农民军以来,还没有打过真正的大仗。多少时间不过是你来我往,互有胜负而已。

如今突然遇到一个拼命的,把左良玉吓得够呛,连忙率领麾下亲兵转身边跑。

他这一跑不要紧,便丢了中军大旗。陈长梃眼看追不上这厮了,也不再去追赶他,只是一边命令三百骑兵盯着此人,一边命令麾下士卒将这大旗砍了。

昌平军因被陈长梃突袭,早就混乱不堪,如今见中军大旗一倒,哪里还有半点战心,二三千官兵顿时一哄而散。

陈长梃这才率领队伍缀在后面追杀过去,跑得慢的昌平军都被陈长梃等人当场砍死。双方你追我逃,直到昌平军躲入了临城县城。陈长梃在城下将未来得及跑进城中的官兵全都砍死,才耀武扬威的收兵回营。

进了临城县城,惊魂未定的左良玉连忙将手中的士卒派上城墙,生怕义军趁机攻城。直到陈长梃离开以后,左良玉才松了一口气。他清连忙点一下麾下士卒,竟然仅剩两千人马,一时间欲哭无泪。

这时候左良玉才知道西山贼寇的厉害,连忙舍了面皮写信与总兵梁甫,邀请他一起前来围剿西山贼寇。

那总部梁甫前番与卢象升在西山被打的凄惨无比,哪里肯去?更何况他又听说此人也和卢象升起来冲突,就更加不去理他。

那左良玉没有办法,只得写信与侯恂求助。侯恂时任兵部右侍郎,督治昌平。因为受到户部侍郎周士朴的推荐,率领左良玉的军队奔赴怀庆、卫辉。

这侯恂本来便是左良玉的恩主,到了怀庆府以后,侯恂很少干涉左良玉的行动,使他能够尽情施展自己的一番本事,虽然他左良玉确实没有什么太大本事就是了。

侯恂声望不错,据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说,近期此人又要升官,因此无论是谁也要卖他一个脸面。这侯恂知道了左良玉与卢象升的事情以后,便亲自写信与卢象升说道:“左良玉年轻气盛,难免有所骄慢,还望卢廉使不要心有芥蒂。如今贼寇四起,劫掠地方,民不聊生。尚请卢廉使国事为重,卖老朽一个薄面。”

卢象升接到侯恂的信以后,顿时哭笑不得。这左良玉看其年龄,似乎比自己还有大上几岁,如何就“年轻气盛了”?

好在卢象升也知道这不过是侯恂随便找个理由而已。实话实说,卢象升当初和左良玉翻了脸之后,未必没有看左良玉笑话想心思。若是左良玉剿匪受挫,直隶南部唯有自己能负责此事,卢象升也起了坐观成败之心。

只是卢象升终究是做事之人,侯恂既然写信过来,卢象升还是国事为重。他趁机借坡下驴,便写信与总兵梁甫、参议寇从化,劝说他们和左良玉一起进军,围剿西山贼寇。

参议寇从化觉得左良玉并没有向自己发起邀请,便拒绝了卢象升的劝说。而那总兵梁甫和卢象升关系不错,便卖他一个情面,才答应左良玉的请求。

于是,总兵左良玉与梁甫便合兵一处,率领四千兵马,再度进军西山。

陈长梃听闻左良玉和梁甫前来,多次亲自率骑兵出战骚扰,在小规模的战斗中也占了不少便宜,但是终究没能够大破两位总兵大军,只得退守西山营地。

好在前番左良玉做了一番“善事”而,“送”给他了五百余套铠甲,陈长梃趁机从丁壮之中挑选了五百余勇敢健壮之辈,用作守城肉搏之用。

此物营地又有“闯将”留下的几门小口径西洋炮,在守城战中也能发挥作用。

起初左良玉与梁甫只道陈长梃只有五百骑兵敢战,余者不足为惧,试图一鼓作气,拿下西山营地。

结果徐子渊指挥着营内丁壮,一通礌石砸下去,把官兵砸死了许多。特别是营地位于山上,又早备下石块,一通砸下,砸到其他山石之上,还会来回弹跳,让前来攻城的官兵着实难受。

