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朕真的在修仙 第155章

作者:寒庐煮酒

他右手一旋,一股微弱的真气在掌中涌现,在随意的朝前方一挥,本就已经毁坏的木案顿时四散开来。

他已经悄悄成了先天境的高手,但也只是先天。

“宗师之难,难如登天阶!”李龙长长叹息道,即使他贵为总兵,拥有一省之资源。

有些东西却不是想要就能达到的,无名师指点,无道统传承,即使坐拥金山银山,也堪不破那道关窍!

他也曾想过去搜刮江湖门派的秘籍,可惜江湖早已衰落连先天都不曾多见。

祖上曾经阔过的门派,有些甚至连自家秘籍都学不会了。

白莲教的人承诺有办法让他进入宗师之境,李隆却对此嗤之以鼻。

受制于人,那还不如不成!

更何况白莲教所谓的宗师,连真正宗师的一分实力都没有,顶多算个加强版的先天。

宗师之强,强在精气合一,真气自生。

白莲教人为创造的宗师却是借助不知名的手段,凭空从体内创造一个真气源。

天上没有掉下来来的馅饼,这凭空产生的真气源是需要不断维持的。

据李隆所知如果真的相信了白莲教的承诺,那就是将生死操之于人手。

一旦缺少丹药来源,轻则武功尽废,重则血崩而死。

导致他想成为宗师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寿命!

宗师者,二百之寿。

事实上能真正活到二百寿命的宗师却极其罕见,不是死在了往上探索的路上,就是死在江湖中。

至于世上传闻天道厌弃武者,导致境界高深之人往往死于非命,甚至有些喝水烫伤了胃部而死。

他通通视为无稽之谈。

李隆出神地思考,一转身就看到了帐中挂着的御赐铠甲。

帐外夕阳渐斜,橘黄色的光芒投入帐中。

金鳞铠越发闪耀,李隆脸上横肉顿生。

“啍啍啍,成王败寇自古皆然,历史只属于胜利者”他无端大笑,目光越发狠利。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许铭悠悠吟道。

他的身材偏瘦,脸上也带着塞北特有的风霜,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官服坐在院中。

昔日热闹的院落,仅仅维持着一丝人气。

他已经将家人托付给陆炳,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晚霞似火,烧得天边红艳。

他饮了一口烧酒,脸上不自觉红润了几分。

恍惚间,许铭似乎回到了那个和老师相伴的竹屋。

“我已花了半生准备,可依旧看不到希望,先生,我还有机会吗?”

两鬓斑白的老人笑问道:“如果一直看不到机会,你还会接着等下去吗?”

许铭低头不语,他平生之志莫过于报效朝廷为百姓做事。

奈何官场倾压,他想必连功名都取不得,后来得恩师赏识才一举高中进了二甲。

却依旧空有报国之志,而无施展之地。

后来跟随老师研习学问,心态才渐渐放平。

得知自家恩师师从陈济,一生的念想就是让巜永乐大典》流传天下。

许铭在学习的过程中,也逐渐萌生了相同的志向。

恩师自然欣喜,但心中的苦闷却不曾减少。

“先生,我等得实在焦虑呀,从黑发到白发,从少年到中年,二十光阴弹指而过,人生之志依旧漫漫无期”

老人哈哈大笑,声音略微沙哑,“啥哈哈,我都快七十了可是还没有等到”老人的笑容越发和煦,眼神也越发坚定。

“但我等到了你,我就看到了我们理想实现的那一天!”

许铭立于黄土墙前,握紧了手中的刻板。

刻板上的字迹凹凸不平,带给指尖一种别样的触感。

“先生,我已经看到了希望。”许铭轻声自语。

新君登基,他被重用到甘肃担任巡抚。

为百姓做事的志向进行之中,而朝廷准备陆续传播永乐大典的消息更让他欣喜若狂。

士为知己者死,但更为志向所死。

许铭来甘肃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以死报国的准备。

由于财力微薄效仿不了先贤抬棺明志,但亲手挖几寸薄土葬身还是可以的。

他定了定神,转身喊道:“牛百户,可以走了。”

身材壮如铁塔,脸庞异常憨厚的牛明有些惋惜地说道:“徐大人不妨用我们的人做替身”

他挠了挠脑袋,憋出一句话,“俺千户说,君子不立土墙之下!”

许铭笑了笑没有反驳,他深情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院落,随即干脆利落地向前走去。

“李隆狡诈,不是我真人到场,成不了此事!”

许铭走到房屋的暗道前,郑重地对着牛明行了一礼。

后者连连退后,一边说:“怎么使的?俺老牛受不了巡抚的大礼啊!”

