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位面恶魔导师 第395章

作者:去冬边

  考虑到这个范围的上限,我们不得不围绕他进行一些必要计算。从而确定这个数字究竟会落到何处——好了。我知道你又该提问了。问吧。这次聪明点儿。”

  不容易在一梅兹面前表现的聪明。

  涅塞想了想。“这个数字高一些好还是低一些好?”

  “没有什么好不好。但从我们的角度,希望它低一些。”

  “那你们是不是应该直接去改变它,而不只是单纯地算来算去……”涅塞停了话。因为原初奥数法师和两只佝偻生物都猛地转了过来。六只黑洞洞的眼窝冲着他,五点三排焦黄的牙齿狠狠咬在一起。

  涅塞的目光落在那零点七排缺失的牙齿上。

  “如果我说错了什么,应该也不重要。”

  “不重要的部分省略。这倒是没错。”一梅兹把脑袋嘎巴一声转过去了,“考虑到冗余计算的必要性,我们必须要把我们所不希望的上限也包括进去。也就是说,维里·肖背后的戳痕和你我,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甚至宇宙常数的关系,很可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一的相关。如果相关达到这种程度,我们就必须让它参与到计算中。”

  “那会怎样?”

  “会怎样?难道我不是刚详述了这件事吗?会有极高的相关度。那个符号会极大的影响你,我,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和宇宙常数。”

  “所以你想去掉那个戳痕。”涅塞猜测。半秒之内,他意识到这句话是错误的应对。和之前那一句犯了同样的错误。“抱歉。我收回。”他在原初奥数法师对他怒目而视之前弥补,“为什么?”

  “正确的提问方式是:那个戳印是哪里来的?”

  “那个戳印是哪里来的?”

  “这是我们需要计算的东西之一。而现在的确定程度是百分之九。”

  “那它是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不确定。”

  “你叫我这样问你的。现在又不告诉我。”

  “没错。这是正确的问法。可惜答案我不确定。”

  “那把猜测告诉我。”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们不透露百分之十以下的消息。以免误人子弟。传出错误的传闻。”一梅兹冷淡地道,“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需要计算的原因。此外……不重要的部分省略。”

  “我觉得你省略了所有重要的东西。”涅塞也沉下声说。这是以查因特不会做的,他想。一梅兹刚提到那个戳的气氛让他觉得这件事非常要紧,现在他对此基本丧失了兴趣。

  拉斯诺洛动作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两位。话说回来,你们已经谈了快半个晚上了。你猜你们互相听懂了对方几句?”

  涅塞原本不打算搭理这明显的嘲讽。但突然——就好像他刚才突然看得见了一般,有话蹦进了他的脑子里。

  “我不透露百分之十以下的消息。”他说。

  几秒之后,一梅兹嘎嘎笑了起来。

  拉斯诺洛眯眼看着他。也笑了。

  “你确实是以查因特的学生。”原初奥数法师又开口了,“原本我还觉得这是个漏洞。他为什么会看上你——”

  “我最后再解释一遍吧。”他说,摇了摇头,“从头开始。你刚才问我以查因特将你拉入他所在域的相关问题。我说,出于两个原因,这些问题没必要解释。第一个原因我们省略了,第二个原因——”

  “你也想省略。”

  “——第二个原因。”这次一梅兹并没有被激怒,“在于维里·肖背后的‘到定这间’之戳。我需要补充说明:这个戳并不在我们的原始素材范围内。而由于这个戳存在的相关性上限,它会直接动摇或者带来我准备好的问题答案,所以这是那第二个没有必要解释的原因。而你中间问我有关这个印戳本身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重要且我能回答的。这样你能明白了吧?”

  涅塞没能明白。他有点希望能突然明白,但没有。

  天亮了。

第658章 华丽哭叫

  “总之就是还需要计算。更多数据支持。”一梅兹说。这次他真正做了个位面通用的结束发言手势。

  涅塞转向拉斯诺洛,“我能和你谈谈吗?”

  “噢。不行。小家伙。”高阶吸血鬼把自己裹进斗篷,幽鬼贴在他身上,像一层会咬人的涂料,向四周嘶嘶张牙舞爪。“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已经不在这儿了。你不能和一个不在这儿的家伙谈——”

  “我会当做你不在。”

  “真的吗?从现在开始?”

