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朕真的在修仙 第98章

作者:寒庐煮酒

无论李长恨得知这个计划是有心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一个涉及人员众多的庞大计划,终究会被朝廷知道。

但,或许被人知晓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些人你敢撤吗?

这些人你能撤吗?

数百年的苦心经营,所谓的蛊傀已经成为了朝堂上一股潜藏的不可忽视的力量。

最关键的地方,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会被控制,也不会相信自己能被控制。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

无论朝廷做怎样的选择,刮骨疗伤也好,视而不见也罢,白莲教都有利可图!

一时之间撤换如此多的官员,先不说能不能做到。

即使做到了也会让人心动荡,百官惶惶不可终日而人人自危。

“哼!”朱厚熜抬头望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窗户,轻笑道:“朕从来不做选择!”

他冷声道:“可以掀翻棋局的,从来都只能是朕!”

他步伐沉着地继续向前走去。

“抓错了,抓错了!”

“俺只是一个杀猪的!”

“俺从来都没想过要害陛下呀!”

不远处的牢房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喊叫声。

曾阿大被半吊在空中,一张方脸肿了大半。

本来魁梧的身材也变得有些干瘪。

他在牢房里不停地来回晃荡,每一句话都仿佛要把心和肺给吼出来。

“俺冤!”

“俺冤枉啊!”

牢房的大门缓缓打开,曾阿大停止了呼喊,目光定定地,看在地上的那双长靴上。

“大人,俺是真的冤枉啊,只是想来看一看紫禁城,就被捉到了这儿!”

曾阿大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完全不像被吊了十几天的样子。

他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试探性地问道:“您是来接我出去的?”

朱厚熜顺水推舟,沉声道:“让你出去的!”

“啊!”

牢房上空的绳索晃动不停,曾阿大一时有些激动。

“只要能让俺出去,什么事俺都答应!”

他怒气冲冲地抱怨道:“俺这一辈子就没听过这么烦人的书,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喋喋不休读个不停。”

“呵呵”朱厚熜一声轻笑,颇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去对待。

看来锦衣卫也不太执着于酷刑了。

“那你就回到白莲教吧,曾坛主!”

曾阿大闻言面色巨变,语气都变得有些不连贯。

“坛……主,大人说笑了,我就一个杀猪的!”

朱厚熜也不再多言,右手屈指一弹,一颗黑色丹丸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曾阿大的口中。

后者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就咽了下去。

“白莲教有盎傀,朝廷自然也有丹药!”

朱厚熜缓缓摘下兜帽,慢条斯理的轻声道。

“这断魂丹需一月服一次解药,若是缺了一次,痛感先是从脑袋开始,然后蔓延五脏六腑,最后到达四肢。”

“仿佛千万只蚂蚁在你的血管里嘶咬,数不清的蚊虫叮咬你的皮肤。”

“周身无法动弹,但总会被吊住一口气!”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曾阿大,不紧不慢又说了几句。

“如此一月,才会缓缓归西。”

朱厚熜不动声色地发动金科玉律,一股莫名的疼痛感便出现在曾阿大的身上。

“去,我去!”曾阿大,大声道。

第71章 帝君保佑

“好,那就再吊上一个月,等白莲教的人接你出去。”

“啊!”曾阿大傻了眼,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但他转念一想,心中慢慢体会起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让白莲教的人接我出去,这……

他带着试探性的目光看向朱厚熜,而后者也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意味,缓缓点头道:“就是让他们接你出去。”

“毕竟,人总是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你要是平白无故被人放离了诏狱才更让人起疑。”

朱厚熜将袖子一抖,重新将罩衣上的帽子戴了回去。

“日后,就免了每日诵经!”

“是!”牢房的外侧有人低语应道。

曾阿大大吼道:“谢过大人!”

被吊在牢房中央的曾阿大,狠狠地拽了拽捆住双手的绳子。

他忠厚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大明的皇帝,俺跟定了!”

朱厚熜闲庭信步般走在青石板路上,行走间仪态天成。

青石路的尽头,再转过弯去是一扇精铁大门。

听到远处轻盈而不失力度的脚步声,大门便应声而开。

等候在门外的麦福见状,一挥拂尘迎了上来。

“陛下,蒋阁老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能启程去往江南。”

“嗯”朱厚熜微微颔首。

“麦大伴,准备一支新造好的燧发手枪,一盒子弹。”

他抬头微微看了看天色,继续吩咐道:“宣蒋阁老,日暮时分到乾清宫。”

“谨遵上谕”

麦福正准备离开,朱厚熜又下了一道命令。

“着朕旨意,三天后举行的官员考核,推迟到下月中旬。”

“是”

麦福虽然不理解朱厚熜的用意,但都会尽全力完成对方的吩咐。

而朱厚熜感受着袖中锦囊内的白虫,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他要借这一次文官考核,探一探官员中白莲教的棋子。

若是时间来得及,能将解决蛊虫的丹药炼制出来,那就更好了。

……

钦天监内周言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桌案上的文卷,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难啊!难啊!”

“这是谁出的卷子,别让老子知道他的名字!”

他情绪一激动袖子一挥,便将桌案上的文件扶了下去。

然后整个人就斜瘫在太师椅,仿佛死鱼一般。

“就三天,几个晚上的工夫,弄清楚古人几千年的智慧!”

他连连摇头,又猛地从座位上起身麻利地捡回了地上的文件。

“算了,再怎么嫌弃,做了总比没做好!”

但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远处,那有他半个人身子高的试题堆。

周言:“……”

他的目光看上桌上的小豪笔,将心一横干脆道:“要不然,就带一份资料进去!”

但很快他就猛地摇头,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了自己师傅的面孔。

他的肩膀下意识的抖了两下,唉声叹气的又坐回了桌前。

周言的目光,在文卷和小豪笔之间摇摆不定。

忽然,一道精光从他眼中闪过。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腿磕到了桌脚也浑不在意。

“哈哈哈!哈……”

他麻利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轻车熟路般拿出了一套纹饰复杂的道袍。

又去隔壁师兄的房间走了一趟,顺手带回了一座文昌帝君像。

瓜果供品,大殿的檀香,以及一座文昌帝君像。

周言身着道袍,脚踏禹步。

他一步一顿之间,嘴里不断念诵咒符。

拜!

再拜!

他一脸不屑地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文件堆,神情变得无比郑重和肃穆。

“帝君保佑!”

“若是能让弟子通过此次考验,一定为您修一座铜身!”

他满怀期待地将香点燃,伴随着徐徐升腾的青烟,周言的心也仿佛得到了慰藉。

“砰”

大门被一脚踹开,杨青山一脸怒容走了进来。

“周言,钦天间内怎么能祭祀神像,你认为老夫我的戒尺不硬了吗!”

说罢他做势抽出腰间的木尺,直奔周言而去。

后者连香也都不插了,行云流水间将道袍脱了下来,连蹦带跳跑出了房间。

杨青山看着周言的背影一脸无奈,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檀香。

他朝着文昌帝君像弯腰一拜,轻声道:“帝君莫怪,保佑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顺利通过考试。”

香一插上去,杨青山就心血来潮。

他瞧了一眼桌上的贡果,就在心中补了一卦。

“好!”他轻轻捋了捋胡子,将尺子一按负手走了出去。

“师父,这都跪了一个时辰了,几天后的考试,您不着急,我还急着呢。”周言轻声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