好容易官兵攻了上去,那李友和姬蛋立即率领新成立的五百甲士,一通突击,竟把官兵赶了下来。

原来那李友本就是好武艺,姬蛋又力大无穷。官兵之中,无甚力士猛将,两人冲锋起来,无人能挡。

这小规模战斗,本来拼的就是勇气和将领的勇猛,结果张顺留守四人之中,有三个都是有猛将之姿,官兵如何抵挡?

双方你争我夺,血拼了一日。左良玉和梁甫好歹也是中规中矩的武将,只得这些下去不是办法,只好先将西山营地围了,使人伐木造起攻城器械来了。

第224章 西山营的危机(下)

陈长梃一见官兵缓攻,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张顺讲解兵法的时候说过:“守久必失,所以防守之道,在于以攻为守,以守为攻,攻守转化,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当时陈长梃奇怪地问道:“如何才能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张顺沉默了良久,回应道:“歼敌有生力量!敌人虽众,能战者方可谓之有生力量。我杀其一人,彼少一人进攻;我伤起一人,彼少一人防守。是以攻也罢,守也罢,务要以杀敌为第一要务!”

陈长梃想起这些兵法要诀,便似乎明白了什么,时不时派出士卒出城叫阵骚扰,搞得左良玉与梁甫烦不胜烦。

官兵折腾了两天,没有取得太大进展,好在攻城器械也算建造出来一些简单的东西,准备留待明天试试效果如何。

结果当夜,陈长梃便人衔枚、马勒口,从营地后面绕出来,袭击官兵营地。左良玉和梁甫虽然也算知兵,只是两人地位相仿,没有高下之分。

双方军令战法又不尽相同,配合起来常有失误,所以对营地的防守也不甚严谨。正好被陈长梃得了机会,一顿骚扰厮杀,还点燃了部分帐篷。

正当左良玉、梁甫焦头烂额的时候,陈长梃带领骑兵冲进攻城器械所在,先是一顿砍杀,然后点燃了不少松脂松油,投掷于刚完工以及还未完工的攻城器械之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等到第二天天亮,左良玉、梁甫清点人数和器械,发现主力兵力未有太大损伤,唯有工匠被陈长梃趁机杀伤不少,忙活了两天的攻城器械被陈长梃烧了个干净。甚至这厮还缺德的把不少刚刚收拾出来的木材,也给引燃了。

左良玉与梁甫没有办法,只得将营地往后退了一两里驻扎,再次使人伐木制作攻城器械,竟要准备长期攻打义军的西山营地。

为了防止陈长梃的骑兵,两人还特意在营地周围制作了三座木楼,以探视周围义军动作。

陈长梃又试探着进攻几次,都是被木楼上的哨兵及时发现,一顿敲锣打鼓,通知到营内。等到陈长梃骑兵到了跟前,营中早已做好了防守的准备。

陈长梃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退回营中,也赶紧制作防守器械,以作长远打算。

于是,经过几天的平静期以后,官兵与义军之间再次爆发了惨烈的攻防战。

官兵制作了云梯,搭在了义军的营寨上,试图爬上城墙。徐子渊便命令士卒拿出来义军已经准备好的长柄木叉,叉中云梯前端,五六个大汉一起使劲,将那云梯推翻了过去,直接背摔到下面,不仅云梯上的需要官兵不得活命,甚至还将正在攻城的一部分官兵也当场砸死。

云梯上的官兵也不甘示弱,他们利用铁钩、绳索等物试图将云梯固定在营寨城墙之上,若是义军不能及时将云梯推回去,或者在推的过程中被官兵砍断了木叉,那就好导致官兵冲上城墙。