  “……真的。”

  “嘘——”

  吸血鬼做了个掐死声音的动作,“别说话。我已经不在这儿了。”

  很好。比没有好。和没有差不多。涅塞看向高空中的丑陋小点维里·肖。这家伙正在朗诵下一个节目的介绍词。音乐的响度很低,近乎听不见。因为下一个节目正是三个杀生域乐团的重头戏码——引领哀悼的《六六六变奏,华丽哭叫》——他们要为此先保持低调一会儿。

  “到定这间。”涅塞低声说。

  “呆在这儿。”一名奥数学徒面无表情地重复。在他说话之前,涅塞没有意识到这两个佝偻生物竟然还有自己的意志——和嘴巴。他走过去看着他。“你们,正在叫我们做这样的事。有没可能那个印戳是对我们的警告,或者某种描述?”

  那个学徒看了他一眼,也不作声了。

  涅塞意识到自己对奥数的理解还不够透彻。因为这玩意传到主物质位面的时候,肯定被扭曲和抛弃了其中的大半——由于过度难以理解。他分散太多精力在这上面了,又没有将它彻底走通。不然他绝对能明白一梅兹为何总是叫他们留下,等到最后了。

  道理非常简单,就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想明白的最简单的那一种。或者,非常复杂,只有奥数法师们能想明白的那一种。

  所有来宾在场,一起呆到葬礼的结尾。

  在维里·肖返回之前,他打算过主动结束葬礼来触发“结尾”。既然他可以,那么其他家伙也可以。

  而所有来宾都得在场,是因为有所有来宾都需要参与的事件。

  显而易见。

  涅塞拔起腿,朝维里·肖所在的主持台下冲去。

  他现在明白了。

  “你不会飞吗?小仆从?连鸡都会飞。”拉斯诺洛在他身后懒洋洋地取笑。这时候他又不提那套“我不在这儿”的理论了。涅塞抿紧嘴唇,一秒后,出现在维里·肖的背面。

  秘法学者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正兴高采烈地挥舞着两根鼓槌——或者指挥棒——随便什么不重要的东西。涅塞向前扑,把维里·肖从粉彩的正方形上撞飞,同时一手从他大臂下穿过,把两只小臂反向拉在一起,牢牢抓住。

  “嗨!!!!你神经病吧!!!放开!!!!小维!!!!”

  秘法学者乱喊乱叫,涅塞狠狠打了他一下,对准他的耳朵掏出在一秒半之前还没有准备好的词:“快跑。”

  “跑什——”

  宾客停下了动作,惊奇地看着他们下落。但三个杀生域乐团的乐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音乐扬起。很快变得震耳欲聋。

  耳膜传来的刺痛感提醒了涅塞。

  “走!!!”他拗过头颅向场中来宾最密集的地方大喊。“走啊!!!!传送!!!!飞!!!!”

  维里·肖茫然地挣扎着。“维仔。你是不是有什么——”

  身后传来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涅塞转过头,看到刚刚维里·肖所站的地方——主持人高台的最上端,一大团颤抖的压缩空气正在快速扩散——因为密度相差太过巨大,它的边缘看上去极其光滑,完整。

  “爆炸。看到?明白没有?”他稍微放开维里·肖,让他能自由活动。他真正想抓住的是一梅兹。向他质问——这次无论这狡猾的骷髅老怪物怎么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他也要让他用所有生物都能听懂的语言向他好好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没有时间了。“疏散所有来这的客人。能疏散多少疏散多少。不然他们都会死。”他对维里·肖说。

  “不然我们都会死。”他换了个方法强调。

  维里·肖的脸被惯性扯的扭成一团。但他很快克服它回答了。这样努力的回答涅塞一点没听见。

  压缩空气追上了他们。把他们能发出,和能听到的声音淹没。

  他看到的最后画面是堕天使教团教长单卡拉比一脸严肃,双眼闪着暗绿色的光芒,向他们直线冲来。

  ……

  ……

  ……

  涅塞再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一个雪橇般的东西上,被两只钳子一样的手拖动。他想抬脸看看周围,但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左耳穿到右耳,把他的头颅固定住了。

  “别动。”他听见没有波澜的结构体声音响在头顶。然后是维里·肖的声音响在身边不远:

  “嗯。最好别动。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但也不要太担心,不要有什么应激反应。我们正在要去治疗。很安全。非常安全。”他说的很快,好像急着要劝服谁一样。

  “我们在哪?”涅塞问。随即发现不用问了。自上而下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和维里·肖面朝上,在一条墙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长长走廊里,两个终点事务所的办事员用平坦的背部承载着他们,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伸出两手钳住他们的手腕。

  走廊空无一物。只有他和维里·肖和两个办事员。

  “葬礼怎么样了?”

