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610章

作者:四代重奸

“回……回禀大王,这附近黄帝寨是没有的。”那小老头摇了摇头,一脸迷糊地应道。

“只是……只是有座涿鹿城!”

“涿鹿城?朕怎么没有看到过啊?”洪太闻言冷笑道,“老东西你莫要说笑,小心朕办你个欺君大罪!”

“啊?大王饶命,代王饶命,小老儿什么都不知道,求求饶了我吧……”那老头顿时吓坏了,连忙头如捣蒜一般向洪太求饶起来。

“说吧,那逐鹿城在什么地方?”这洪太身为一方之主,所思所想,自然不是这愚夫蠢妇所能猜度。

其实当他听到逐鹿城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不由一跳,顿时就生出一个念头来:我何不立营于这涿鹿城?

逐鹿之战,妇孺皆知。

若是我占了这涿鹿城,其中的象征意义可想而知。

“那涿鹿城就在涿水对岸,由此向西北不过七里,大王便能看到其残留的城池……”那小老儿不由战战兢兢应道。

“多少里?”

“七里……”

“是不是在涿水折而向东之处?”洪太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啊?大王您知道啊?”

“拖出去砍了吧!”

“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

“殿下?”过了好半晌,范文程不由忍不住喊了一声。

“凭什么?凭什么!”不由范文程这一喊不要紧,洪太不由暴怒道。

“凭什么那‘顺贼’占了那黄帝城,朕只能占这蚩尤寨?”

“凭什么!”

洪太感觉自己差点要被气疯了,没来由的一个安营扎寨,你都要压我一头,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范文程见状不由连忙规劝道。

“《尉缭子》云:刑以伐之,德以守之,非所谓天官、时日、阴阳、向背也。黄帝者,人事而已矣!”

一国之君理当以武力征发敌人,以仁德治理天下。

这些所谓的“天官、时日、阴阳、向北”都没有什么用,哪怕真正的黄帝也不过尽“人事”而已。

“先生所言甚是,是朕急躁了而已!”那洪太听了范文程一席话,不由点了点头道。

然而,他嘴上虽然说不信,其实心里究竟如何思量,却是不得而知。

毕竟父子两代,一个年号天命,一个年号天聪,其心昭然若揭!

第403章 营垒

“后金部分主力去了龙王堂村?”张顺闻言一愣,心道却是无巧不成书。

而宋献策、虞堡主闻言不由惊喜的来了一句:“噫,我军胜矣!”

显然对蚩尤寨在龙王堂村这件事,这几人早已经心知肚明。

如今我据涿鹿城,彼据蚩尤寨,岂非天意耶?

当然,此事说巧也巧,说不巧其实也不巧。

那保安州以南地界,虽然丘陵起伏,但是相对于南部山区来说,已经算是平坦之处。

故而对东西对峙的双方来说,原本地形不变,那么军事部署本就大概率倾向于趋同。

如今在义军驻扎在了涿鹿故城的情况下,那么后金驻守蚩尤寨,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足为奇。

当然,由于明廷在此地修建了矾山堡,自然也导致了双方的形势,与上古时期有所不同。

若是一切都招办上古涿鹿之战的布置,那是舍本逐末。

那洪太原本的打算是以矾山堡为中心,然后沿涿水设置营垒为两翼,压迫几乎无险可守的河对岸义军。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张顺避实击虚,却把营地立在了涿鹿孤城以东的土丘之上。

如此以来,后金在矾山堡以北的防御设施,除了白费力气以外,几乎毫无用途。

而义军出乎意料的把营垒设置在涿鹿故城以东的土丘之上,更是对后金左翼的防线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在这层层压力之下,洪太也不得不调整后金一方的防御重心。

调整的结果,自然是在矾山堡的正南面龙王堂村别立一营,谨防义军断其后路。

“殿下,建虏防守重心南移了,咱们该怎么办?”徐子渊闻言适时提出问题道。

“咱们?咱们派人去三堡、四堡和七旗村,沿涿水展开防线!”张顺早已经胸有成竹,不由笑道。

“着张如魁前往七旗村,官抚民前往驻守四堡,党守素驻守三堡,三人以官抚民为首,党守素、张如魁辅之,不得争权误事!”

“剩下的张三百、李万庆两营九千人,继续驻守保安旧城,护住义军后路。”

“另外着镇代王叶廷桂、太原留守孙传统尽快备齐火药至少十万斤,送到前线,以免双方大战之时消耗殆尽。”

“这……属下这就草拟军令!”徐子渊犹豫了一下连忙应了。

原来明军在此地,不独设置了一个矾山堡,而且还设置了一干小型堡垒作为辅助,形成了一个完善的防御体系。

然而,由于明军设置矾山堡时的假想敌和如今后金的假想敌完全不同,这些堡垒大多数都失去了作用。

其中涿水上游便设置了矾三堡、矾四堡,而七旗村正坐落在涿水源头的涿鹿山脚下,这三处正好从南向北,遏制住了涿鹿山至涿鹿古城一带,刚好又被张顺捡起来用了。

而此时此刻,后金一方也由于占据了蚩尤寨,暂时形成了矾山堡——蚩尤寨双核心的防御结构。

当义军这边刚一动弹,那边洪太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看样子,这‘顺贼’是准备沿河布置防线啊!”洪太听得明白,不由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

上次他被蚩尤寨这个称呼恶心了以后,便一边下令把龙王堂附近的营垒命名为龙王寨,一边又快马加鞭赶回了矾山堡。

本来依照他的心思,龙王寨固然重要,但是怎么都重要不过防御设施齐全,背山临水的矾山堡。

但是,这一次张顺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矾山堡没有那么重要。

你道为何?

