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富安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当然不是公子的体重所导致的。而是那些纷纷拥挤上前来的禁军乡兵的士卒过份的热情。
让那些保护他与公子的士卒频频挤压之下所造成的后果。
好在离开了那段堤岸之后，高璋坐到了马背上，继续一路勒马缓行，等回到了码头，足足耗费了大半个时辰的功夫。
当听闻这位名满天下的神童状元要与大家一同平定朱氏之乱，并且要与一众士卒同进共退之后。
直接就让这些原本心有惴惴的禁军、乡兵将士们的士气大涨。
而大营里边的话题，也不再是议论贼军如何，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位面如冠玉、俊美无双的神童状元郎。
而他那番鼓动激励将士们战斗的话，自然而然地也被传播了开来。
……
“士气可用，军心可用，想不到状元公您这么出去走上一趟，居然能够起到这么大的效果。”
许指挥使看着那些仍旧聚集在码头眷恋而不肯离开的将士们，扭头看了一眼仍旧立身于甲板之上，频频挥手的高璋，忍不住感慨地道。
“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之前，并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战罢了。”
高璋看着那一张张纯朴而又憨厚的笑脸，幽幽地发出了这样一声轻叹。
这话，让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他的脸上。
杨都知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悄悄地咽下了想要脱口而出的疑问。
而那些诸州将领，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打量了高璋两眼。
很想说，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兵吃粮拿饷，再境界高一点，自然就是封妻荫子，还能有什么为何而战。
不过想到这位状元公乃是文曲星，说出来的话，兴许也就只有那些读书人才能听得明白，大伙也很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
都是好几十岁的人，谁乐意听你一个小娃娃说教？
“许指挥，你来寻本官，可是有事？”
在那船舷站了足有一柱香之后，这才转入朝着船舱行去的高璋揉着发酸的胳膊开口问道。
“状元公，那朱氏贼军目前已然驻军于两州交界之地，兵马约有五六千之数。”
“而且还派出了侦骑，怕是意图要探明我军真实实力。”
“五六千人……那就是打不起来。”
高璋砸了砸嘴，不禁有点蛋疼，朝着那杨都知看了过去。
“状元公放心吧，战书已经送过去了。只是效果如何，咱家着实也不能确认……”
“无妨，正好让咱们的援军，好好休整休整，毕竟刘将军他们也着实够辛苦的，等等吧，反正本官给了那朱勔五天的期限。”
“他但凡是有点脑子，就肯定不会真的等到五日之后，才率主力来与我军交战。”
“状元公所言极是，那接下来我军该当如何行止，还请状元公示下。”
一名将领恭敬地朝着高璋一礼问道。
“趁着还有时间，好好的训练训练，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末将遵命。”
……
一干人等，目送着这位才十二岁的状元公朝着舱门方向而去。
直到那舱门合拢，这一刻，一干军中将领，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这位状元公，当真了得，手段，心计，一样不缺，便是鼓舞士气，居然连一个铜板都不花……”
“你们没听说吗？咱们这位状元公，今春大阅，可是得到了一干军中诸位名宿的一致嘉许。”
“我昔日上司还曾来信与我感慨，怕是再过十数年，我大宋指不定又要多上一位不比范文正公逊色的大宋柱石。”
“我之前还有些担心，咱们拦不住那朱氏贼兵，现如今看来……呵呵。”
许指挥使看着那些原本懒洋洋的将士们，此刻开始雄纠纠气昂昂地朝着那大营汇拢而去。
原本那杂乱无章，士气低沉的将士们的士气陡然一振。
就好像是看到了这位大宋最年轻的文曲星之后，就会庇佑他们一般。
在那舱门合拢之后，就留在了舱外的杨都知，打量着那帮子之前一个二个眉间全是阴云愁绪的将军们。
现如今，却一个二个挺胸踮肚的在那里对着大营的方向指手画脚。
这让杨都知不得不连连摇头不已，这位神童状元做的那些事看起来明明很普通，可是起到的效果，却令人到亮瞎眼球。
现如今，哪怕是他杨都知，都有些隐隐期待起那朱氏叛军，赶紧来战，唯有如此，才好再欣赏一下这位状元公领军破敌的卓越风姿。
经过了这样一场微服私访风波的高璋，身心俱疲地瘫倒在了榻上，就连那方百花鬼使神差地跟着走了进来也没发现。
他就那么瘫在榻上，疲惫地闭上了两眼。
富安与那陆谦又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那跟着他们一起进了舱室的方百花，二人表情诡异地一阵眉来眼去。
都很有默契地装着在外舱室那里研究案几上的花纹，似乎都是瞎子，没有看到那方百花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那榻边。
体贴地给高璋盖上了一床薄毯之后，看到了那插在一旁的团扇，抄到了手中，给高璋轻轻地扇动起来。
虽然此刻，高璋是闭着眼睛的，感受着那轻轻拂过脸蛋的习习凉风，没想到富安那小子居然也还有这么体贴温馨的时候。
不过高璋此刻也懒得吱声，因为他的脑海里边，全是一张张鲜活的脸庞。
那些乡兵，州兵以及禁军士卒那一张张满是沟壑的脸庞，或年轻，或苍老。
可是他们的眼睛都很亮，亮得人心发烫。
第四百三十七章 我就是这个历史时空支线的背后黑手
倘若按照原本的历史，已经成为了自己任命的都头的方腊，将会扯起大旗造反，令整个江南生灵涂炭。
而那朱氏父子虽然最后的下场，是人头落地，可是江南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葬身于这一次的动荡之中。
