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小南瓜
然后他们见到所谓的梅森数科学实验室。
那只是个大一点的屋子，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能看到里面显得有些杂乱，并传来电脑主机的嗡嗡响声。
屋子的门前贴了一张白纸，上面手写着几个大字——
梅森数科学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也太惨了吧？连个牌子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屋子、几台电脑？看起来还不如学生上课的机房呢。”
有反应快的记者马上记录下来，“王浩教授就是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完成了对梅森素数的研究，并使用破旧的电脑做检测分析，找到了梅森素数。”
梅森数科学实验室并不允许进入，理由是正在进行重大研究。
记者们只能在外面看一看，顺带拍上几张照片，然后就被安排到了楼下小会议室，挤在里面进行采访提问。
接受采访的有陈庆华、张志强、祁晓、朱建荣等几个人，还有两个博士生被叫上，介绍说是项目的参与人。
他们一起说起了王浩是在艰苦的环境下，完成了对梅森素数的研究，并使用实验室的电脑，检测出了梅森素数。
记者们听罢赶紧做了记录，随后就提出要对王浩进行采访。
很可惜……
倒不是学校不让王浩接受采访，而是王浩早就已经离开了，因为等待验证的时间很长，就直接回去休息了。
一群记者只能等待实验楼下，后来有人干脆就到外面找了个酒店，蹲守着也一定要采访到王浩。
学校里，有记者在蹲守。
网络上则有更多的人在等待消息，他们看到了记者发布的及时采访消息，知道西海大学梅森数科学实验室，是依照王浩的研究找到的梅森素数。
同时，也确定还有其他的梅森数在进行检测。
记者也采访到了具体的检测消息。
“第一个数字大概要13个小时。”针对一个数字的检测来说，十三个小时是一个很惊人的时间，但有人做了科普以后，就觉得时间已经很短了。
千万位、上亿位的数字做素性检测，哪有那么容易？
这时候，舆论不止是出现在国内了，国外都已经知道了消息。
记者采访到的信息是，西海大学正常使用PRIME软件做为检测工具，PRIME软件有及时上报并在GIMPS网站更新的功能。
结果好多人就开始蹲守GIMPS网站，希望能够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那不是一个人，是一大群人。
GIMPS主站、论坛，顿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服务器停滞了有四个多小时才恢复运行，好消息是有更多的人知道了GIMPS，新注册参与GIMPS的用户量大增，新增CUP数量翻了好几倍。
这或许是GIMPS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波宣传。
很多人都在等待。
到了十三个小时的时候，会有新发现梅森素数的消息更新吗？
十个小时，在线人数二百五十万。
十二个小时，在线人数三百二十万。
十三个小时，在线人数突破五百万……
骤然间。
网站主页刷新了一条红色字体消息，“新的梅森素数被验证，来自中国的用户WangHao，数字为M8XXXXXXX。”
下一刻，网站又崩溃了……
第九十六章 GIMPS赖账了……
国内各大网站出现了一条热搜，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母和两个字——
GIMPS崩了。
这是GIMPS成立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有幸登上国内网络热搜。
好多人看到热搜的名字，都感到有些好奇，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GIMPS，根本不知道GIMPS是什么东西。
软件？网站？还是什么？
当点进这条热搜以后，就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在说GIMPS，最火热的消息是一张红色字体的截图，上面是一连串英文，翻译过来就是，“新的梅森素数被验证，来自中国的用户WangHao，数字为M8XXXXXXX。”
“梅森素数？WangHao？什么意思？”当仔细研究了其中的内容后，好多人也加入到讨论中。
这件事本身充满了神奇。
梅森素数平均几年才能找到一个，结果王浩在短短的一周时间内找到了两个，过了没有一天时间又找到了一个。
之前西海大学发布的公告，还有很多人质疑，尤其那些对于梅森素数有了解，对GIMPS有了解的人，了解的越深就越会质疑，他们知道梅森素数代表了什么，想要找到梅森素数有多么的困难。
13个小时以后的现在，就刷新出了梅森素数被发现的消息。
整个过程就像是按照写好的剧本在演戏一样。
显然。
GIMPS是国际开放的分布式网络，不可能去配合西海大学演出，而且红色字体上刷新出来的数字是可以验证的，甚至有些了解的人士，就能够根据卢卡斯－莱默检验法，自己去编写验证代码。
那不是困难的工作。
哪怕只是一个计算机专业的普通大学生，只要认真研究上一个小时，都足以弄懂卢卡斯－莱默检验法，然后编写一套对应的梅森素数素性检验算法。
所以，这是真的！
结论就是——
王浩教授依靠对于梅森素数的研究，在梅森数科学实验室的帮助下，已经能够快速精准的找到梅森素数！
舆论，又是一波新的沸腾！
“我是个完全不懂的外行人，但是仔细研究了一下，也知道这种成果有多牛X！”
“梅森素数，几年才找到一个，王浩教授一出手，快速找到三个，也许还会有！”
“我看搜索百科介绍上说，对GIMPS贡献最大的是密苏里中央大学，他们做了大量的宣传，还找到了两个梅森素数，但以后肯定要换成西海大学了。”
“西海大学找到三个梅森素数，这波宣传增加了多少用户？GIMPS被多少人知道了？”
同时，也有人转到了关键问题上，“梅森素数的发现，对于人类探究数字奥秘有关键的作用，毫无疑问，王浩教授这项成果，肯定会非常重大。”
好多人都开始关心起王浩对于梅森素数的研究成果。
西海大学所谓的‘梅森数科学实验室’，已经连续找到了三个梅森素数，再找到第四、第五个意义，其实也不大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成果呢？
