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客无心随白鸥
话又说回来，当年有些事情，君帝鸿确实说得很含糊，所以他了解到的那部分信息，倒是也谈不上事无巨细。
并且，当时他的心思也没放在这方面。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回一趟云海仙门，将先前的一些事情重新调查一下。
而且……
净龙云潇将目光投向蔺重阳，脑中思绪百转千回，这人不管是谈吐还是身上的气质，都与他印象之中有所不同，再结合一下夏戡玄当年的名声，事情怕是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
“我所述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蔺重阳没有在意净龙云潇的目光，从容道：
“若是选择将其完全揭开后，你只会看到更多的不堪，任何一条拿出来，都足够让你口中的九天玄尊身败名裂。
这其中的因果，别说一个君奉天，便是十个八个也担不住。”
“不对劲，不对劲，以你的性格，有些话不该出自你口。”
根据先前便知晓的信息，再结合对方告知的那部分信息，以及对方在这些事情上的态度。
净龙云潇有了猜想：“你，不会与君轩辕混一起去了吧？还有那个殉道者十七号。
换作以前的你，如果知道这么详细的信息，早该提剑找上门，把他们给一并剉骨扬灰才对。”
第714章 这下因果欠大了
以净龙云潇的阅历与身份，在掌握了一定的关键信息之后，要得到这样的结论并不难，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时代的人，同时还有那么一点渊源。
圈子里的人注定比圈外的人知道的多。
蔺重阳神色冷淡的说道：“猜到就猜到，直接说出来不怕被我灭口吗？”
就连周遭的温度，此刻都有所下降，仿佛他真的会在下一瞬动手一般。
“切，如果是君轩辕，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我是丝毫不意外，你的话，我相信你的人品。”
净龙云潇将凝重的表情收起，耸了耸肩：“站在你这个位置，确实需要考虑的多一些。”
“人总是要成长的。”蔺重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直白的说道：
“当我发现一味的强硬解决不了问题后，自然不介意换一种方法，只要能达成目的，左右不过是手段不同而已，你应当能理解。”
那举手投足、字里行间、宛如刻在骨子里的从容与自信，让净龙云潇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即便他是自骨子里，便与常人不同的异类，甚至是疯子？
就连九天玄尊，都只能设局将他斩杀，且杀之不死，你便不怕他反噬？”
哪怕知道君帝鸿留下那么多糟心事，净龙云潇依旧对他多有推崇，毕竟，在两人并肩作战的那些年里，九天玄尊确实在四处平乱。
蔺重阳的评价则是：“死者为大，莫将他人的无能放在我身上。”
随后，重瞳中的神情重新变得冷淡，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如果你将疯子用对地方，让他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发光发热，他所能创造的价值将远超你之想象。
哪怕旁人难以理解，但他在他所处的领域，早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即便以我的眼界与智慧，想要对其形成反超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且效率太过低下，推陈出新的难度亦是极大，不值得如此巨大的投入。
既然如此，他既然未行那祸世之举，我又有驾驭他的能为，何不给他指条明路？”
在倾听的过程中，净龙云潇的神情从复杂变成迷茫，几经变化，最后归于平静，他对自己的思路进行了相应的整理，这一千六百余年后的世界，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而后，只见他正色道：“不得不说，你比夏戡玄更加优秀。”
到此为止，他算是能够理解，君奉天为什么对这位师兄这般推崇了。
这人该怎么说呢，就非常之离谱，胸襟与魄力远非常人能及，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即便是九天玄尊复生，恐怕亦不如对方甚多。
蔺重阳平静道：“师叔若是听到，应当会出言夸赞你一句。”
“所以，看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净龙云潇长出了一口气，重回正题。
“该善后的事情我都做了善后，能平掉的事情我亦已经帮他平掉，你没必要将那份包袱，强加在他的身上。”
蔺重阳此番的回答，信息量就非常之大了。
净龙云潇再度皱起眉头，心中暗呼不妙：“那九天玄尊遇刺一案呢？”
“自是如你猜的那般，另有隐情，不过我已经做了安排。”
终究是一个时代的人，交流起来没有代沟。
净龙云潇长叹：“你这是打算把我也扣在你的儒门啊。”
“呵，我给你选择了。”蔺重阳平淡道。
“可惜，我没得选，真是天大的因果，别说他一个君奉天，就算加上包括我和灵雀，以及整个云海仙门的底蕴亦背不住。”
就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用想着怎么帮君奉天进行善后工作了，还是先好好算一算，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份因果给一并还清吧。
属于是欠大了，按照当年的江湖规矩，最佳的选择其实应该是做掉债主。
但……
