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宋朝当暴君 第165章

作者:画凌烟

事实也证明,此时的金军大部队的溃败已成定势,军官们朝自己的士兵挥武器,企图制止士兵的行为,却无能为力。

半个多时辰,恐慌排山倒海而来,随之而来的是兵败如山倒。

完颜宗敏的亲卫队在他附近,虽说失去了阵型,却将完颜宗敏护得死死的。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已经是傍晚时分。

金军在宽阔的山谷之间如同潮水一样,朝远方逃去。

后面被杀死的金军已经多达数千,他们有的是脑袋被捶变形,有的被自己人压在下面出不来,绝望地惨叫。

还有的脑袋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完颜宗敏领着拐子马,一路突围出去。

甚至有的拐子马成片成片撞倒自己人,马也歪倒在地上。

天慢慢黑下来。

战争基本上进入尾声,慢慢结束,喧嚣声也逐渐沉下来。

山谷间只剩下秋风,和一些有气无力地哀嚎。

战果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甚至呼延通、张青等人和韩世忠都没法碰头,大家在乌漆嘛黑的山谷附近停驻下来,各自坚守着自己的附近。

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天亮,韩世忠才带着人过来巡视战场。

宋军也有阵亡的,基本上是和金军正面交战的时候阵亡的,但大多数是溃败。

而金军在山谷间,被杀的可就比宋军要多得多了。

成片成片的金军尸体。

统计下来,已经超过六千人了。

甚至可能超过了七千人。

要知道,金军一共就出动了一万人。

兀术绝不会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韩世忠就把他的一万精锐给打得差点全军覆没。

东线的这场战役实在是太突然,李纲才接到大规模金军进入东平府的消息,东线的第一场大规模战役就这样结束了,谁都还不知道。

而东京城接到的前方战报是金军从河北西路、河北东路两路集结,前方情报显示战争的中心地带在最前沿防线区。

金军忽然再次大规模出动的消息也在黄河以北到处传播。

突如其来的战争,也引发了一场政治风波。

这场政治风波就是京畿新政的争议。

京畿新政已经在赵宁的雷霆手段下快速落地,可京畿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却无疑触动了其他各路官员和大户的神经。

赵官家在京畿如此胡来,以后,他会不会在大宋其他各路也如此?

九月初,从各路呈递上来反对新政的奏疏,如同狂风暴雨一样砸向了东京城的皇宫里。

在这样的局势下,有人高呼陛下应该立刻叫停新政,以免内部发生分裂,被金军有机可乘。

一场战争引发的政治角逐,上演了。

多方隐忍的矛盾,在这种特殊时期再次爆发。

第228章 朕手里只有刀子!(第一更)

从八月下半旬开始,金军南下的传言就在河北一带流传。

直到八月二十二日,赵州探查到大规模金军踪迹,正式确定了金军的南下。

到八月二十七日,消息传到东京,就在东京的朝堂上迅速形成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这争论的话题起初还是在关于如何打的问题上,但过了几天,话题的风向忽然就变了。

话题转变的起因是户部在政事堂提报了一份夏税征税的汇总。

其显示,京东东路、京东西路、京西北路、京西南路、陕西诸路、淮南东路、淮南西路,夏税征收情况比去年跌了至少一半。

(两税,指的是北方征夏税,南方征秋税,两淮地区部分征收夏税,部分征收秋税)

而河北两路、河东路又被赵官家免了十年税。

这下直接炸锅了。

北方往年可以征收税粮至少1700万石以上,今年上报的数字居然才800万石。

这他妈的,这数据是直接穿越到崇祯年间了?

九月初一,淮南西路转运使翁彦国的奏疏也到了东京。

这是一份读起来“忧国忧民”的奏疏。

翁彦国首先陈述了淮南西路目前的民生,一句话:民心难安。

翁彦国随后又陈述了淮南下路目前的地方治安,一句话:盗匪四起。

随即,翁彦国又陈述了地方仁人志士的担忧:内有朝纲崩坏,奸臣当道,外有蛮夷窥视中原,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社稷危如累卵。

最后,翁彦国陈述了关于这一次征税的情况:臣死罪,但臣已经尽心尽力,愿陛下赐死臣。

大致内容就是这四点。

也正是这份奏疏,把朝堂的注意力,从如何支援前线,转移到了新政上。

《京畿路新农政条则》是六月初六发布的,眼下已经是九月初。

经历了三个月时间,京畿路的反抗几乎全部被快速镇压下去。

不同于王安石变法,这一次的《京畿路新农政条则》是赵官家在背后亲自主刀,快准狠。

但如果改革之路如此简单,岂不是历代帝王都可以随随便便把一个衰弱的王朝拯救回来?