难道梅森素数的规律真的被破解了？当第三个梅森素数被找到，即便是那些肯定的说，梅森素数没有规律的人，也不敢百分百坚持自己的看法了。
普通人就只是八卦一下，感觉中国学者连续找到梅森素数，完成最顶尖的科研成果，代表了国内数学计算机领域科研发展，有一种很振奋、很自豪的感觉。
学术界则更关心成果本身。
……
王浩并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他是想等三个数字全部验证以后，再一起接受相关的采访。
‘梅森数科学实验室’一直都在忙碌着，盯着电脑了已经不是张志强自己了，计算机学院好几个教授轮流值守，理学院有教授总是过来转一圈。
两个学院因为这个成果闹起了矛盾，理学院院长栾海平，一直都认为成果是属于自家学院的，感觉是被计算机学院占了便宜，但他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对于数字的验证只能在计算机实验室。
栾海平和陈庆华互相看不顺眼，栾海平叫陈庆华‘死老头’陈庆华叫栾海平‘小崽子’。
在这种有些好笑又有些期待的气氛中，中心实验室用了近两天的时间，完成了对剩余两个数字的验证。
“新的梅森素数被验证，来自中国的用户WangHao，数字为M9XXXXXXX！”
“新的梅森素数被验证，来自中国的用户WangHao，数字为M9XXXXXXX！”
两条消息间隔超过16个小时，但每一条消息的出现都会引起重视，还能引起新一轮的舆论热议。
当三个数字全部验证，并确定都是梅森素数以后，连参与验证的计算机实验室，都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虽然王浩很确定的说三个数是梅森素数，而且是一个个验证过来的，但仔细想一想，能够确定一个没有验证的数字是梅森素数，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惊人的事情。
在最后一个数字得到验证后，王浩立刻就去了中心实验室。
对于数字验证已经停止下来，但王浩认为工作并没有结束，“之前那个程序继续啊！我只验证了1亿以下的数字，1亿以上还可以继续验证啊。”
“虽然这样做的意义并大，但是……每验证一个梅森素数，可是有10万美元的奖金啊。”
这句话让中心实验室的人都打起了精神。
10万美元的奖金不算多，但每一个数字10万美元就很多了，他们找到了五个梅森素数，就能拿到50万美元的奖金。
如果再验证出五个梅森素数，即便是用坏了一台服务器，都能再买一台新的了。
张志强赶紧打开了程序，开始对一亿以上的数字进行验算。
这时，电脑上登录的账号，收到一条很特殊的消息，是GIMPS主站发过来的，是想和王浩进行即时通讯。
王浩同意了。
他们使用网络进行了通话，对面是个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的白人，自我介绍说是密苏里中央大学教授柯蒂斯－库珀。
柯蒂斯－库珀见到年轻的王浩，满脸都是愁苦的神色，他实在不想接受这个工作，但也根本没有其他办法，通话才刚刚开始，他就说了个不好的消息，“王浩先生，很抱歉，梅森素数电子前沿基金会无法支付太高金额的奖金，我们只能提供发现第一个数字的十万美元。”
“……赖账？”
这还真是个坏消息。
柯蒂斯－库珀满脸愁苦的解释道，“GIMPS是分布式计算的开放网络，几乎没有收益，所有经费都是靠国际赞助，就连服务器运营费也一样。”
“我们对于梅森素数的预计，大概是三年一个，基金会账户所有的资金，都无法一口气拿出超过二十万美元。”
“真的很抱歉，GIMPS最开始成立的时候，每发现一个梅森素数，奖励只有三千美元，是三年前提升到十万美元的，主要目的是激励更多的志愿者参与进来，可是……”
柯蒂斯－库珀的眼神都有些哀怨，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一天会有人利用发现梅森素数赚钱。
王浩听罢仔细想想，顿时感到很郁闷。
GIMPS，竟然赖账了！
但是仔细想一下也知道，对方说的应该是真的，GIMPS确实是不赚钱的，网站、客户端维持依靠的都是国际赞助。
只能说，GIMPS身上羊毛实在太少了！
“……好吧！”
王浩也只能很无奈的、被动同意了只拿10万美元。
柯蒂斯－库珀顿时松了口气，他有些担心对方会抓着不放。
虽然奖金这个东西并不怕法律追究，但得罪一个数学界的顶尖人士，也不是柯蒂斯－库珀希望看到的，另外，他也想知道成果的具体内容，对王浩还是有所求的。
所求，就是想知道GIMPS是否能继续维持下去。
王浩连续找到了五个梅森素数，就是对GIMPS的致命打击，GIMPS论坛上，好多人发帖认为，GIMPS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GIMPS爱好者都陷入一种迷茫状态，其中也包括柯蒂斯－库珀，他们参与到GIMPS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挂着Prime软件，帮助寻找着新的梅森素数。
然后，有人快速找到五个？
那么他们所做的工作，不就都变得没有意义了吗？
现在GIMPS的用户量直线上升，同时在线人数达到一百万，Prime软件在线人数翻了五倍，但一切的数据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王浩依靠自己的研究连续找到梅森素数，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宣传了GIMPS，同时也摧毁了GIMPS。
听了柯蒂斯－库珀的话，王浩才意识到自己连续找到梅森素数，确实是对GIMPS的致命代价，他仔细想了想，很肯定的说道，“库珀先生，你不用担心，GIMPS的工作，未来依旧会非常有价值。”
“我并没有破解梅森素数的规律，只是找到了一种更高效寻找梅森素数的方法。”
“而且，我的研究无法覆盖所有的梅森素数。”
“这样吧。”
王浩想了想说道，“等成果全部公开以后，我会提供一部分代码给GIMPS，让GIMPS志愿者能够对梅森素数进行更高效的验证，我想这会让更多的人寻找到梅森素数，也会激发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柯蒂斯－库珀顿时眼前一亮，更高效寻找梅森素数的方法？
他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