好在李友率领五百甲士趁机冲杀,将攀爬上城墙的官兵或者斩杀当场,或者统统赶了下去。

官兵又推上来冲车,试图冲毁营地的城门。徐子渊便命令义军推下几颗巨石,将那冲车直接砸毁。冲车里面负责撞击城门的壮士,直接被城上落石砸成了肉泥,惨不忍睹。

官兵又制造了不少投石机,向城上投石。巨大的石块,砸到石质城墙上面,顿时碎裂弹跳,杀伤了不少义军。有的被直接砸死,有的被飞溅的石块直接打穿。

徐子渊连忙命令义军推出来西洋炮,对准投石机进行射击,射击了几次,有一次正好一炮击中十几人拉动投石机的队伍,直接打了个对穿,官兵伤亡了七八个,顿时吓得其他人不敢上去投石。

即使有个别胆大的在军官的呵斥怒骂下上前,也虚应了事,投石机未能拉满,不能射到城墙之上。

官兵没有办法,也拉出来西洋炮向营地轰击。结果官兵手中也是机动性比较好的小口径西洋炮,鹅卵石大小的炮弹,顶多也就能击毁一些女墙而已,并不能损坏西山营地的石质城墙。

双方你来我往,进入到了漫长且无聊的血肉磨盘时刻。双方以各自的血肉之躯,在这片山地进行着死战。

义军装备太差,战斗力较低,渐渐被官兵占据了上风,眼看官兵就要攻下了义军的城墙。结果西山营地突然城门大开,陈长梃率领五百骑兵冲了出来,对着毫无准备的官兵一阵砍杀,只把两总兵的兵杀得血流成河。

陈长梃傻溃了敌军,也不追击,兀自冲到那些攻城器械旁边,点燃了松脂松油,扔了上去。官兵见此,连忙用水袋盛了一些水,试图灭火。

可是这松脂松油着了起来,哪里那么容易浇灭?结果有一次被陈长梃烧毁了许多攻城器械。

第二日,徐子渊给陈长梃出了一个主意,陈长梃便使了一位死士,带领一箩筐馒头和书信一封,前去拜见左良玉和梁甫。

这两人打开书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我‘卢阎王’居于西山已久,营寨皆以石头筑成,不惧火炮。营中亦有粮食万石,足数年之食。有士卒万余,不惧生死。尔等若有耐心,可再造器械来攻,恐怕等你们胡子白了,亦无能为力!”

左良玉与梁甫听了,相顾无言。但是他们也没有杀死陈长梃派来的信使,反而使他带回了自己等人的回信。

陈长梃打开书信一看,只见上面书写着:“大胆贼人,胆敢抗拒天威。如今皇上圣明,若尔等及时投降,还能保全身家性命。若是自恃山高寨险,抗拒天威,我等运来红夷大炮,一炮之下,霹雳震天,山崩地裂。到时候,天险变作通栈,尔等皆不得好死矣!”

陈长梃看完了书信,不由呸了一声,以示不屑。其实陈长梃自己心中明白,自家被围困于此,资源粮食越用越少,士卒丁壮越死越少,更多是未经考验的新兵新卒,若是长久以往,不得官兵攻下此城,少不得西山营地便会自乱。

如今,再找不到破敌之策,西山营危矣!

第225章 房山

当陈长梃在西山营地与左良玉战作一团的时候,魏从义带着麾下二百骑兵离开了倒马关。

这一次魏从义带领的士卒不多,相对于陈长梃和刘成麾下的骑兵来说,也不够精锐。这些骑兵原本都是魏从义麾下的步卒,只是因为这些人多少出身于边地,颇为有骑术,张顺得到了张宗衡的马匹以后,为了行军方便,增强实力,便这剩余的马匹拨给了魏从义使用。