原来义军安营扎寨于涿鹿古城以东以后,由于地形原因,后金军若想进军,只能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渡过涿水,然后从涿水北岸向义军发起进攻。

另一个则是直接走涿水南岸,然后渡过涿水向驻守在高丘上的义军发起进攻。

对后金一方来说,自然是前一个更为便宜,后一个只能等而下之。

然而,当义军沿着涿水上游把战线延伸到涿鹿山脚下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如果后金还按照以前的布置发起进攻,那么位于义军右翼的官抚民、党守素和张如魁三营人马就可用渡过涿水,闪击后金后路“龙王寨”。

而如果双方的战场位于涿水以南,那么对官抚民一干人等来说,事情就更简单了。

他们完全可以放弃矾三堡、矾四堡和七旗村,直接从西南方向加入战场,侧击后金左翼。

“这‘贼子’真是难缠!”洪太破口大骂了一通,出了一口恶心,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下令道。

“着肃亲王豪格率领万人驻守龙王寨,着贝子博洛率领三千人马,沿着蚩……泉水布置营垒,谨防‘顺贼’切断两地之间的通道,不得有误!”

“喳,儿臣(奴才)领命!”那豪格和固山贝子博洛连忙上前领了军令。

兵法曰:致人而不致于人!

张顺明白其中的道理,那身经百战的“大清国皇帝”洪太没有理由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既然你想让我调整防守重心,那我勉为其难的调整一下,但是决不能如你所料那般把整个防守重心全调整过去。

古代中式战争,有一个明显有别于其他地区战争的形式,那就是营寨。

凡大战将起,先立营寨,然后求战。

之所以如此,这是由交战双方的工程作业技术和交战规模造成的最佳选择。

兵法曰:未虑胜,先虑败。

数万人马,疾行千里,遇敌而战,非旷日持久不能分出胜负。

如果一方安营扎寨,而另一方面却不然。

一旦三两日不分胜负,没有营寨一方不但要风餐露宿,更是要时时刻刻面临着对方的袭扰,后勤辎重又无法存放,那自然唯有失败一途。

故而,双方大战将起,第一步较量就是安营扎寨。

这安营扎寨也分成不同的标准,若是寻常行军,自然是设置栅栏,稍作布置便罢,这是临时营寨。

若是驻扎时间较久,那就需要伐木垒土,几如筑城,这个便是长久营寨。

而如今双方这种集营寨和堡垒为一体,攻防兼备的防御体系,已经不能再称之为营寨,而是由一处处防御点组成的战争营垒。

每一处营垒的挖掘和堆砌,就好像棋手在棋盘上落子一般。

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早已经刀光剑影。

如此过了七八天,双方皆立营垒完毕,张顺和洪太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第404章 出战

七月流火,烈日炎炎。

正所谓:盛极而衰、否极泰来。

在张顺和洪太两人统领下的义军和后金双方,经过了反复较量,终于如同拉满的弯弓一般,最终要射出那一支最锋利的箭。

这一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震天的鼓声开始响彻了义军营地。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绳索和木梁摩擦声响起,沉重的吊桥缓缓地落下,最终沉重的砸在了涿水的对岸。

一旗旗士卒,在旗长举着的小三角旗指引下,鱼贯而出,然后在城外迅速组成了一个有一个的百人小阵。

正在不远处探查的后金斥候早就发现了义军的动静,连忙打马而走,奔往矾山堡营地。

“什么,‘顺贼’主动出战了?”洪太闻言不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对,正沿着涿水南岸列阵,随时准备向我军发起进攻!”斥候连忙应道。

“南岸?”洪太闻言不由与范文程相视一眼,不由感觉一阵牙酸。

你道为何?

原来义军如此沿着涿水南岸向矾山堡进发,那就代表着后金的骑兵很久冲击对方的侧翼。

先前虞堡主就向张顺提到过涿鹿故城东面一里有黑龙池,池水冬不结冰,水质甘美,上建有黄帝祠,便为古之阪泉。

水满而溢,折而向东流淌,谓之阪泉水。

这阪泉水一路向东北流淌,最终流经矾山堡,汇入涿水之中。

而义军这一次出战,选择的地点正是这涿水和阪泉水相夹的狭长地段。

相当于两翼皆有河流遮蔽,这地形十分有利于以火炮和步卒为主要作战力量的义军一方。

“这贼鸟厮每次都选一个让朕十分难受的法子!”洪太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只得无奈道。

“且让镶蓝旗牛录额真篇古带领一营人马徘徊于阪泉水以南,伺机行动。”

“着孔有德率领天佑兵出城对阵,城上列红衣大炮助阵、助威。”

打仗毕竟不是玩游戏,没有一开始就用鼠标一圈,把全部人马都A上去的道理。

那涿水和阪泉水之中地形狭窄,大军难以展开,故而洪太也没有打算一下子把手中的全部力量都撒出去。

“咚咚咚!”不多时,果然义军步卒抵达了矾山堡西面,两支整齐的方阵一前一后的列在城外,正如同两块方方正正的盒子。

“就这?”洪太见状,不由不屑的笑了笑。

两营人马,不过六千人罢了。

只派遣六千人攻城,看不起谁呢?

随着“恭顺王”孔有德一声令下,只见那矾山堡城门大开,不多时其麾下七千人“天佑兵”分列左右,亦在鼓点催促下缓缓向义军靠近。

“放!”眼见义军行至矾山堡外二里距离,城上炮手一声令下,早有七八枚十斤重的铁弹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