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哈哈哈，军中总共有五百侦察兵，还是给你留下百人听用，另外我把褚青也留下，你要懂得一个道理，只有手里的筹码越多，做起事来才越有底气，这句话是先生教我的。”高顺微微一笑。
“我省得了。”蓝辕点头觉得受教。
侦察营是陷阵军最精锐的存在，侦察兵除了战斗力最为强悍，还有训练有素的哨探令人叹为观止，他们在战场上是陷阵军的耳朵和眼睛，也是在蓝田指导下培训出的最强兵种。
侦察兵在陷阵军中大放异彩后，刘备的其它主力部队都纷纷效仿，把培养斥候作为军队建设的核心，高顺给蓝田留下这百人，其发挥出来的作用可顶千人，所以蓝辕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高顺当场就做出部署，从陷阵军中抽出一千人，与沙摩柯的五溪蛮合成一军，并命令两部兵马立刻分而治之，因为征伐林邑国竞速比拼，从当天晚上就开始了。
晚饭过后，蓝辕回到自己营帐休息，他才刚刚躺下不久，高岭便和褚青一并闯入。
“你们晚上不睡觉，跑来我这里干什么？”蓝辕翻身望着门口好奇地问。
“我说伯阳，你是怎么睡得着的？”高岭满脸焦急。
蓝辕纳闷坐了起来，满脸疑惑地问：“这个时候不该睡觉吗？你们两人是择床么？走这一路也没发现啊……”
“伯阳忘了竞速吗？你不在睡觉前做点部署吗？褚司马刚刚从侦察营探来消息，父亲刚刚下令三更造饭五更出发，他们要在中午前赶到朱吾，准备明天就拿下朱吾城池。”高岭说完看向褚青，好像在说消息准确。
第七百四十八章 镇定自若有良策
“朱吾与比景相距数十里，高将军早点出发无可厚非，你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蓝辕摆了摆手，然后就准备躺下去。
高岭急得坐到榻边，“伯阳你不是很聪明吗？朱吾与比景的确相距数十里，但是我们打下比景不也得走这几十里？林邑国的守军全都是废物，怎么顶得住我父亲的攻击？你要是不重视起来，等我们打下比景城，后面城池有可能都没了……”
蓝辕双手撑着往后一挺，看见褚青也站在门口直点头，他对高顺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
“你们要我做什么？”蓝辕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
“得把比景的作战部署安排好，各营的将士今晚才睡得着，另外我建议咱们也早点出发，这样在时间上才不落后。”高岭语重心长地说。
“褚司马你的意思呢？”蓝辕转身询问褚青。
褚青点头答曰：“沙将军的五溪蛮虽不及陷阵军，但攻打装备简陋的占人军却不难，元峰（高岭）的担忧不是没道理，以我这么多年对高将军的了解，他绝对会在攻打朱吾时，就会派侦察兵去下个城市哨探，拔城之后简单休整乘胜追击。”
蓝辕笑着回答：“其实对明日攻打比景，我心中早就有了腹稿，这些日子大家行军辛苦，晚上让各营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晚一点拔营，中午前后抵达比景城就行了。”
“不是……伯阳不夜里动身也就罢了，为何明早还要晚些出发？这样我们抵达比景的时候，父亲他们也已经到了朱吾。”高岭极不理解。
“少将军或有妙计？”褚青见蓝辕镇定自若，捋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蓝辕轻轻颔首：“你们别忘了李将军的战船，他们在海上航行没有阻挡，估计明早会按时抵达比景湾，咱们得给水军吸引守军的时间，我估计正午左右抵达正合适，城中守军看到舰船登陆港口，也绝对不会无动于衷，外出抵御的守军越多，我们攻过去就越轻松。”
“难怪你让我们多睡会，原来是这么打算的，我们如果也早点拔营出发，和李将军的战船同时抵达，占人绝对吓得坚守不出……”高岭恍然大悟。
“陷阵军擅长野外作战，攻拔坚城反而失去了重甲的优势。”褚青点头附和。
“刚刚各营晚饭期间，我跟乌斯掌柜审了几个占人俘虏，发现横山关的守军大多是比景人，只要把这些战俘带到城下，很容易瓦解守军的意志，即便强攻城池也不难。”蓝辕继续解释。
高岭听完心中大定，站起来笑着对褚青说：“褚叔，咱们也回去休息吧，我说伯阳怎么这般镇定，原来早就想到了破城之策……”
“伯阳果有乃父之风，难怪伯平将军会如此放心。”褚青暗赞了一句，便带着高岭离去。
