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恒之火
即便这样,也有十个人的头顶没有浮现气运。
李清闲不动声色,让人全部点名,记下这十个人。
而后,李清闲找到气运好的,单独观命望气,并消耗法力观命运图影,找一些自己需要的人。
最后,李清闲带着韩安博、于平和郑高爵进了一旁的屋子,外面的夜卫一个一个带人进来。
李清闲坐着不动,韩安博三人慢慢询问有关北昌县和反贼乱党的事,问完一个换下一个。
每一个时间都控制在半刻钟左右。
待第七个人进来,夜卫离开,韩安博正要问,李清闲抬手止住,望向那面带微笑的黄脸捕快,道:“你叫崔白杨对吧?”
“启禀大人,小人正是崔白杨。”崔白杨道。
“你三岁丧母,四岁弟弟夭折,七岁姐姐落水死亡,十七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对吧?”
崔白杨一脸僵硬,点头称是。
“你一个捕快,为了养外室,没少花心思捞钱。半年前收了李老爷的钱,两个月前黑了张老七的钱,还都记得吧?”李清闲说完,捧起茶杯,低头慢慢饮茶。
崔白杨呆若木鸡,很快想起此人还是命术师,一咬牙,双膝跪地。
“大人饶命!”崔白杨道,“只求大人高抬贵手,小人愿做牛做马。”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抓反贼乱党!”崔白杨道。
“你要怎么报答?”李清闲问。
崔白杨一咬牙,道:“县里的传闻,我都清楚。还有,我愿意暗中帮大人探查反贼乱党,只求大人为我保密。”
李清闲微笑道:“你若是真愿意,我给你一个暗卫的身份,保证你安全。不过,你要明白,若是首尾两端、坏了皇上的大事,乱党也保不住你。”
“大人请放心!我全部身家都在北昌县,绝不可能铤而走险。”
李清闲嘴角微翘道:“我就是知道你不敢铤而走险,才选的你,毕竟你可是夜里黑衣带刀出门,前思后想,绕着张老七的屋子转了三圈,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睡觉。”
崔白杨面色惨白,满头冒汗,双唇轻颤。
韩安博一脸平静,于平两眼放光,郑高爵难以置信地望着李清闲。
李清闲道:“起来吧,冷静一下,别让别人看出来。记住这个人,韩安博,你韩哥,以后你与他单线联系,除了他,谁都不认,明白吗?”
“明白!”
崔白杨慢慢起身,轻轻擦拭额头汗水,目光渐渐平稳。
李清闲拿出一枚辟厄符,随手一抛,法力如风,托着灵符飘飞到崔白杨面前。
“既然为我做事,这枚符你佩戴在身上。”李清闲道。
韩安博补充道:“从今天起,你的身份便不一样了,还不快谢谢李大人?”
崔白杨恍然大悟,面露感激之色,跪地便拜。
李清闲受了他三拜,一挥手,法力涌动,抚平他额头、手上与膝盖上的灰尘。
崔白杨看膝盖竟无一丝痕迹,越发恭敬。
等崔白杨走了,李清闲改变问询时间,快慢不一,花了足足两天,才问遍所有人。
那十个无法直接看透命运的人,暂时记下,若找不到突破口,再消耗气运从他们身上找线索。
如果能通过人力寻找到线索,便不需要消耗宝贵的气运鱼。
最终,凭借命术收了七个可靠的暗卫。
三个捕快,四个杂役壮丁。
七个暗卫在本地经营多年,将知道的消息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说出来。
几人反复翻阅他们的证言,乱党肯定是有,传闻满天飞,可具体是谁,谁也说不清。
李清闲想了想,道:“今天韩哥跟我出门,你们继续整理证言。”
李清闲与韩安博使用法术易容,在北昌县走了一圈,了解基本情况。
此地不愧是小神都,非常繁华,一些物品的标价甚至高于神都。
纨绔子弟飞鹰走马,富户豪强横行霸道,北昌县平民则谨小慎微。
李清闲只逛了一天,便看到三场斗殴,一场是双方火拼,另外两场都是一帮壮丁豪奴欺压平民。
路过几个势局云特别的地方,李清闲多看了几眼。
傍晚时分,李清闲看到一队身穿青黑衣的人从前方路过。
李清闲与韩安博相视一眼。
韩安博低声道:“黑衣繁多,除却黑中带红为玄色普通人不能穿,紫黑不便穿,缁黑、乌黑、黛黑、黝黑、栗黑等色,各有不同,我也分不太清,但刑部的青黑色非常好认。”
“我们巡捕司广撒网,刑部却未必,怕是听到什么风声。”李清闲道。
“我们是继续慢慢查探,还是加快进度?”
李清闲想了想,道:“让人去查探一下刑部的人。”
“是。”
一觉醒来,李清闲正喝着白米粥吃着豆腐乳,韩安博沉着脸,匆匆走进来。
“查探刑部的兄弟死了。”
“他们怎敢!”李清闲怒道。
“魔门一向如此。”韩安博道。
李清闲愣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放下筷子,心绪翻腾。
命运诡谲多变,即便能看到普通人的图影,但若有强大命格或其他势局干涉,也会突然改变。
自己若是能消耗气运鱼提前看一眼那个夜卫,或许能避免他的死亡。
但,自己的气运鱼并不多,根本不够用。
不可能每派出一个人,都要使用一次气运鱼。
李清闲微微垂眉。
“有证据吗?”
