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户官开始 第410章

作者:七只跳蚤

这下就连朱厚照都都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桓,因为怎么看段明都不像是有贪墨的动机。

李桓看了工部尚书一眼,目光落在段明身上嘴角微微一翘道:“李某倒是忘了,段大人膝下无后,这么说来,段大人可就是段家的罪人了啊。”

李桓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不对劲,;不过段明却是一脸怒意的冲着李桓道:“李桓,你若是要构陷本官,尽管开口便是,本官自问行的正坐的端,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官何惧之有,又何必这般羞辱于人,实非正人君子所为也!”

其他几位官员也是皱眉带着几分不喜看着李桓,显然也是被李桓的态度给刺激到了。

伴随着一声不屑的冷笑,李桓则是冲着段明道:“段大人可真是好演技啊,既然如此,那么李某倒是想要问一问段大人,郑员外郎府上那一对母子又是何人?”

段明眼眸深处陡然闪过一丝惊骇之色,虽然说是一闪而逝,却是逃不过李桓的目光。

注意到段明那隐晦的神色变化,李桓心中顿时大定。

对于段明的底细,锦衣卫之中的确是有关于段明的一些消息,谁让段明清廉之名在外,锦衣卫自然不可能对段明视若未闻,反而是更加的关注。

不得不说在锦衣卫的监视当中,段明看上去那是真的可以说是清廉如水,还真的没有什么关于段明贪墨的罪证。

可是在锦衣卫的监视当中,段明为人清廉,在朝堂之中那也是颇有声名,其门下有几名弟子同样在朝中为官,其中一人便是在户部之中,名唤郑刚,为一员外郎。

正是李桓方才所言的郑员外郎,此人拜在段明座下,二人有着师生名分。

这在朝堂之上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本就是一种常态,本来也不会为锦衣卫所关注。

可是段明却是经常性的前往郑刚府上,有时候更是留宿于郑刚府邸之中。

如果说是一次两次倒也罢了,但是段明某段时间却是经常性的留宿于郑府,这就引得锦衣卫的哨探颇为好奇起来。

为此锦衣卫花费了好一番的手段,这才在郑府之中安插了人手,这才算是搞清楚了段明为何会经常性的留宿于郑府之中。

而李桓在锦衣卫之中翻看到关于段明的记录的时候,对于其中关于段明的隐秘还真的是颇感惊讶,只能说让李桓大开眼界。

段明盯着李桓,声音有些颤抖道:“李桓,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一众人这会儿也是好奇心大起,李桓方才提及郑家母子,而且还是冲着段明而来,这就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难道说段明有了私生子,结果养在了郑家不成,可是想一想也不对啊,段明独子早夭,若是段明真的有了私生子的话,完全可以将其带回家中,相信其夫人也不至于无法接受。

看着段明那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李桓淡淡道:“李某只是想要问一问段大人,郑王氏是什么人?”

段明冷哼一声,猛地一甩衣袖道:“郑王氏乃是老夫门生郑刚之发妻,其子郑伦乃是郑刚之嫡子,不知李大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桓忍不住拍了拍手道:“哦,原来郑王氏是郑刚发妻,郑伦是郑刚嫡子啊!”

张仑、朱辅乃至天子等人都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李桓话语之中的嘲讽之意,隐约之间似乎是把握到了什么,可是一时之间又无法确定,只是带着几分好奇的看向李桓。

张仑忍不住向着李桓道:“冠军侯,你就不要同咱们大家伙打哑谜了,咱们大家伙关系的是他段明他到底是不是贪官污吏,你怎么扯到他的门生家事上去了。”

说着张仑笑呵呵的看了段明一眼道:“难不成郑刚的嫡子还能是段大人的儿子不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仑这话一出,就见段明面色陡然大变,一副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当即面色变得无比难看,冲着张仑道:“欺人太甚,尔等欺人太甚。”

说着段明噗通一声拜倒在天子面前向着天子道:“陛下啊,您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看着段明那一副受到了莫大羞辱的模样,朱厚照忍不住轻咳一声向着张仑道:“英国公,事关段侍郎清誉,你……”

就在这个时候,李桓则是缓缓开口道:“回陛下,英国公所言又没有什么错漏,又何来损人清誉之说。”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了过来,皆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趴在地上,满脸委屈之色的段明。