夜里三更，高顺命人埋锅造饭，沙摩柯随即集结部队，准时在五更拔营启程。
临行前，沙摩柯在战马上回首，望着关下那静悄悄的帐篷，‘做贼心虚’地问高顺：“将军，咱们刚才的动静也不算小，少将军他们愣是没醒，当真不提醒他们一番么？这样下去他们就输定了。”
“我看也未必吧？伯阳这孩子很有想法，咱们还是即刻启程去朱吾，要是输给这孩子可就没脸了……”高顺轻轻摇头，临睡前褚青秘密找过他，把蓝辕的思路说了出来，高顺对蓝辕非常满意。
“这怎么可能？俺承认少将军是不错，但想赢俺们两人还差点。”沙摩柯一脸严肃地回答，然后急忙补充：“当然，主要是高将军厉害……”
“没有发生的事可不好说，总之咱们必须全力以赴。”高顺皱起眉头。
“您放心吧。”沙摩柯正色回答。
“出发。”高顺沉声大手一挥，各营将士们手持火把，踏着夜色离开横山关。
次日辰时，蓝辕也率部向比景挺进，就在他们出发的同时，李异的战船驶进海湾。
以往路过比景湾的商船，比李异的战船小一倍，而且数量也远没有这样多，港口的守军行驶小船出港，他们拿着长矛举旗警示，叫嚣着打算驱离来犯者，但等待他们的却是飞蝗般的弩箭。
李异不宣而战，大海船轻松碾压小渔船，比景港的水军好似螳臂当车。
比景湾水战失败，占人守军退到港口设防，企图阻止李异的登陆。
强攻登陆作战，是李异水军的重要训练科目，船上的将士们手持盾刀，在弩箭的掩护下跳下甲板，从浅水里慢慢往沙滩上集结。
声势浩大的入侵，让比景的官兵大惊失色，将领们火速集结驻军，拿着各式兵器增援港口。
交州水军在浅水集结数百人，他们谨慎地向前方推进，就在要占领港口的时候，比景城的千余援军已经赶到。
李异随即让人挥动令旗，岸上水军在优势局面且战且退，回到海船弩箭的覆盖范围，与比景守军玩起了海岸对峙。
“优势在我，李将军为何让前面的将士退了回来？把剩下的士卒都派下去，他们必定能占据港口。”虞翻不解地问。
李异摇头回答：“我们的任务不是攻城，船上的补给是南征大军的命脉，现在城中守军数量不明，高将军给下的命令也是牵制，尽可能把城中守军吸引到海岸来，待正午左右陷阵军抵达，咱们再下船帮忙不迟。”
“令行禁止，绝不贪功冒进，交州军队都这么分主次的？那将军的水军可真是吃亏，要么负责运输，要么负责牵制……”虞翻故意抛出尖锐问题。
李异笑着回答：“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府君在两年前就在筹备南征粮草，还让我在朱崖岛督建中转港口，虞主事可别小瞧后勤辅助，汉中王能三分天下有其一，主要也得益于府君的后勤保障，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吃亏。”
“老夫知道后勤的重要，适才故意相戏尔。”虞翻笑着说完又心生感叹：“交州诸将真是太和谐了，想起此前的江东，唉……”
第七百四十九章 疾风迅雷取一城
“府君不看出身唯才是举，从他手下走出的甘兴霸，庞令明都被委以重任，留在交州的也都各司其职，你看看蛮王沙将军就知道了，加上交州官场根本没人斗争，在府君手下做事很轻松……”
李异回想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心说若不是留在交州蓝田麾下，以自己平庸的能力放在荆州，或者还是跟随刘备去成都，可能都没现在过得舒坦。
“也不尽然吧？虽说交州官场相对单纯，但蓝将军却最看重陷阵军，你和沙将军受重视程度还是差些……”由于虞翻性格使然，心中所想还是喜欢说出来，根本不在乎有没人向蓝田告密。
李异摇头苦笑：“虞主事好糊涂，高将军是府君家将，陷阵军是府君私兵，这么强大的存在，汉中王那边都是默许的，我们何必要与他们争锋？再说实力也不允许啊……”
“汉中王有王者气度，难怪像蓝将军这样的能人，都会不约而同聚集到他的麾下……”虞翻话到一半想起江东事，淮泗派和江东派斗得你死我活，而孙权只知道躲在后面渔翁得利，守成之君和进取之君高下立判。
“汉中王固然有魅力，但是蓝府君的能力也强得可怕，你难道没发现交州近期的变化么？自从费公举（费诗）出任户曹主事，越来越多不得志的益州士人都过来了，你别忘了府君大力办学，就是为了限制士族，给普通黔首机会。”李异皱起眉头。
“费公举（费诗）、彭永年（彭羕），他们都是冒犯过汉中王的，待在益州原本仕途升迁无望，但却在交州找到了新的机会，有他们两人的效仿作用，益州的人还不趋之若鹜？蓝将军真是汉中王的得力臣子，把一切麻烦事都揽到身上，最后竟都可以妥善处置，真是奇迹之臣也。”