“没有。就算您推演出,也不被朝廷认定为证据。”韩安博道。
“带我去停尸房。”
韩安博在前,李清闲在后,于平和郑高爵也急忙跟上。
韩安博边走边道:“我仔细查过,仵作也查验了,是魔功的痕迹,但不知具体是什么魔功。他身上的夜卫牌子也没了,本以为他带着夜卫牌子,即便被发现也能全身而退……”
走到停尸房,李清闲望向那个夜卫的尸体。
麻布木桌上,尸体全身浮肿,满面发黑,衣服完好,头颅正中塌陷,血污汇聚。
第192章 为下属寻恨追仇
韩安博走过去,指着一些部位道:“他的颈部与手部有被擒拿和捆绑的痕迹,定然被刑部的人审问过,定然知道他是夜卫。不过,也有可能是冥山或其他人嫁祸刑部。”
“我用命术试试。”
李清闲说着,走到一边的空桌子上,一一取出命材。
先将路中土堆成一条线,而后撒上树上蛛网丝,再取一只驴耳朵,一朵蒲公英球,最后放上一根燕子羽毛,开始施法。
咒语完毕,所有命材化作微光,如水凝聚,慢慢凝聚成一条白色丝线。
李清闲又拿出镊子,取走死者的头发、左眼球、头顶血污,被勒过痕迹的皮肤、鞋下土,并用启灵符剪出一个纸人。
二次施法,命材化作血流,缓缓流到纸人身上,形成一个独眼眼流血泪的纸人。
李清闲又取出一只死麻雀,一滴雾里露珠,一片鹰羽,一把杂粮,一根稻草,一块燕子窝泥,三次施法。
光芒一闪,一只白眼麻雀扑棱棱扇动着翅膀,慢慢腾腾走到白色丝线旁,张口叼住。
那白色丝线宛如活蛇,刺溜一下钻进麻雀嘴里。
血泪纸人向李清闲弯腰鞠躬,拜了三拜。
李清闲亦还了一拜。
血泪纸人轻轻一跃,跳上麻雀后背。
麻雀叽叽一叫,载着血泪小人,飞到半空,围着尸体盘旋飞行。
一开始,麻雀尖叫,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许久之后,叫声慢慢减弱。
最后,麻雀跌跌撞撞落下,掉在尸体左眼窝,化作血流,徐徐流入眼窝。
一个一模一样的眼睛出现在尸体眼窝中。
李清闲取出八个雕卦位龟纹铜香炉,根据后天八卦方位摆上,各插三支香,并在每个香炉边点燃一只蜡烛。
第四次施法。
就见烛火腾地窜出两寸高,并化作火焰小人,跳下蜡烛,绕着铜香炉行走巡视。
蜡烛芯子上无火,却慢慢变黑减少。
二十四支香冒出的烟雾凝聚于上,化作一团白烟云团。
李清闲吟诵咒语:“天川昭昭,地河煌煌,人死寻仇,兽亡寻恨……”
咒毕,寻恨追仇术成。
一道狂风袭来,吹得停尸房乱布飞舞,所有人衣衫作响,头发飘乱。
四面八方的风冲向尸体。
八个火焰小人急速奔跑,化作火圈,尽数遮挡八方来风。
半空的云烟团化作漩涡,钻进左眼窝。
左眼窝微光闪动,刹那后,眼窝喷出一团朦朦胧胧的雾气,人头大小,蠕动不休。
李清闲右手急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开灵眼,就见前面的雾气化作清晰的画面。
一个夜卫跪在地上,被左右两人压住,抬头望着前方,身体轻颤。
一个身穿七品刑部武官服的英俊青年走过来,微笑道:“刑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岂容你们夜卫抢功?”
说完,那人大手落在夜卫头顶。
画面消散。
李清闲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这个人的声音,听过。
这个人的身影与侧脸,见过。
在丰祥号前废了郑辉和于平丹田的那个化魔山嫡传。
李清闲至今都记得他投掷议罪银的动作,还有团成一团的银票划过的弧度。
李清闲挥手收起剩余命材,而后又取出一把黄沙,一团柳絮,外加一碗河水,施展“消痕术”,转身离去。
回到房里,井观黑着脸问:“真是刑部干的?”
“化魔山七品嫡传。”李清闲道。
井观愣了一下,嘬了一下牙花子,道:“别的魔门咱家不放在眼里,这化魔山可是皇上铁杆嫡系……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化魔山最先依附朝廷。”
李清闲挥手屏退其他人,外放灵符隔绝内外。
“化魔山不能惹?嫡系是怎么回事?”李清闲问。
井观犹豫好一阵,道:“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高品的都知道。种种蛛丝马迹显示,化魔山早在多年前就被皇上策反,在天魔门被灭、魔门入刑部的时候,化魔山一跃成为魔门第一大势力,背后明显有皇上的影子。皇上不愧是中兴之主,竟然能控制魔门第一大宗派,令人敬仰。”
李清闲分明听到井观的声音发颤。
“可魔门依旧……”李清闲话锋一转道,“依旧不把自己当朝廷的人,不把我们夜卫和内厂放在眼里。这个夜卫,明明已经说了自己是内厂和夜卫的人,那个化魔山嫡传却痛下杀手。”
井观无奈道:“化魔山就是这么霸道。故意展示魔功,将尸体扔在大街,是为警告我们,不要妄图跟刑部抢功,不然下一具尸体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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