“牛百户,我许铭的身后事就托付给你。”他郑重地说道:“若我身首异处,倘有机会能捡回尸骨就葬于后院的土坑中,若是不幸尸骨无存”

许铭顿了顿:“麻烦牛百户,将此刻版转交给陛下,我的尸骨就留在这片大地。”

牛明先是一愣,宽厚的手掌握紧了手中的刻板,随即连拍胸脯:“大人放心,俺老牛一定办到。”

他憨憨一笑,“但这刻板还是大人亲自交给陛下为好,陛下神机妙算千户做好了安排,俺们绝对让您死不了”

许铭笑着点了点头,等他人走入暗道。

屋内又出现了一个与许铭一模一样的人,捧着书卷自顾自走到院中伤春悲秋。

第146章 伏久者飞必高

嘉靖元年。

六月初一。

如同无数个寻常的午后一般,蓝色的天空飘荡着洁白的云絮,万寿山上响起此起彼伏的鸟鸣声。

奉天殿。

一众大臣齐聚,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央的灵犀盘。

朱厚熜高居御座,眼含湛湛金光。

灵犀盘中央的毛笔缓慢而有力地运动着,一份不过十余字的奏疏却格外牵动着众人的思绪。

张璁甚至感觉这盏茶的功夫,竟比当初科考的三天还要难熬。

“咔——”

一声轻响过后,丝线牵动着毛笔缓缓回到预留好的凹槽。

“杨爱卿,你来读一读”朱厚熜轻声道。

杨廷和应了一声,沉稳地接过奏疏先是扫了一眼目光微动,随即中气十足地念道:“陛下天威凛冽,叛贼尽数伏诛,九边安稳兵将一心……贼首李隆不日将押解进京。”

读到最后,他的声音不免有些颤抖,那喜悦的感觉不言而喻。

“臣恭贺陛下,平定叛乱”杨廷和念完奏疏,双手合拢行了一个深深的揖礼。

众臣见状也都按捺住内心的喜悦,纷纷行礼祝贺。

朱厚熜的脸上带起一丝笑意,“此事非朕一人之功,诸位卿家也都为此出力”

他顿了顿站起身来,“天意在我大明,乱臣贼子不过螳臂当车!”

朱厚熜饱含深意地扫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如今白莲教叛乱已经尽数扑灭,贼子李隆也被捉拿,朝廷应该上下一心推行新礼、施行新政,为我大明再造盛世气象!”

他的语气逐渐严厉,“朝野上下形成共识新礼必须推行,阻碍新礼者为国贼!”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

“国贼者,杀无赦!”朱厚熜清亮的声音在奉天殿内回响,这声音此刻变得格外地有力

分明已经到了伏夏,奉天殿内也是冬暖夏凉,张丰山却只感觉周身寒气森森如堕冰窖。

奉天殿内先是一片沉寂,杨廷和见状缓缓抬起了头,双手一拱带头道:

“谨遵陛下圣意”

朱厚熜略微颔首,坐回了御座。

又是一番奏报之后,朝会就宣告结束。

内阁大臣们脚步沉重地朝文渊阁的方向走去,彼此间的氛围显得有些压抑。

穿过文渊阁前的玉桥时,杨廷和下意识地朝远方看了一眼。

碧水荡漾,荷花亭亭而立,含苞待放娇艳羞人。

他的心中发出感慨,或许以后就再难见到如此景色了。

桌边摆好一盏清茶,杨廷和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陛下威势已成,切不可再与之相争,我等要做好辅佐之责。”

“啍”王琼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杨首辅之前难道没做好辅佐的本职工作吗?”

杨廷和心中一梗,但也没有继续和王琼计较。

“陛下登基以来,发行天宝,推动新礼,平定叛乱,桩桩件件皆非常人之举,也非一般君王所能为。”

他咳嗽了两声,运转内功之后转瞬间身形便佝偻了几分。

“我自感年老体衰,而朝局欣欣向荣需要精干之人方能维持,所以打算不日就向陛下请辞。”

“不可!”

杨廷和有些诧异地望了一眼王琼,没有想到自己请辞会是这个老对头第一个反对。

但转念一思,也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

现在正值王朝转变的关键时期,中枢最重要的是要稳定过渡,内阁更是千万不能有大的变动。

而他身为三朝元老,又担当内阁首辅的重任,自然不能轻易退隐。

“咳……咳……”

杨廷和一阵剧烈地咳嗽,顺手从袖中掏出白色锦帕,一股猩红的血迹与白色对比得格外强烈。

他惨白着脸沉声道:“诸位且看,不是我不想再为大明效力,实在是这老骨头已经熬不住几天了。”

“这………”王琼欲言又止

毛纪猛地起身走了过来:“介夫兄,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费宏的脸上阴晴不定,种种情绪在心中划过。

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悠悠长叹,“他们输了,输得再无翻盘的机会。”

他看了一眼杨廷和,后者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不乏苦涩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功成身退之后的旷达。

“诸位无须再劝,等过了这个中秋,我就亲自向陛下请辞”杨廷和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用锦帕捂住嘴。

“唉,那也就只能如此了”王琼咬着牙根应道。

杨廷和环视一周,眼神中满是留恋。

文渊阁啊,文臣权力的最高峰!

他在这个地方度过了十多年的光景,也在这里留下了人生最得意的几笔。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