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第763章

作者:高月

“那你们的军队怎么跨海?”

“我们一般是用商船运送士兵跨海。”

曹德点点头,他见过三佛齐国的商船,打造得还算坚固,可以在沿海航行。

“其实你们国王打的如意算盘,海上交战就交给雍军了。”

查农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们国王肯出售三百里半岛,正是因为对贵军抱了巨大的期待。”

……

时间到了四月中旬,这条上午,两艘巡逻战船发现了一艘奇怪的船只,船身很细长,像一只螳螂,大概千石左右。

和平时见到的商船完全不一样,两艘哨船渐渐靠近这艘螳螂船,螳螂船忽然发现了雍军哨船,忽然加速航行,企图逃离。

两艘哨船一路追赶,一直追出数百里,远远看着螳螂船进入了麻六甲海峡,向西面驶去。

两艘哨船这才赶回来汇报。

曹德派人去把邮驿张九公请来。

不多时,张九公匆匆赶来,抱拳问道:“曹使君找小人有什么吩咐?”

曹德把一张图纸递给他,笑道:“九公见多识广,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船只?”

张九公看了一眼船只,大吃一惊,“这是朱罗国的鬼船!”

“什么鬼船?”曹德不解问道。

“其实就是朱罗国的哨船,从前麻六甲海峡内有一支海盗,杀人掠货,十分凶残,他们的船只就是这种鬼船,后来才知道这支海盗就是朱罗国军队乔装改扮,一直在监视三佛齐国。”

“这支海盗还在吗?”

“去年被刘大江他们斩尽杀绝,不存在。”

曹德点点头,“我明白了,所以现在出现鬼船,不会是海盗,只能是朱罗国的哨船。”

“正是此意!”

曹德有些懊悔,应该命令哨船把这艘鬼船抓回来,但现在没有办法了。

他是大将出身,他知道一旦前哨出现,敌军主力大军很快就出现了。

曹德立刻进行部署,一方面派出几艘哨船赶赴麻六甲海峡附近监视,另一方面派人通知三佛齐国尽快做好准备,朱罗国要杀来了。

十天后,数百艘大船浩浩荡荡出现在麻六甲海峡内的海面上,十万朱罗国大军杀来了。

朱罗国建国一千多年,也渐渐到了王朝末期,各种弊端丛生,贫富分化极其严重,底层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农民起义造反此起彼伏,官府征不到税收,财政恶化,无法负担军队的开支。

内外交困之下,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同时也为了掠夺财富,朱罗国国王和贵族决定再次入侵南洋,彻底洗掠南洋的财富和人口。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海战

曹德当即立断,只留一千军队守岛,其余四千水军出击,三十艘万石海船和二十艘两千石战船驶出海湾,向旧港方向杀去。

朱罗国船队的第一个目标是占卑城,数百战船从麻六甲海峡出来,便浩浩荡荡直扑占卑。

巨港虽然还是都城,但经济和贸易中心已经转到占卑,所有的贸易和财富也都渐渐转移过来,巨港那边只剩下一个臃肿破旧的城池,人口也没有占卑多。

朱罗国一直假扮海盗收集三佛齐国的情报,他们当然知道占卑才是人口和财富的集中地。

朱罗国战船的身躯也十分庞大,不亚于雍朝的万石海船,但他们战船远远没有雍军万石海船灵活,十分笨拙、缓慢。

不过就算这样,朱罗国十万大军到来,还是让占卑城一片惊恐,百姓们东奔西逃,很多生活在城外的百姓逃进了原始森林,占卑城紧闭城门,两万士兵上城守卫。

但南洋城池普遍矮小,又是用泥土夯制,在朱罗国强大的火攻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甚至朱罗国士兵用巨木就能撞塌城墙。

只见远处海面上白帆如云,密集的船只遮蔽了海面,占卑城的士兵吓得两股打颤,弃城而逃的心都有了。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快看,东面有船队来了!”

只见更远的东面海面上又出现了一支船队,是他们熟悉的福船,“是天朝的船队,我们援军来了!”

城头上数万士兵顿时一片欢呼……

雍军战船都安装了轮桨,再配合船帆,航行速度极快,虽然曹德也在大船上,但作战指挥者却是上军统制阮德,他是水军统制,经验丰富。

阮德远远就发现了敌军战船的特点,身躯庞大、笨拙,速度慢,距离敌军还有十余里,阮德喝令道:“降帆!”

信号发出,其他船只纷纷降下船帆,船队速度减慢。

这时,朱罗国的船队也发现从东面杀来的船队,他们还以为是从巨港杀来的三佛齐国战船,朱罗国主帅当即下令道:“集中兵力,围困敌船全歼!”

对方的船只并不多,只有五十艘战船,相比朱罗国的几百艘战船,还是太少太少,朱罗国的战术也很简单,集中兵力包围对方,然后放火烧毁对方船只。

五十年前,他们摧毁三佛齐的水军就是这样的干的,两万多水军,近百艘战船,被朱罗国船队围住,一把火烧光,三佛齐国数万士兵在水面上被烧死哀嚎的一幕,让朱罗国爽了几十年。

“排雁式阵型!”