改革的难点就在于,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

京畿路执行下去后,所产生的影响,也终于在这一次的夏税征收中表现了出来。

具体就浓缩在了翁彦国的这份奏疏里。

这份奏疏,表面上在谈民生,但实际上每一条背后都在暗指京畿路新政带来的恶劣影响。

例如民心难安,意思是朝廷在京畿路胡乱杀人,造成了民间的恐慌。

例如地方仁人志士的担忧,朝纲败坏,奸臣误国,外患不止,这就是直接骂新政派,尤其是高俅、秦桧等人,谄媚弄权,大兴刑狱,坑害忠良。

这份奏疏,再加上今年夏税的征收情况,立刻让朝堂上有些人找到了嗨点。

夏税收不上来,淮南路民生多艰,矛头全部指向了六、七、八这三个月的新政。

而且短短几天,就从指责新政,到纷纷奏疏希望赵官家叫停新政。

吏部右侍郎李纯佑更是沉重地说道:如果不能立刻平息内部巨大的分歧,安定各方,会给抗金带来巨大的危害。

九月初九,也就是东线的韩世忠刚刚大举歼灭完颜宗敏的第二天,东京城的赵宁接到了整整一百封奏疏,全部是请求他叫停新政的。

赵宁一把将这些奏疏全部扔在地上,怒道:“把这些官员名录记下来,若是京师的官员,立刻去查他明显田产!”

“若是地方官员,户部派人去查地方税收!”

这一百封奏疏,都是打着“抗金”的旗号,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啊!

原本京畿路的舆论已经将新政变成了金贼最忌惮的存在,而眼下,舆论的风向似乎又转了。

仿佛新政一夜之间变成了“抗金”最大的绊脚石,必须处之而后快。

赵宁这里不仅仅有一百封要求叫停新政的奏疏,还有一百份高俅派皇城司班直从各地上报上来的民情调查。

以及东府中书省汇报上来的民情调查。

还有陕西总制置司、河北河东总制置司汇报上来的民情调查。

从多方显示看来,翁彦国的“小作文”就是另有所图。

是旧势力的一次反扑。

赵宁在京畿路把所有反抗新政的官户、形势户像杀鸡鸭一样剁了,刺激了其他各路地主、乡绅老爷们的神经。

恰好金军要南下了,这个窗口,以内部人心惶惶为由,向东京施压是最好不过的。

那翁彦国算不得大奸大恶之臣,但他明显是代表了一批人的利益,表面上是他在说话,其实背后是淮南西路官员、地主、乡绅在说话。

眼下又在朝堂上引发了大论。

京东西路、京西北路、京西南路各州府官员又陆陆续续上奏疏。

眼看这件事还在持续升温。

显然,仗着金贼南下,朝廷抗金压力增大,他们不怕就此事跟朝廷硬刚。

户部尚书梅执礼站在一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官家,要不先叫停新政,以安稳人心,将金贼驱逐后,再另行恢复?”

“不!绝不能叫停!”赵宁斩钉截铁说道,“你不懂!这是一场战争!朕若退一步,他们就前进十步!朕若废了新政,以后谁还有心力出面再主持新政?”

“朕刚才说的话记住了吗!”赵官家转身,目光锋利地盯着梅执礼,“户部立刻派人去查!查地方税收,谁若敢偷税、漏税,把名录全部给朕交上来!”

梅执礼立刻说道:“是!臣这就去东府去跟赵相公商议一番,立刻去办。”

梅执礼下去后,赵宁转身召见了一个人。

谁?

御史大夫陈过庭。

派户部下去查就能解决这事吗?

解决不了!

户部的那些官员就指望得上?

显然够呛。

“官家。”

“北方夏税一事你可有听闻?”

“臣略有耳闻。”

“好,御史台发往各路监察御史,给朕仔仔细细核查,看谁敢漏税!”

“臣这就去办!”

还没完,靠地方监察御史就可以了吗?

如果可以,大宋朝的行政还崩坏到如此地步?

赵宁立刻又宣见了一个人。

谁?

聂昌!

干什么?

组建肃省院,立刻派人去地方上以反贪、廉政的名义查账!

前段时间赵鼎从淮南回来后汇报当地实际情况,赵宁不是就已经派人低调去淮南查田了么?

现在该有进度了。

既然如此,该让反贪的部门出马了!

你们跟朕玩攻心计?

怎么办呢?

朕不是一个会玩攻心计的人耶,朕手里只有刀子!

第229章 疾风骤雨(第二更)

肃省院这种衙门,承担的就是反贪、廉政的职能。

靠大宋朝地方司法衙门提点刑狱司监察官员显然力度远远不够,靠监察御史监察整路官员,显然依然不够。

聂昌,一个脾气暴躁的文官,一个性格刚直的文官,一个嫉恶如仇的文官。

他这个人行事狠到什么程度?

在金军第一次刚南下的时候,陈东等太学生要求惩治“六贼”,刚继位的宋钦宗被迫将蔡京等人罢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