魏从义因此对张顺也颇为信服,他本人因为数易其主,名声很差。结果张顺不但不嫌弃他,还根据实际需要将这些难得的战马拨给他使用,他颇有感激之心。

这次为了瞒天过海,张顺还特意将其他士卒的棉甲调拨给他,以便他沿途冒充往来的大明官兵。

这时代大明官兵不少人喜欢身着蓝色棉甲,张顺搜刮了全军上下,算是给魏从义换上了一水的蓝色棉甲,远远望去,基本和大明官兵无疑。

此外,张顺又让他们多携带旗帜,准备到了京师附近以后,大张旗鼓,以恐吓京师权贵并吸引天下的目光。

万事俱备,魏从义便一往无前的出发了。沿着从倒马关流淌出来的唐河水,翻过了一座座山岭森林,魏从义便来到了唐县以北的完县。

魏从义连道晦气,嫌弃完县名字不甚吉利,便迅速带领士卒渡过了完县,到达保定府易州。

魏从义又行了两日,距离易州城颇近,见前面有一条河挡住了去路,魏从义便寻了一处渡口渡河。

也是魏从义嘴贱,他顺口便问了渡口的老人一句:“老丈,此何如何称呼?”

那老者听了回答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此乃荆轲刺秦时,燕太子丹送别之河,易水也!”

魏从义闻言不由脸色一黑,总觉得和老头是在诅咒自己,他差点忍不住要杀人。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刚出征不久,就遇到“完县”、“易水”,全是凶兆!

魏从义生于边地,唯利是从,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信仰。其实却不然。正所谓缺啥喊啥,边地生存环境恶劣,朝不保夕。魏从义即使武艺高强,然而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仍然有困顿之时,所以此人有时候也便有了几分迷信。

从倒马关至京师,有五六百里的路程,而自己麾下仅有二百骑兵,哪怕魏从义胆大桀骜,也不由有几分怯意。

好在他也自幼熟读用兵之法,深知“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用兵的成败,不能取决于鬼神,不能取决于占卜、星象,唯有取决于人而已。

想到这里,魏从义也不由笑道:“古人云,燕赵多有慷慨悲歌之士,我绥德亦不恐多让,岂能让荆轲专美于前乎?”

一言至此,但觉天地之间云开雾散,一股豪情冲天而起。魏从义大声喝道:“诸位儿郎,都与我打起精神来。兵贵速,不贵久。且与我急速北行!”

诸将士得到了魏从义的鼓舞,顿时士气也提升了上来。将乃军之胆,当魏从义忧虑的时候,他麾下的这二百骑兵也跟着心情忐忑。如今魏从义豪情万丈,他麾下士卒也跟着热血沸腾。

易州本来便是京师屏障,朝廷也在这里设立了茂山卫,与紫荆关互为犄角,以拱卫京师。

只是朝廷懈怠,且轻视农民军。虽然他们担心农民军惊扰京畿,也不过加强了山西方向关卡的警戒和派遣了卢象升以拦截农民军北上的路线而已。

哪里想到有人居然已经趁着朝廷猜忌卢象升的机会,已经突破了卢象升的防线,入侵到京畿附近?

所以易州几乎毫无防备,当路过的魏从义遇到巡察的官兵的时候,也不过操着一口刚学会几个月的山西口音,向他们应答道:“泽潞有重要军情,特派遣我等返回京师,以报于兵部!”

结果这种漏洞百出的借口,都被当地守军信以为真,大大方方的放了过去。于是,魏从义轻轻松松便到达了涞水县,顺天府的房山县便近在咫尺。

这房山县便是后世北京的房山区,哪怕距离这个时代的京师也是非常近了,只不过后世的房山区治所设在房山县以东的良乡而已。

房山县虽然地近京师,却不是河南等地通往京师的要道。若是商旅北来,基本走真定府、保定府、涿州一线入京。

魏从义走易州、房山一线,虽然道路难行,却多是山地。一方面避开了人多眼杂,一方面有利于事有不谐及时逃窜。

这房山县也是多山之地,后世所谓北京西山便在房山县境内。这是太行山的一条支阜,古称“太行山之首”,又称小清凉山。宛如腾蛟起蟒,从西方遥遥拱卫着京城。因此,古人称之为“神京右臂”。

本来魏从义到了此处,便算完成了任务。结果这厮左思右想,心道:“我一路急行,若是游览一番,显不出我魏某的本事。不若,我趁机做番大事,才能让天下知道我的威名!”