净龙云潇心中无奈一叹，君奉天那么推崇眼前之人，想必不会动手，云海仙门的其他小辈估计还不如君奉天。
更重要的是，就算愿意动手估计也打不过。
“别自作多情，云海仙门就算沉了也与我无关，他们两人既然唤我一声师兄，我自会为他们周全，与其担心他们，你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
“又不说人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就在净龙云潇准备上前，让蔺重阳把话给他说清楚时，只见眼前之人的身影迅速变淡，而后随风消散：
“嗯？剑气留形？！什么时候！”
净龙云潇嘴角抽动，抬手掩面叹息，最终还是放弃了去找人一问究竟的想法，毕竟是特殊时期，人家明天就要成婚了，他还不至于那么没眼色。
反正对方早晚会告诉他，现在……
他还是先将已知的信息重新整理一下，君帝鸿这人死就死吧，还留下这么多麻烦。
只是，还不待他抬脚迈步回返客房，便收到了让他在一个时辰后，前往粹心殿赴宴的传音。
……
时光流逝，一道紫色虹光划过天际，落在了粹心殿之前，经过众人的配合，婚礼需要的装饰都已经布置妥当。
粹心殿俨然成了晚宴举行的场所。
帝龙胤在殿内，见到了自己的两位师弟，以及正安排众人开始摆宴的师叔。
“龙胤回来了，先坐下休息一会。”
非常君并未询问酒水的事，而是让归来之人先休息，随后，又转身与仙墨因果等人忙碌起来。
其实也就摆了三桌，除了他们本脉之外，也就是招待像君奉天，炼阴阳和净龙云潇等人，别人既然都赶上了，那他们在礼数方面便不能落下。
之后，君凤卿与寂寞侯，还有殢无伤等人陆陆续续收到传言，结伴而来，再之后就是慕灵风与霁无瑕带着玉箫和凛若梅，炼阴阳紧随而至，君奉天与尹潇深还有净龙云潇来得稍晚一些，不过并无大碍。
最后则是蔺重阳与夏琰，以及蔺天刑和夏戡玄等六位自昊正无上殿前来的长辈。
德风古道内部的儒生虽不参加，但在今日与明日都会有加餐，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也算全程参与了婚礼。
一场晚宴，主宾尽欢，次日婚礼的章程，也在宴会中被方御衡定下。
嗯，即便一切从简，必要的流程亦不可少。
第715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巍峨的昊正无上殿，在晚霞的照耀下更显辉煌光灿，每一块石砖都沾染着淡金色彩。
宫殿内，香烟缥缈，灯烛辉煌，一场婚礼正在举行，由儒圣明德一脉尊祖之一的方御衡主持，制天命则退而求其次，做了证婚人。
至于像宴会与酒水这类杂项事件，皆是由夏戡玄亲自安排，在这种事情上，他对这几位老兄弟可不放心。
所谓一切从简，也只是相对从简罢了，若是按周礼来则太过于繁琐，别说蔺天刑等人，就算是蔺重阳与霁无瑕这两位当事人，也觉得太过麻烦。
故而，即便从简之后，该有的礼数与环节亦不可少。
成婚当日，因为双方都没有家庙，遂先前往门内圣地祭祀，同时行合卺礼，由方御衡主持，前前后后用了半天时间。
祭祀结束之后，才前来昊正无上殿，燃烛，焚香，鸣爆竹，新人就位开始拜堂。
昊正无上殿内张灯结彩，大殿中央设有一张供桌，上面供有天地亲师的牌位，牌位前设香炉，蔺天刑坐在供桌左侧，右侧座位空置。
“吉时至，新郎新娘就位！”
随着方御衡诵唱，身着礼服的蔺重阳与霁无瑕两人，在夏琰与慕灵风的带领下就位。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
象服是宜。玼兮玼兮，其之翟也。
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挮也。
扬且之皙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
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新郎新娘进香！”
点好的线香被分别送至两人手中。
“跪，献香！叩首！”
两人跪地，先将线香插入香炉之中，而后叩首，一拜天地。
感谢天地提供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使两人能够相遇相知相爱，让天地为两人的婚姻祝福。
一礼成，两人被扶起，行至蔺天刑面前，夏琰与慕灵风为又二人端来茶盏。
“跪，奉茶！再叩首！”
二拜高堂，感谢师尊养育之恩，希望长辈对两人的婚姻祝福。
看着面前一对新人，蔺天刑依次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随后向两人祝福道：
“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他也是难得的文绉绉一次，面色虽然依旧平和，但熟悉的人能听出来，他语气都翘上天了。
奉茶结束，跪拜叩首，二礼成。
两人再次被扶起，在蔺天刑前方面对面站立。
“跪，三叩首！”
两人对拜叩首，此刻起，两人正式结为夫妻。
同心，同德，同志，共富贵，共患难。
“礼成！”
两人被扶起，礼成，之后便是——
“开宴！”
宴席规格较之前日要更讲究，蔺天刑等一众长辈坐首席，夏琰与慕灵风等同辈次之，宾客与帝龙胤等后辈再次。
蔺重阳与霁无瑕先挨个向长辈敬酒，之后，才与夏琰等人坐在一桌。
“佳偶今朝合，良缘此日成。”夏琰举起酒杯与两人说道：“往后，还要劳烦弟妹多为他费心。”
“多谢师兄。”霁无瑕举杯回礼。
“成婚之后就该收心了。”慕灵风给自己倒了杯酒，随后看向蔺重阳，举杯轻笑道：“祝两位喜结连理，早生贵子。”
蔺重阳亦举杯回礼：“多谢师姐。”
“夏兄和霜妹把该说的就说了。”尹潇深摇头轻叹，举起酒杯：“愿你们鸳鸯比翼，缘定三生。”
“多谢尹兄。”
“祝师兄与嫂夫人同心同德，幸福美满。”
众人虽出自儒门，却也没特意安排劝酒令，只是简单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