他们听到了什么,李桓竟然说郑刚之子竟是段明的儿子,这……这听着怎么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啊。

对于段明那位门生,在场众人还是知晓一二的,毕竟平日里段明对郑刚的看重那是毫不掩饰的,可以说有段明的看重,郑伦在户部之中绝对是最受人关注的那一个。

谁都知道段明对郑刚这位门生弟子的看重,以至于不少人都有些搞不明白,为何段明对郑刚会那么的看重。

可是现在听了李桓所爆出的隐秘,有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并且是神色古怪的看向了段明。

那位工部尚书更是睁大了眼睛,愕然的看着段明下意识的道:“段侍郎,你……你莫非真的同那位郑王氏生下了儿子?”

不过话刚出口,工部尚书便登时闭上了嘴巴,就算这是真的,他也不能这么当着段明的面询问啊。

本身如果这事属实,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丑闻。

身为座师,却是同自己弟子的发妻有了不伦的丑闻,甚至还生下了孩子,这要是传扬出去,怕是要被天下的道德之士给生生唾骂死不可。

“你……你血口喷人,老夫同你拼了!”

仿佛是因为被李桓揭破了什么丑闻一般,段明终于忍不住,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的扑向李桓。

只可惜段明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扑倒李桓了,他都没有能够摸到李桓的衣角便被李桓给闪避开来,并且第一时间被天子下令拿下了。

此时朱厚照面色之间带着几分嫌弃看着被丘聚给拿下的段明,显然是信了李桓的话。

这等隐秘听上去的确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是朱厚照却是相信李桓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攻讦一名朝廷重臣。

毕竟段明再怎么说那也是堂堂三品大员,如果说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李桓这般凭空污蔑一名朝廷重臣的清白,而且还是以这般的方式,那是要犯了众怒的。

张仑眨了眨眼睛,看看恶狠狠的盯着李桓的段明,再看看李桓,忍不住道:“若是段明真的同其门生的发妻有了不伦的关系,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儿子的话,那么段明贪墨倒也不是没好友可能。”

说着张仑又向着李桓道:“先前冠军侯说段明署理广安州灾民赈济之事,莫不是段明真的在这件事情上面做了什么手脚,贪墨了赈济灾民的钱粮?”

众人看向李桓,如果说段明真的做了什么手脚的话,按说应该瞒不过地方上赈济的官员才是,还是说段明做的滴水不漏,整个一条线上的官员都被段明给拉下了水不成?

李桓反倒是颇为钦佩的看了段明一眼道:“说来李某还真的颇为钦佩,段大人虽然说私德有亏,可是真要说是大奸大恶之辈倒也有些过了,不过段大人的确是贪墨了赈济灾民的钱粮。”

说着李桓冲着天子拱手一礼道:“方才臣说过,段明同那位郑王氏有了私情,郑王氏为段明生下一子,这也是段明时常留宿于郑府,并且经常性的前往郑府的缘故,因为他的儿子就在郑府之中。”

众人暗暗点头,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段明会经常性的留宿于郑府了,同时从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段明不止一名门生弟子,却偏偏对郑刚这个门生那般的照顾了。

谁让郑刚的发妻同段明这位座师有了私情呢,明显段明这是想要弥补郑刚这个门生。

李桓接着又缓缓道:“段明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并非是克扣了赈济灾民的钱粮,而是通过郑王氏之父,将朝廷调拨的新粮暗中调换成了掺杂了沙子的陈粮,单单是这一点,段明便获利数万两白银之多。”

听李桓这么一说,众人皆是露出恍然之色。

谁都清楚新粮与掺杂了沙子的陈粮,两者价格上自然是相差悬殊,至于说地方上的官员,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朝廷调拨的赈济灾民的钱粮乃是当年的新粮,只以为朝廷调拨的本就是那些陈粮,所以只要数量上对的上,地方上的官员倒也没有谁去关注这些。

啪,啪,啪

朱辅、徐光柞几人忍不住一脸惊叹的看着段明拍手叫好道:“妙,真是妙啊,如果说不是锦衣卫掌握了段大人的隐秘的话,大家伙只怕是真的要被其蒙在鼓里,一直当其清廉如水,乃是天下罕见的好官啊。”