想到此处,魏从义便带领麾下骑兵,大摇大摆前往房山县县城。到了城下,门子望见了大吃一惊,连忙阻拦。

结果魏从义抽出刀来,一刀将那门子砍死,还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军爷我的兵马也敢拦?爷爷我北拒鞑虏,南破贼寇的时候,你他娘的还逍遥快活的紧呢!”

其他人见了,顿时一哄而散,哪个敢上前阻他。于是,魏从义轻轻松松进入了房山县城。

这时候房山县令闻言连忙带了几个衙役前来问罪,他见了魏从义等人连忙喝道:“你是哪里的兵,竟然如此跋扈?须知犯了王法,总兵也保你不得!”

魏从义闻言大笑道:“总兵保不得,那何人能保得我?先不问何人能保得我,你且扪心自问,何人又能保住你的身家性命呢?”

那县令闻言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直冲脑门,不由怒道:“贼子敢耳?”

魏从义哪里与他废话,上前一刀结果了这鸟县令,然后下令便占了这房山县城。

第226章 裹挟

魏从义既然占领了房山县城,深知此地不可久留,亦不可守。他干脆把县中官吏抓捕起来,逐个拉出去斩首示众,一来震慑县中士绅大户,二来解除此县重新组织起来的可能。

结果轮到士卒拉那师爷去杀头的时候,那师爷面如土色,高声喊道:“大王且慢动手!我观大王颇有大志,奈何天下尚未平定,便要斩杀壮士吗?”

魏从义闻言不由一笑,打量了一番这个精瘦如猴一般的师爷,问道:“阁下何人也?如何知道某有大志!”

那师爷捋了捋下颌上稀疏的胡须,抬头挺胸的言道:“麻某,名布,字裹之。年少习文,不得其志,遂担任幕僚以养家糊口,如今已经五十有二。天下匪徒,何其多耶,我亦见识过一二。然而如阁下这般攻破县城,不杀不掠,犹胜官兵之辈者,麻某并未曾得闻。”

“昔日刘邦入三秦,财货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由此观之,阁下亦志在天下矣!”

魏从义闻言诡异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就留不得了。来人呐,将此人架出去,慢慢杀了,不能给他个痛快!”

那麻师爷闻言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求饶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麻某不知何以冲撞了大王,竟遭此下场?死,还请大王让麻某死个明白!”

“某号为‘小尉迟’,受主公托付,率领大军前来攻克京师,以迎接主公登基大宝!某作为领军统帅,本就身处猜忌之地,如何敢自称胸有大志?”

“汝恐怕是觉得我活得太过痛快,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吧?我若不杀你,岂不是默认了你这番言辞!”

“啊?”麻师爷闻言不由汗出如浆,感情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好在麻师爷摸打滚爬半身,最善察言观色。

他看魏从义虽然面无表情,眼中似乎有一丝笑意,便突然恍然大悟:此人既然愿意和自己说这么多话,定然不想简简单单将自己杀死,只需自己找出个合适的借口便可活命。

想到此处,麻师爷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说道:“麻某失言,还请将军责罚。只是麻某虽然无甚本事,好歹颇通文书,若是将军有用得着麻某的地方,还请将军多多关照。”

“若是主公身边缺乏幕僚,麻某亦可勉强为之。麻某愿意弃暗投明……咳咳,弃明投……投贵部!”

魏从义本来想直接除去此人,只是刚才转念一想,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新来乍到,还需要当地人配合自己一番,才能完成这番大事。

他见这师爷识相,便笑道:“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呐,拉出去打杖击十下,以儆效尤!”

那师爷闻言不由面色一白,连忙求情道:“麻某年老体衰,担不得如此杖击,还请将军减轻一些!”

魏从义哪里理他,直接下令道:“打!”

那麻师爷闻言眼前一黑,只道:“我命休矣!”不曾想士卒拿出来一根拇指树枝,对着他后背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