阮德一声令下,雍军的战船开始散开了,两艘船在中间,其他战船向两边散开,这是经典的海战阵型,一小部分战船做诱饵,闯进敌军包围圈,其他战船则在外围进攻。

这种海战战术风险很大,一般进入包围圈的都是高价值船只,对方包围圈才不会轻易解散,实际上就是牺牲自己给其他船只创造机会。

阮德当然不会牺牲自己,他命令一艘三千石的战船跟随自己,必要时,就利用三千石战船高度灵活的特点来突围。

对方的指挥旗舰进入包围圈,朱罗国主帅果然不愿放弃,他下令收缩包围圈,等待其他大船进入包围圈后一网打尽。

一艘万石战船和一艘朱罗国大船擦肩而过,相距约五十步,朱罗国的水军士兵纷纷向雍军海船抛掷火油陶罐瓶子,原来朱罗国没有投石机,只能靠人力抛掷,只是他们人数很多,几百人一起抛掷火油瓶子,也颇为壮观。

只可惜两艘大船相距六十余步,人力最多扔出三十余步,这种战术虽然不错,但具体实施起来却很不靠谱,火油瓶子全部落入海中,只能说古阿三的遗传基因很强大。

不过朱罗国人的思维方式还是和雍军不一样,陶罐落海也没有关系,反正都会流出来,漂在水面上,等会点燃了,一样会燃烧成一片火海,等会儿敌军士兵落海,就有的他们好受。

就在两艘大船擦肩而过时,雍军也发动的进攻,‘砰!砰!’连续两声闷响,两架小型投石机同时发射,他们发射的是燃烧的火油泥,目标却是敌军大船的船帆,星星点点的火油泥向船帆扑射而去,数十团火油泥挂在船帆上燃烧起来,船帆迅速变成一团烈火,朱罗国士兵一片惊呼,急忙赶去放帆救火。

这个时候应该砍断桅杆,而不是把熊熊燃烧的船帆放下来,燃烧的船帆落下来,甲板上一片火海,朱罗国士兵顿时大乱。

与此同时,雍军战船船身的舷窗开启,伸出三架石砲,实际上就是巨型弩,三架石砲一起发射,三颗尖刺铁火雷一起发射出去,石砲不是抛射,精准度要比抛射高得多。

三颗十斤铁火雷的长长尖刺插进了船身,钉在船身上,嗤嗤地冒着青烟,船舷上有士兵看到了铁火雷,指着铁火雷大喊大叫。

就在这时,“轰!轰!轰!”三声爆炸同时响起,火光迸射,黑烟弥漫,船身被炸开了三个大洞,海水汹涌灌入,船身迅速倾斜,敌军士兵掉入海中,漂浮在海面上的火油被船上烈火点燃,海面上一片惨叫。

船只开始沉没,在海面上带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的士兵一起卷入海底,海面上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些星星点点还在燃烧的火油。

但这紧紧只是开始,雍军战船掌握了敌军海船的弱点,三十艘三千石战船充分发挥了它们机动灵活的特点,在敌军巨船中间穿插,士兵们将一只只火箭射向船帆,只片刻,数百艘战船中有一大半的船帆被点燃了。

失去了船帆,朱罗国巨船便失去了动力,本来就缓慢笨拙,现在更加缓慢,就像被困住泥沼中的一头头大象,在海面上动弹不得。

阮德的旗舰依靠轮桨发挥出了巨大的速度和灵活优势,不断主动出击,它盯住了敌军的旗舰。

这也是一艘近万石的旗舰,它的船帆已被三千石战船抛射的火油泥烧毁,在海面上动弹不得。

但阮德的船只刚刚靠近敌军巨船,漫天的箭雨向它射来,却没有任何效果,船上士兵也不敢抛射火油罐,否则火油在海中燃烧,只会让他们陷入火海。

敌军旗舰也意识到了危险,船上士兵拼命用长杆划动,但收效甚微,只能顺着洋流缓慢向东移动。

“七十步了,右转!”

阮德命令传下,左边的轮桨不再转动,右边的轮桨迅速转动,船身也迅速右转,和敌船处于平行状态,这时两艘。

几颗铁火雷平射过去,一颗掉入海中,另两颗钉在船身上,海中的铁火雷率先爆炸,掀起一股巨浪,紧接着,船身上的铁火雷也爆炸了,‘轰!轰!’爆炸声震耳欲聋。

船只失去平衡,倾覆在海面上,很快便沉入了海中,连同主帅一起,五百名士兵一起葬身海底。

雍军战船越战越勇,它们毫不留情,出手狠辣,一艘艘巨船在绝望中被炸毁沉没,落水士兵也被乱箭射杀,不留活口。

这是一场经典的海战,近三百艘朱罗国的巨船虽然体型庞大,但技术却是十分落后,完全靠风力驱动,一旦船帆被烧毁,整个船队就成了一只只待宰的大肉鸡。

而雍军战船数量虽然还没有对方的零头多,但胜在他们有先进火器和投射技术,以及机动灵活的轮桨,使船只完全不靠风力,便可以在海面上高速航行。

只要不靠上对方,使对方的近距离肉搏战无法发挥出来,那这场海战的胜负就完全没有悬念了。

雍军用了一天的时间,将近三百艘朱罗国巨船和十万大军从海面上抹掉了。

远处观战的三佛齐军队也亲眼目睹了一支强大的天朝军队,他们更是发自内心胆寒,此后数百年,三佛齐国和后来的满者伯夷国一直便臣服于天朝上国,皆种因于此。

而朱罗国在这场大战后不久,便被南方泰米尔人建立的潘地亚国所灭亡。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漏洞