段明在一旁听着李桓的讲述,整个人一脸的颓然以及绝望之色。

做为官场之上,清廉之名在外的段明,其声名就相当于其生命一般,可以说对于其清廉的名声,段明比什么都在乎,并且是竭尽所能的维护其声名。

他能够一步一步的爬到今天的位子,其清廉的名声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如今一朝被人揭穿了真面目,更重要的是,连他最私密的隐秘都被曝光了出来,段明瞬间连死的心都有了。

贪墨之名传出去的话,那倒也罢了,反正大明官场之上,大家都是一样的货色,大家伙心知肚明,谁也不会笑话谁。

可是他段明却是同自家门生的发妻有了私情,甚至连孩子都生了出来,还养在郑刚家中,这才是天大的丑闻,是段明最不愿意让人知晓的隐秘。

可以说这样的隐秘一旦被人知晓的话,那么他一直以来努力所维持的人设也将就此崩塌,甚至还会为那些道德之士所唾骂。

没见这会儿诸如先前一直帮其说话的工部尚书这会儿则是一脸嫌弃的拉开同他的距离,仿佛是怕受到他的影响而坏了名声一般。

杨廷和、刘宇等人看着瘫坐在那里的段明,心中皆是忍不住感叹,本以为素来清廉如水的段明可以无惧李桓,结果可倒好,任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象段明比他们大多数人都要会玩。

“来人,将段明下入牢中,听候发落。”

随着天子一声令下,堂堂三品重臣转瞬之间便成了阶下囚,眼看着段明如同死狗一般被皇城禁卫拖走,众人看向李桓的目光忍不住流露出浓浓的忌惮之色。

第四百三十三章 悬殊的数据

有了段明的先例在,此时御书房之中一时之间竟再无人敢站出来明确的针对李桓。

李桓执掌锦衣卫,不知道掌握了多少人不为人知的把柄,纵然大多数的把柄可能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存在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些阴私是不是也落在了锦衣卫手中。

就好比段明同自家门生发妻的私情,这问题说大不大,如果说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至多也就是一个私德有亏。

可是放在段明身上却是致命性的,一朝名声尽丧,不容于士林,对于段明这般靠着名声立足的官员来说,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的痛快一些。

况且李桓也说了,段明并非是如表面上那般清廉,可以想象此番段明被下入大牢之中,等着他的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此时朱厚照端坐在那里,目光扫过一众人,缓缓开口道:“诸位卿家若是对于冠军侯、英国公的提议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么朕便即刻下旨,封锁京城九门,召京营将士入京大索反贼同党。”

杨廷和几人对视一眼,齐齐向着天子拜下道:“陛下三思啊!”

朱厚照见状,颇为不耐烦的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京营

身为一营指挥使的张淮正在校场之中督促麾下将士训练,忽见一人匆匆而来。

张淮见到来人不由的眉头一挑,来人他自然不陌生,赫然是一直跟在李桓身侧,出身于李氏一族的亲兵李虎。

李虎做为李桓随身的亲兵,纵然是张淮也不敢轻视。

“大人,陛下有旨,大都督令自我部即刻开拔入京。”

张淮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恭敬的自李虎手中接过调兵文书。

因为京营驻扎在城外的缘故,同京城有着那么一段距离,再加上李桓提督京营之后,严肃军法,可以说将京营打造成了铁板一块,再无往日那种散漫之相,更不是谁人想进出京营便可随意进出。

可以说如今若然没有军令的话,闲杂人等擅入京营者便是被当场斩杀也是不冤。

正因为如此,京营虽然就在京城左近,但是对于京中所发生的事情,若然没有人特意通传的话,京营上下那是一无所闻。

做为一营指挥使,勋贵出身的张淮比谁都清楚京营的存在对于京师的重要性,但是张淮也知道京营兵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入京师的。

京中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尚且有五城兵马司的兵卒,等闲情况下根本就用不到调动京营兵马入京。

一旦京营兵马入京的话,那么必然是有危及到了天子安危的大事发生。

所以说当张淮听了李虎所传令喻看着手中调兵文书之上加盖的天子印玺,张淮不由的面色为之一变。

一身甲胄的张淮目光一凝,落在李虎身上,沉声道:“李虎兄弟,快说,京中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虎做为李桓的心腹,加之又做为李桓之亲卫,可以说李桓所知晓的事情,李虎十之八九也知晓。