  他尽力接受眼前的情势。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会觉得维里·肖还在是个好消息——而这就是那一天,一片失控中,起码他还有一个能听懂他话的人可以打听沟通。“客人们都安全离开了吗?”

  维里·肖没回答。

  过一会儿,那个方向传来抽泣声。

  “没有吗?”涅塞继续问。没有回应的问话应该显得很傻。但他不觉得。“一梅兹和拉斯诺洛还在吧?单卡拉比呢?我确信会有幸存者的。我们得先联系他们。”

  抽泣声越来越大了。

  “你还知道什么其他的事么?你比我先醒。”涅塞继续自己说自己的。“你总得知道点别的吧——”

  “那不是爆炸。小维。”

  维里·肖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放悲声,哀嚎在走廊里回荡。“那是音波攻击!!是那些乐手攻击了我们!!!他们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好吧。死了多少?”

  “多少什么?”

  “他们杀了多少我们的人。归星议会的志愿者。”涅塞停顿了一下。“以查因特的人。”

  “没有。小维。”维里·肖抽抽嗒嗒,狠狠地擤了一下鼻子,“一个都没有。谁也没死。”

第659章 大人物

  有的时候,涅塞觉得维里·肖死着比活着好。现在来到了那种时候。按理说他应该松一口气,现在却得咬牙忍住升起的怒气。“那你哭什么?”

  “因为我高兴。”

  “……好。”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高兴?拜托。”

  “……为什么?”

  “因为谁也没死啊!笨蛋!”

  维里·肖吭哧笑了出来,随即发出一大串被眼泪呛到的咳嗽声。

  “其实我还是挺伤心的。小维。”咳嗽声平息之后,他叹了口气。“小家伙的葬礼……我还有许多节目没有为它表演……以及——那些乐手背叛了音乐。你知道吗?他们不是真正的音乐家。多么可惜。”

  涅塞把头用力扭到一边——从心里,办事员扶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动。他和维里·肖呆够了。另外,他迫切的想和一梅兹当面对质。随便有什么深不可测的道理在其中好了,在他这儿原初奥数法师是个绝顶混账的东西。

  很明显,奥数法师似乎是在场唯一对这场袭击在早期就有所察觉的家伙,而他对此所做的事情是叫大家都留下,承受这次攻击。

  一梅兹也是亡灵。他原本以为这个身份在奥数法师身上并不起作用。但谁知道呢?

  “我们万众一心。”伸肠·衬说过。

  “不过还得多谢你又救了我。嘿。你杀了我一次,又救了我两次。”

  维里·肖的声音又响了,显然,这家伙振作的速度和大鱼吃小鱼一样快,“你是不是得又杀我一次了?哈哈。”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涅塞对办事员说。

  “这条通道会剥离你们身上的残余物质,把你们送入淋浴,淋浴之后再烘干,抛光至表结构显露,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办事员一板一眼地回答,“这是严重破坏修复程式。”

  “只有我们两个受到了严重破坏吗?其他宾客呢?”

  “我们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宾客。两位。请关闭所有运行的呼吸器官。”

  “嗨呀。你们直接说屏气就行了——”

  维里·肖的声音被水柱的喷射声淹没。涅塞眼前一黑,随后立刻感到一阵冰冷的小型暴雨拍在了他的脸上。办事员把他们翻来覆去冲洗,随后推入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充盈着气体乱流。他们像两片掉入旋涡的小叶子,被吹得头晕脑胀。好处是他现在可以动了。坏处是维里·肖现在可以动了——他大呼小叫,正试图在空中游泳。涅塞忍耐寒冷和聒噪,回顾着葬礼上所有他当时未曾注意的疑点。

  维里·肖嬉皮笑脸地游过他的面前,他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了,但背上的印戳还保持着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