虞翻满脸肯定地停顿，跟着继续分析：“至于府君在交州大肆兴学，虽然是给黔首进阶的机会，何尝不是给中小士族机会？此举早晚会改变天下……”
“虞主事……不对，末将应该称呼您太守才是，你来的时间虽然不太长，居然看问题如此深刻。”李异抱拳行礼。
南征大军出征之前，蓝田任命虞翻为日南郡太守，成全了虞家父子皆主政日南的佳话，战斗结束之后，虞翻就会留在日南郡。
虞翻笑着回答：“老夫进入广州书院后，就知道蓝将军所谋者甚大，他要用文字和书本替大汉谋万世，这样的格局天下能有几人？虞翻能够参与其中觉得很幸运，蓝将军交给我的重任，老夫一定会全力以赴。”
“交趾、九真、合浦三郡未真正归顺，府君下一步应该会解决这个麻烦，而后才能放心助汉中王平定天下，末将此后会长时间驻守朱崖军港，到时候会经常驾船来日南叨扰太守。”李异微微点头。
“此战结束之后，日南百废待兴，老夫还得仰仗将军的海船。”虞翻拱手回礼。
“好说，好说。”李异微微一笑。
大船下、海滩上，小规模的战斗持续，比景守军摸不清李异的想法，只能不停往海岸增兵，企图吓走这些外来侵略者。
正午十分，太阳升至中天。
李异此时的目光，已经转向比景城方向。
不多时，比景城墙上摇晃着陷阵军的旗帜，那是陷阵军在给他释放信号。
李异心里只剩下佩服二字，他连忙把船上的水军尽数派下船参战，自己也在整理衣甲准备下船。
“李将军哪里去？”虞翻好奇地问。
“陷阵军已经夺取城池，本将要下船灭了这些占人，进城与高将军在城内会师。”李异满脸严肃。
“他们什么时候到的？这么快就破了城池？”虞翻睁大了眼。
李异双手一摊，指着对面的旗帜解释：“我对发生的一切也不清楚，不过那是陷阵军的军旗，绝不可能会有假的。”
“厉害。”虞翻吞着口水点头，发出灵魂深处的感叹，心说这些占人就算再不济，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破城吧？陷阵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比景城不时传来不利的流言，现在又面临交州水军突然猛攻，岸上的占人士兵惊慌应对变故，但很快被装备精良的对手击溃。
比景的三千守军，留在城中防守的，因为投降活了下来，出城去海滩的占人，反而大多数战死。
蓝辕用横山关的俘虏，快速打开了比景的城门，在众多‘带路党’的带领下，轻松攻入了比景将军府，仅用了一个时辰就控制了城池。
李异随后也来到将军府汇合，发现府中只有蓝辕感到疑惑，“少将军，高将军他们人呢？”
高岭抱拳回答：“家父和少将军分兵两路，他此时应该在攻打朱吾城。”
李异和虞翻听完凝神对视，心说陷阵军真没把占人当对手，不过蓝辕这么快破城也是真的强。
“那接下来……”李异欲言又止。
蓝辕正色说道：“我和高将军约好竞速取城，朱吾后面是原日南郡的治所西卷，西卷城应该是四座城中最大的，攻取难度相对要大一些，所以我不打算跟在他们身后进兵。”
“伯阳，你要跳过西卷直接攻打卢容？”高岭好奇地问。
蓝辕点点头，“李将军的海船空间很大，如果装满员可带走多少士兵？”
“少将军想走海路？的确妙不可言，原本每艘海船能载百人，这百艘就可以载万人，因为装了太多补给品占了空间，现在约么可以载五千余人，比景城现有四千陷阵军，末将自己还有两千水军，一趟应该没法全部带走……”李异皱起了眉头。
“那样反倒正好，现在比景城诸事未定，我们的军队如果全部离开，投降的占人容易复叛，李将军可留下一千水军，在城中实行军事高压管制，将那些负隅顽抗的占人都抓起来，等到战争结束集中审判，过几天再派船回来接走你的兵。”蓝辕严肃地吩咐。
“呃……我们和占人语言不通，他们对汉人又如此仇视，这么短的时间抓得到吗？”李异有些犹豫。
蓝辕微微一笑：“李将军放心，占族人中会有人帮我们的，这是绝好的利益再分配。”
第七百五十章 虚心纳谏少将军
李异见蓝辕说得言之凿凿，便转身去安排留守比景的人员。
“走水路可太妙了，父亲必然想不到，到时候我们取了卢容，再转身回去帮着取西卷，他们的神情必然很精彩。”高岭面露喜色。
褚青抱拳问：“我看此时天色尚早，我们要在比景休整多久？今天多少都要赶些路吧？”
“褚司马现在就去通传，让各营立刻到港口集结，我们不用休整这就出发。”蓝辕回答。
“现在？这么急？虽然刚才攻城没花多少力气，但将士们战后也应该休息会，至少也要弄点吃的补充体力吧？”褚青有些诧异。
