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 第17章

作者:断桥残雪

“不必了,我倒是希望这一战秦子凌能赢,否则秦子凌要是被阎魁打败了,我再把他打败,脸上也没什么光彩。”南宫越摆手道。

“嘿嘿,那是,那是。”伍成没想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又见吕泰强看他的目光明显有些冷,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连忙陪笑道。

“姐,刚刚得到消息,说秦子凌和阎魁谈崩了,最终决定两日后双方一战解决纠纷,要是秦子凌赢了,阎罗帮以后就再也不能找我们商铺的麻烦,而且份子钱也不用再交。若是阎魁赢了,秦子凌就不能再管我们的事情。”

“可是秦子凌才突破到皮膜境界三个月,而且还是练了近三年才突破,又怎么可能是阎魁的对手?”云泰一瘸一拐急匆匆地爬上“花韵”水粉胭脂店的二楼,对正在伏案算账的云岚说道。

第43章 夜黑风高杀人时

“唉!”云岚闻言合上账本,幽幽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秦子凌为了“花韵”水粉胭脂店,肯不惜与阎魁约战,说明他的人品确实没问题,但人品终究不能代替武力值。

这一战,云泰对秦子凌一点信心都没有,云岚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事实就摆在那里,只要稍微有点逻辑思维就知道结果。

“还有这个秦子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听说谈判中,他一直咬定五两的份子钱,一分都不肯加,但我们给他的底线明明是十五两!若不是他咬定五两的底线,说不定还有一线回旋余地。现在好了,一旦他被打败,不仅我们的钱再一次打了水漂,更麻烦的是阎罗帮肯定会变本加厉对付我们。”云泰见云岚叹气沉默,想起了刚才听到的消息,一脸恼火道。

“你说秦子凌一直一口咬定五两银子,一分都不肯加?”本是忧心忡忡的云岚听到这话,美目不禁一亮,脸上多了些神采。

“是啊,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吗?早知道就不找他了!”云泰闻言越发恼火道。

“是啊,看他一表人才,谈吐不俗,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呢?”云岚闻言自言自语,若有所思道。

“这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云泰撇嘴道。

“行了,反正事情也已经到了这地步,你再担心恼火也没用,一切还是静观其变!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再想办法就是。还有,你说秦先生的刚才那一番话,在我面前讲讲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说。”云岚说道。

“姐,你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秦子凌就算根本不是阎魁的对手,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云泰说道。

“你知道就好。”云岚点头道。

显河坊,河边一家酒楼。

“那秦子凌竟然敢约你比斗,哈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庄高驰放声大笑。

“嘿嘿,秦子凌不堪一击,灰溜溜滚蛋,结果庄兄你一出马,这件事就解决了,这样到时不更能彰显出庄兄你的威风吗?嘿嘿,那云岚小娘子见庄兄如此威风,还不芳心迷乱,主动投怀送抱,任你为所欲为。”阎魁说到后面,一脸淫笑道。

“嘿嘿,知我者阎兄也!”庄高驰闻言两眼放光,仿若已经看到了云岚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这一天,太阳还远没下山,便接二连三有人给南宫越送了请帖,甚至有两家干脆把马车停在了武馆外,专门迎候南宫越。

这一幕,看得许多人羡慕眼红,尤其内院弟子,个个更是心情复杂。

他们当年来练武时,憧憬的就是这样的荣耀场景。可惜多年过去了,他们还在苦苦打熬皮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

罗玉珂看南宫越的目光明显火热了不少,有好几次,南宫越找借口跟她说话,有意无意跟她有了肢体碰触,她也没有躲闪。

这一切都让南宫越很得意。

唯一让他感到扫兴的是,那个秦子凌只埋头苦练,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甚至直到太阳西下,秦子凌收拾东西离开武馆,都没正眼看南宫越一眼。

这种被对手彻底无视,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在他看来是个没落户的家伙这般无视,委实让南宫越心里恼火得要抓狂。

秦子凌离开武馆后没有出城回家,而是独自一人悄然回了刘小强的老屋。

刘小强的老屋也位于显河坊,跟阎罗帮的老巢就隔着三条巷子。

今早上离家之前,秦子凌便已经跟家人交代过,今天有点事要办,晚上不回安河村。

他最近三个月来,时不时以有事要办为借口没回家,家里倒也习惯了。

时间还早,闲着无事,秦子凌取出昨天还没来得及吃的半头火云豹,砍了一小半下来清理了,放在一个大瓦罐里,又加了一大堆大枣、人参之类的药材,然后放在柴火上慢慢熬炖。

如今秦子凌在刘小强家藏了不少滋补药材,每日中午都给自己加餐,做起这些活来早已经熟门熟路。

过了一个多小时,这火云豹骨肉炖大药的上好滋补品便出炉,秦子凌就着馒头,在冬天里吃了个满头大汗,阵阵热气从胃里涌出来,蔓延到周身,使得周身气血汹涌。

只是因为融入了尸力的缘故,这气血却是暗潮汹涌,外人看来平平无奇,并无澎湃汹涌迹象。

“火云豹尚且如此,不知道异兽血肉又是何等滋补!”秦子凌心里暗暗憧憬了一番,然后开始独自一人在小院子里练拳。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了下来,并且还下起了雨。