而调兵这么大的事情,要说李虎不知道其中内情的话,至少张淮是不信的。

李虎同张淮也算是旧识了,毕竟当初在战场之上,他们也曾一同浴血奋战,加之张淮出身于英国公府,以李桓同英国公府之间的关系,面对张淮的询问,李虎自是一五一十的将京中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于张淮。

当张淮得知天子以及李桓一日之间尽皆遇刺整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反应过来勃然大怒道:“好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刺杀天子以及朝堂重臣,便是将京城掘地三尺也要将反贼同党挖出来。”

说话之间,张淮当即冲着身边亲兵吼道:“传本将令,即刻擂鼓聚兵。”

这一日,京城九门轰然关闭,大队大队的士卒极为罕见的开进了京城之中,伴随着一队队的士卒在五城兵马司以及各坊底层官员的配合下严格排查,大索全城,一时之间,整个京城上空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氛围。

天子以及冠军侯齐齐遇刺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京城,本来见到兵卒入京大索全城便已经是心惊胆战的京城百姓这会儿就更加的惶惶不安了。

天子遇刺,做为京城百姓只感觉这几年之间,随着新天子登基,时不时的便会爆出令人惊悚的消息来。

前几年天子同样是为人所谋害,甚至还有京营乱军杀入京师,虽然说很快就被平定叛乱,可是也给京城百姓留下了谈资。

这才几年啊,竟然又爆出天子遇刺的大消息来,不知多少百姓下意识的向着皇城方向望去,自家的这位君父这到底是倒得什么霉啊,上百年都难得一见的事情,竟然在数年之间连番上演。

三日后,随着大量的士卒缓缓开拔回营,提心吊胆了数日的京城百姓终于是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同时放下心来的还有京城之中一些官员,当然也有一部分官员却是一颗心随之悬了起来。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说没有一点收获的话,只怕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其他不说,单单是这几日之间,锦衣卫以及东厂凶神恶煞一般将一群群的人抓走,这可是看在无数人眼中的。

虽然说大索全城落下了帷幕,可是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另外一场风暴的开端罢了。

其他不说,单单是那些被抓走的人,谁知道锦衣卫、东厂会从这些人身上挖出什么消息来,要知道这些人既然被抓走,肯定有着被抓走的理由,尤其是其中不少人同朝中许多官员都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

皇城之中

当李桓再次进入天子御书房的时候,除了天子之外,就再无其他人。

看着李桓,朱厚照将手中朱笔放下,示意李桓落座道:“李卿,京营士卒可都回营了吗?”

李桓微微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臣亲眼看着京营士卒尽数回营,必不会有一名士卒留在京中闹出什么乱子。”

朱厚照目光之中闪过一道精芒盯着李桓道:“朕听闻此番锦衣卫、东厂抓了不下数千人,莫非这些人……”

李桓不等天子将话说完便是冲着天子微微摇了摇头道:“陛下怕是要失望了。”

朱厚照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轻笑道:“本来朕就没有抱有什么期望,既然那些人敢做出刺杀王架这等诛九族的事情来,肯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李桓轻叹一声,他倒是想要将那些刺客的同党给搜刮出来,可是事实却是千难万难。

且不说那些刺客连一个活口都没有,只看那些刺客的行事风格就知道,纵然是真的有同党还留在京中,那么对方必然有着经得起查的身份。

吐出一口气,朱厚照看着李桓道:“以对方的疯狂程度,既然有第一次,那么必然还会有第二次,这次抓不到对方的手尾,那么就等下次,朕就不信这些人能够忍得住。”

天子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对方在一日之间,先是刺杀李桓,然后在得到天子出宫的消息之后,短短的时间内便毫不犹豫的做出刺杀天子的决定来。

单单是从这点就能够看出,这一伙刺客背后之人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势力。

而这样一股势力摆明了恨不得要李桓还有天子去死,要说对方只出手一次,李桓自己都不信。

将手中茶水放下,李桓抬头看着天子道:“陛下,虽然说此番没有真正抓到那些刺客的同党余孽,但是也并非是没有一点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