更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而今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将朱氏父子弄死，让这江南避过这一场大难。
更要争取，让这江南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元气，还要利用市舶司，大力发展海上贸易。
而江南地区，绝对是华夏大地，最适合搞轻工业的地区。
自己现在，就相当于是提前助推上一把，争取能够小心地呵护着，让它长大一点，长得再大一点。
也不知道段氏商社，还有樊楼那边收到了自己的消息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反正要是他们不愿意来也没关系，老子想要做合作者，大把的豪商巨贾会哭着喊着把财帛往我的钱袋子里边塞。
身体很疲惫，脑子很亢奋的高璋就这么躺着，脑子却在飞速地转动，盘算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舱门再一次被轻轻叩响，外面传来了杨都知的声音。
高璋无可奈何地吐了一口浊气，泥玛，老子一十二岁的孩子，到底还有多少事要等着我操劳。
这才堪堪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那拂过眼前的团扇，然后，就看到了团扇后边，那张楚楚动人的娇俏脸蛋。
“小姐姐？你怎么进来的……”
高璋下意识一扭头，就看到了那边正轻手轻脚要去开门的富安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正欲起身，就被方百花伸出来的手温柔而又坚定地给压回了榻上。
“小郎君你快躺下休息一会吧，看把你累的，小脸蛋都白了……”
“我是方才就跟着一块进来的，若是小郎君觉得不合适……”
……
高璋下意识地就伸出了手，握住了那只按在自己胸口的酥手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合适合适，只是我担心小姐姐清誉……”
看到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弟弟握着自己的手，还一本正经的化装天真可爱的正人君子。
只是表面黄的方百花小姐姐就想伸手捏捏这个唇红齿白小郎君的小脸蛋，看看他到底白嫩嫩的小脸蛋上脸皮能有多厚实。
“你这么小，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此刻，舱门已经被推开，满脸喜色的杨都知刚刚进了屋子，正好看到这位狗，啊呸……这位状元公正在很正人君子的与这位方小娘子进行友好而又矜持的交流。
“恭喜状元公，恭喜方小娘子。”
“？？？”高璋一脸懵逼地转过了头来，看向那满脸堆笑的杨都知。
你这话嘛意思？老子可是正经人，牵牵手那是因为不想动嘴表达感谢。
听你这两声恭喜，怎么感觉就像老子这么个孩子现在就要跟这位大长腿小姐姐入洞房似的。
而这个时候，俏脸之上酡云顿时的方百花也飞快地抽回了手，同样也带着小情绪地看向那位面白无须的宦官。
两个年轻人的眼神，生生就把这位满脸堆笑的杨都知给看得汗毛倒立。
好在杨都知第一时间就将一封书信递了上来。
“状元公，来自秀州的消息，方都头已经夺取了那朱氏走私船队，俘敌一千有余。
在这之后一路北上，就在秀州州治嘉兴城外，与那贸然出城的朱氏叛军打了一仗，朱氏叛军大败，退回了嘉兴城，闭门不出。”
高璋总算是明白了这位杨都知为何会恭喜了自己又恭喜小姐姐。
好吧，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没必要跟杨都知计较。
“小姐姐，你大哥果然是一位良将之才，两场胜仗，打得都十分的漂亮。”
此刻有人在，方百花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叫小郎君，但是那张满是欢喜的脸蛋上。
一双水汪汪的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对大哥委以重任的小郎君。
“那也是多亏了状元公您慧眼，不然，家兄就算是有一身本事，又哪有用武之地。”
“小女子代兄长，先谢过状元公的大恩大德……”
高璋赶紧伸手将方百花扶住，看着那份捷报，意味深长地笑道。
“小姐姐切莫如此，汝兄这等人物，就算是未遇上我，日后也必定能够名落于史册之上。”
“遇上了我，只不过是早一些功成名就罢了。”
“当然，未来，只要你兄长能够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忠，留名于史册，那也只是最基本的……”
是的，我就是这个历史时空支线的背后黑手。
要不是我，造反的就是你亲哥，而且就是被朱氏父子在江南的横征暴敛给逼反的。
好在我来了，朱氏父子让我给逼反了，你哥变成了正义的朝廷将领。
未来只要你兄长能够老实听话，那他的未来，将会不可限量。
杨都知听得眼皮一亮，脑袋深深埋下，也对，以状元公在官家跟前的恩宠，想要让这位有着一双惊人大长腿的小姐姐兄长飞黄腾达，岂不是轻而易举？
方百花愣愣地看着高璋的背影，总觉得他这话，话里有话……
高璋拍了拍杨智知的肩膀，表示对他们皇城司干探们的工作的嘉许与肯定。
方腊连搞了两场胜仗，这对于眼下这个局面而言。
当真是一个雪中送炭般的好消息，有了这份捷报，就能够好好的再提振一下将士们的士气军心。
“辛苦皇城司的诸位弟兄了，正好，还需要杨都知你辛苦一趟。
最好着人，将那朱氏贼军连吃败仗的消息，撒播到苏州以及秀州诸县村镇。”
“让他们明白朱氏贼军，肯定不是朝廷的对手，既让那些百姓明白，朱氏贼军之乱很快就会被朝廷平定。”
杨都知心领神会了点了点头，快步而去。
高璋又让寻陆谦去唤来了那位年纪最大，最为老沉持重的邓指挥使，将这份捷报交给了对方。
有了这玩意，自然就可以让这些大营中的将士们士气和斗志再提高好几个百分点。
相信，数日之后，面对着那汹涌而至的朱氏叛军之时，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朝廷军队，不会不战自溃。
第四百三十八章 果然，造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这一封来自于秀州的捷报，开始在大营中传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