雨淅淅沥沥,在冬天的夜里寒冷得刺骨。

但刘小强老宅小院里,却有一个浑身肌肉如同一根根钢筋纠结在一起的男子赤膊着身子在练武,冰冷的雨水落到他的身上,竟纷纷化为蒸汽升腾,蒸汽越聚越多,笼罩在他的周身,以至于在黑夜里只能看到一团云雾在小院子里不断翻滚来翻滚去,隐隐中透出一股阳刚热气。

许久,秦子凌才停下练拳,痛快地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才回到屋内,取出“不灭星河观想图”细细观摩,然后入定养神。

“咚!——咚!咚!”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一快两慢的打更声音。

“三更天了,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时啊!”入定中的秦子凌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眸深处流露出一抹阴狠杀机。

接着房间里骤然刮起一阵阴风,温度都陡然降了好几度下来。

下一刻,猿大出现在了屋内。

见猿大出现,秦子凌再度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屋内又刮起了一阵阴风,秦子凌的神魂已经跳出了躯壳,神魂裹卷着一手术刀般细薄锋利的刀片,从门缝中穿飞而出,一路朝着阎罗帮的方向而去。

雨还在稀稀拉拉地下着,街上空荡荡没有一人。

阎罗帮老巢比起徐家堡要小了许多倍,秦子凌几乎不费多少力气就寻到了阎魁的房间。

第44章 梦魇

一米九的阎魁此时正四脚朝天,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浑然不知道虚空中正有一神魂在盯着他看,嘴角带着一抹无情的冷笑。

“人在睡觉的时候,是神魂最迷茫虚弱的时候,最是容易被神魂入梦,被梦魇镇压。上次徐家堡高手如云,戒备森严,那徐元标阳刚气血明显比这阎魁要强盛不少,我又是刚刚学了神魂之术,所以不敢节外生枝,直接用飞针取了他性命。这几个月我日夜修炼,神魂之术日渐精进,这阎罗帮也只是小门小派,大多是没有多少武力血气的普通人,倒是没什么好顾忌的,刚好试一试入梦迷神之术的威力,也算是让这阎魁死个明白。”

……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阎魁突然听到外面由远而近传来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叫声。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渗人,阎魁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他看到了门缝里,窗户缝里有粘稠的血不断汩汩地涌进来。

血不断涌进来,很快蔓延过屋内的地板,沿着床脚往上爬。

“来人!快来人!”阎魁一边一脸惊恐地叫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猛地一跃,直接撞开窗户。

阎魁才刚撞开窗户,便吓得魂都要飞了起来。

只见院子里同样是满地的鲜血,那鲜血不断在地上汩汩涌动,渐渐变成了一个个七窍都流着血,面部无比狰狞可怖的血人。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一个个血人挥舞着不断滴着鲜血的血爪朝阎魁爬去。

“来人!快来人!”阎魁一边后退,一边大叫。

吼叫声在院子里回荡,但四周的屋子却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动静。

“不对,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我要醒过来,醒过来!”阎魁终究是一帮之主,平生也算是经过一些风浪,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心里不断挣扎呐喊。

可纵然他知道这是梦境,是假的,但就是醒不过来,仿若被梦魇给镇压住了一般,四周恐怖的景象依旧不断朝他涌来,耳边依旧不断回荡着渗人的凄厉叫声。

无助,恐慌,在阎魁心里不断蔓延!

他曾经也做过不少噩梦,但只要认识到是噩梦,一般很快就能摆脱噩梦,从梦境中醒过来,但今天这一切是枉然,而且这噩梦是那么的真实恐怖,让他在睡梦中意识清醒了片刻,便又重新坠入无尽恐怖的梦魇中。

阎魁看到了血手伸入了自己的胸膛,将自己的心脏掏了出来,他又看到自己浑身毛孔都在冒血。

“不要啊!饶命啊!”阎魁哭喊着。

“阎魁,看看我是谁?”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男子,男子盘腿而坐,脑后顶着一绽放着耀眼光芒的光圈。

“秦子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阎魁看到秦子凌,惊呼出声。

“放肆!还不跪下!”阎魁刚刚发声,便有两身披金甲,手持刀戟的神将出现在秦子凌身后,双目圆瞪,威严大喝。

“这是梦,老子凭什么要跪!”睡梦中的阎魁猛地再次意识到这是梦,在梦境中大吼。

“放肆!”那两神将再次怒喝,各自伸出一只手来,那手掌金光闪闪,不断放大,带着无比沉重的威严由天落下,一左一右,一下子就把阎魁给镇压在地上。

阎魁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了架,半点都动弹不了,更有莫大的威严从两只金掌不断释放出来,镇得他肝胆俱裂,再也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真实,连忙大叫道:“天神饶命,饶命!”