“诚如褚司马刚才所言，趁着天气明朗我们多赶些路，将士们可以在船上休息补给。”蓝辕给出解释。
“末将这就去办。”褚青抱拳转身。
蓝辕心思缜密，看得旁边虞翻啧啧称奇，心说这少年驸马真不简单，小小年纪都能独挡一面了。
虞翻靠过去拱手提出建议：“少将军，你如果担心比景复叛，不如把老夫留在此地，面对这些奸邪的异族，只能采取铁腕手段施政，到时集中处决一批反贼，便能保证几年的安稳。”
蓝辕抱拳回礼，摇头说道：“虞先生留在此地意义不大，没彻底击败林邑国之前，杀再多人无非是增添仇恨而已，父亲的意思是等攻下象林，把全郡的罪犯进行统一审判，并在各城集中行刑处决，您就可以快速获得威望，有助于将来治理日南。”
“蓝将军想得更远，老夫便跟在少将军身边，也好见识你的风采。”虞翻拜服。
“虞先生过奖了。”蓝辕连忙抬住虞翻的手，随后两人并肩走出将军府。
陷阵军与交州水军交接城防，随后齐整整地列队走出比景，走动过程中盔甲产生共鸣，城中百姓听到这声音都吓得发抖。
船队从进港到出港，途中只间隔了半天时间，比平日里商船待的时间都短，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比景已经彻底改换天地，重新回到大汉十三州的怀抱中。
李异命令船队出了比景湾，航行至五里外的深海区域再转舵往东南向，陷阵军的将士们全都卸甲开始休息，各船的厨师也在分批准备食物，而蓝辕则站在主船的甲板上眺望。
“海上风浪大，少将军回船舱休息去吧。”李异抱拳提议。
蓝辕皱眉感叹：“海洋实在大得让人生畏，听说去年海上多处刮大飓风，旁边岸上跟着暴雨倾盆、房屋倒塌，合浦境内是不是好几艘商船都给卷走了？现在我们船上有五千余人，我哪里静得下心去休息？”
“呃……今年倒没发现去年那样的狂风巨浪，这些日子海上行船也比较太平，少将军其实大可以放心，船队离海岸线也只有五六里远，我们有专门的瞭望员负责观测，若是真不幸遇上极端的天气，末将会立刻靠岸躲避的。”李异抱拳铿锵地回答。
“嗯，李将军不用管我，看看周边风景也是乐事，中原可看不到椰林和沙滩……”蓝辕突然变得很平静。
李异点点头，“海边风景的确大不一样，少将军既然有此雅兴便不再打扰，反正等到黄昏也会停船靠岸，那时候您再休息不迟。”
“正所谓兵贵神速，海上夜里不能航行吗？我记得长江、湘水夜里经常都会走船，能早一点抵达卢容最好。”蓝辕好奇地问。
李异苦笑道：“少将军容禀，我们现在靠着近海行驶，必须要有足够的视线躲避礁石，如果冒然驶入深海，就怕在黑夜中迷失方向，也怕遇到未知的危险……”
“原来有这样的顾虑，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夜里可以通过星星辨别方位，也不知道海上的夜空天气如何……”蓝辕微微点头。
“少将军说的是大方向，海水本身就有自己的力量，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咱们的船还不足以抵挡大风浪，我看还是谨慎为妙。”李异接着提醒。
蓝辕微笑着说：“我对航行不甚了解，李将军不用理会我的意见，按你的计划航行即可。”
“少将军请放心，白天末将会让船工加快速度，不出意外明天午后就能抵达卢容。”李异欣慰地点头，心说少将军还真是开明。
“如此甚好。”蓝辕心说海上直线前进，怎么也会比高顺步行来得快，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在竞速中取胜。
黄昏太阳没入西边山下，李异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停船下锚，蓝辕在其建议下把所有士兵叫下船，把百艘海船以拉纤的方式往岸边拖拽，直至船底搁浅在近海的浅滩处，然后再分别下锚进行固定。
高岭不懂得其中的原理，便好奇地问蓝辕：“伯阳，大伙费这么大劲把海船往回拉，听说明天早上还得往水里推，这一来一回不是耽搁时间么？我觉得简直多此一举，李异是不是想消遣咱们？”
蓝辕指着拍岸的潮水，笑着解释：“高伯伯没给你讲么？如果我们不把船尽量往回拉，潮汐的力量会把船拖进深海去，明天早上起来你就身在海中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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