咸阳县,一名中年男子步履匆匆,走进一条叫做春水弄的巷子。

男子叫做孔源,官任匠作监主薄,他没有功名,最早是从军队文职军官转为职官,也正是没有功名的缘故,这些年孔源一直徘徊在八品官,难以升职。

孔源走到尽头,敲了敲门,一个小娘子开了门,她回头喊道:“夫人,是老爷来了!”

紧接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跑出来,张开手臂喊道:“爹爹抱!”

孔源欢喜一把抱起儿子,“我的乖儿子,想爹爹了!”

从房间里出来一个年轻妇人,长得很俏丽,笑逐颜开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还没有回家!”

“那老爷可以在这里过夜了?”

“可以!”

年轻妇人大喜,连忙取了些铜钱递给使女,“去买点酒回来,菜家里有不用买了,对了,带小宝一起去。”

看着使女带着孩子走了,孔源一把抱起妇人向屋里走去,“心肝肉儿,可想死我了?”

“放开我,她马上就回来了。”

孔源嘿嘿一笑,“不会的,她懂事的。”

两人在房间里云雨一番,使女果然没有回来,穿上衣服,孔源将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

“老爷,这个月给过了。”

“拿着吧!这个月废料多,赚了点。”

“老爷,你说好的名份呢?”

孔源的脸一下子苦了,这个年轻妇人以前是个歌姬,被孔源包养,肚子挺争气,才包养一年就给他生了个儿子。

但年轻妇人要名份,做不了妻,妾也行,但孔源没有纳妾资格,三个纳妾资格他都不符合,没有勋官,没有功名,距离七品官员还有两级。

关键是他没有才干,能力平平,年年考评都是中或者中上,要想升官,一个任期内至少要有三年吏部考评是上,上下、上中、上上都可以,就是不能为中,如果考评是下,还要被降职。

没钱捐勋官,也升不了官,更考不上功名,娶妾无望,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娘子休了,娶新妇,但他妻子的娘家很强势,他更不敢休妻。

妇人见他没有吭声,又委屈道:“我有没有名份倒没有关系,可小宝四岁了,还是一个私生子身份,你就不难过吗?”

妇人这句话戳到孔源的命门上,他叹口气道:“我去想想办法!”

他起身向外走去,妇人连忙拦住他,“老爷不在这里过夜了?”

“我去找朋友想想办法,过两天再来。”

妇人拦不住,只得眼睁睁看着男人走了,心中又懊悔起来,自己不该逼他。

……

孔源找到了咸阳县尉姚开山,姚开山是他的好友,他也挺同情孔源,四十多岁,只有两个女儿,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儿子,偏偏又是一个私生子,没有纳妾资格。

雍朝对纳妾资格管理得非常严厉,主要是为了鼓励生育,让适龄女人有机会多生孩子,天子自己也以身作则,皇宫宫女到了二十岁都要放出去嫁人生子,一般都是嫁给侍卫。

还有一条比较狠的就是,纳妾五年未生育者须改嫁,像周宽的好几个妾,纳了五年了,都没有生育,不得不给一笔钱,让小妾回乡改嫁。

虽然这一招比较狠,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周宽的几个妾改嫁后都生了孩子,成为人母。

姚开山叹口气道:“我给你提两个建议,第一,你和那妇人写份协议,她和你没有关系,明白吗?她要找男人,要嫁人都和你没有关系,但儿子你认,你给的钱都是养儿子的,和她没有关系。”

孔源知道姚开山的意思,养别宅妇是大忌,官员一旦被查到轻则丢官,重则治罪,商人则会被重罚,要付出两倍勋官捐钱的惨重代价,普通人罚不了钱,那就要治罪了。

随着人口滋生,将来纳妾、养别宅妇严规或许会慢慢放松,但至少在十年二十年内,不会放开。

孔源沉默片刻,又问道:“第二个建议呢?”

“第二个建议是尽快纳她为妾,你妻子允许吗?”

孔源叹口气,“如果有了儿子,她应该允许,她以前也答应过,但关键是我没办法得到纳妾资格啊!”

“捐勋官应该可以,你现在是云骑尉吧!”

“我也知道,我现在是云骑尉,要升两级才到骁骑尉,到骁骑尉才能纳妾,我至少要拿出两千贯钱,我哪里拿得出来,就算借钱我也还不起啊!”

“不要那么多,五百贯钱就够了!”

孔源一愣,“为什么?”

姚开山微微笑道:“捐粮食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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