“我问你一些事情,你如实回答,否则就让你永生永世都在这血狱中熬炼。”秦子凌开口道,梦境中他的声音威严无比,仿若上天开了口一般。

“是,是,小的一定如实回答。”阎魁连连磕头道。

秦子凌等阎魁停止磕头,这才开口问了一些问题。

阎魁对这些年干过的坏事,帮中的骨干帮凶有哪些人,钱财放置之处,还有为什么专门针对“花韵”水粉胭脂店等等全都做了如实回答。

“还真是丧心病狂啊!不杀你都对不起那些被你害的老百姓!”秦子凌听完之后,心头杀意涌动,冷冷一笑,黑夜中,一抹寒光如闪电般划过阎魁的脖子。

鲜血顿时从阎魁的脖子飚射而出,阎魁终于醒过来,双手捂着脖子想要发出声音,但气管也被割破了,除了发出“呼呼”鼓风的声音,根本发出任何其他声音。

鲜血从他的五指间不断涌出,染红了床被。

很快,阎魁便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阎魁好几次差点就要摆脱梦魇的镇压,看来以我目前的神魂修为,入梦镇压牛皮层次问题不大,但换成铁皮层次或者意识特别坚定的人,应该还是比较困难。”虚空中,秦子凌的神魂若有所思地盯着阎魁看了片刻,然后化为一阵阴风,卷着刀片离开了阎魁房间。

离开阎魁房间之后,秦子凌的神魂卷着刀片,很快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探查过去。

有些房间,他一进去便立马出来,有些房间他进去之后,他会驱使刀片割破沉睡中人的脖子,然后房间里很快便弥漫着血腥气息。

这些被他割破喉咙毙命的人都是阎魁之前交代的人,这些人不仅仅是阎罗帮的骨干,而且个个手中都有人命。

秦子凌之所以能认识这些人,是因为阎魁在梦中回答问题时,脑海里会自动浮现画面,这些画面,神魂入梦的秦子凌也能看到。

“可惜还有三个不在老巢,现在就只剩下易轩这个狗头军师了。”秦子凌的神魂飘入了易轩的房间。

很快,易轩突然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将一薄薄的刀片放在衣服口袋里,然后取下挂在墙上的一幅山水画,易轩在那看似跟周围一般无二的墙面上摸来摸去,然后似乎摸到了什么,他的手指轻轻在墙砖缝上扣动,那墙砖竟然被挪动取了下来。

再然后易轩手伸进去掏,掏出了一个钱袋子。

钱袋子打开是一些银票,一些金叶子和珠宝。

易轩取出钱袋之后,很快离开了了房屋,一路轻手轻脚去阎魁的房间。

第45章 嫁祸

阎魁床脚下有个暗格,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箱子。

易轩取出木箱子,将它连同之前取出的钱袋子,放在口袋里的刀片一起用一块布裹起来,然后又接着轻手轻脚去了几个房间,最后才背着个包裹朝大门口走去。

两个看门的正靠在门墙上打盹,听到脚步声,不情愿地张开眼。

一看是易轩的身影,两个看门的慌忙站了起来。

“原来是易爷啊,这大半夜的您这是……”

“我的事情也是你们能问的吗?还不快开门。”易轩低声斥喝道。

易轩虽然武力值很一般,但深得阎魁重用和信任,差不多算是帮里的二号人物,看门的见他开口斥喝,又哪里还敢追问。

“是,是!”看门的连忙打开边上的小门。

黑夜下,两人并没有发现易轩的表情僵硬,眼神也跟往常不一样,透着一丝诡异。

易轩出了门,很快消失在烟雨朦胧的街道。

黑夜下,显河静静地流淌过显河坊,就像一条黑色大蟒蛇。

一个黑衣男子背着一个包裹来到一段相对僻静河道。

河道两边杂草丛生,百米之内,除了一栋年久失修,早已经坍塌了的破屋子,再也见不到其他屋子人家。

黑衣男子将包裹取下,藏在杂草丛中,然后走开二三十米,从边上搬来一块石头,解开缠在腰间的带子,一头系数石头上,一头系在腰上。

再然后,黑衣男子抱着石头,一步步走入河水。

河水越来越深,很快就没过了黑衣男子的腰身,但黑衣男子还在继续往河中间走去。

河水很快又没过了黑衣男子的嘴巴,这时河面突然刮起一缕阴风,黑衣男子紧跟着抖了一下,双目先是茫然,但当他看到所处的地方时,紧接着便是无尽的惊恐。

黑衣男子张开嘴想要喊叫,但嘴巴才张开河水就猛地灌了进去。

黑衣男子越发惊恐,下意识松开手想要划水自救。

但当他松开手时,腰间猛地一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往下拉扯。

黑衣男子手才刚刚伸出水面,整个人便沉入了水中,转眼间消失不见。

河面上,秦子凌的神魂静静看着易轩彻底沉入河中,见好一会儿都没再有什么动静,方才朝刘小强的老宅飘飞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易轩沉没的河道。

黑衣人拨开河道边一处杂草丛,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裹,然后很快便离开了河道,消失在细雨朦胧的寒冬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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