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你的大清亡了 第274章

作者:大罗罗

一番对比之后,德川光国终于确认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巴达维亚总督斯皮尔曼给的海图是真的,同时也确定了支仓常长所绘制的海图可用,这才轻声叹息:“真是可惜了……如果神君和秀忠公早知道不可一世的西班牙人原来是纸老虎,他们一定会偷袭阿卡普尔科港,为日本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大久保忠朝马上附和道:“大老言之有理,如果神君和秀忠公能够看透西班牙人的外强中干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以日本的国力,一年之内建造100条可以驶往新大陆的西洋盖伦船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如果一条盖伦船可以装200名武士,100条船就能装上整整一万名武士!

有一万名武士,就足以打下一块大块地盘了!”

德川光国回头看着那位大胡子武士:“片仓君,现在仙台藩还能制造伊达丸号这样的大船吗?”

这个大胡子原来是仙台藩的家老,名叫片仓景长,是仙台藩内领地石高最多的家臣,拥有一万八千石的领地,而且还拥有自己的居城白石城!

根据德川幕府的“一国一城令”,一个令制国由复数的大名分割领有的情况下,城主级和国主级的大名各有一城。一个大名领有复数的令制国时,领有的各令制国各有一城。

而这位片仓景长并不是大名,只是仙台藩的家臣,却能拥有自己的城,这就让仙台藩打破了“一国一城令”,达到了“一国双城”。

光是这个破例的“双城”,也能说明德川幕府对仙台藩和片仓家的重视了。

而这一次德川光国把片仓家的家主景长从白石城请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和他商量建造西式大帆船的事儿——这事儿仙台藩有经验嘛!他们在三浦安针和他的英国伙伴指导下,先后建造过两艘西式大帆船,一艘载重80吨,另一艘载重120吨。

“什么?现在吗?”片仓景长听见德川光国的要求都快无语了,伊达家替幕府造船远航那是60多年前的事儿,参与过这事儿的工匠就算还活着,估计也干不动了,造船可是体力活!

而且德川幕府从40多年前就开始实行严格的闭关锁国,各地造船的工匠根本没业务,要么饿死要么改行,所以那些老工匠的手艺肯定也断了传承。你让仙台藩上哪儿去找船匠帮着造船?

“不行吗?”德川光国也知道这事儿有难度,但日本人是不怕困难的……这是个难得的优秀品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喜欢蛮干!

于是光国就对片仓道:“去把当年制造伊达丸的后代统统找来……如果他们的祖先能学会制造洋式帆船,那他们也一定能学会!”

合着造船的手艺还能遗传啊!不过这也符合日本国的老规矩——工匠精神嘛!一个事儿都是祖祖辈辈一直干,讲究的就是一个代代相传的手艺。譬如天皇的儿子当天皇,将军的儿子当将军,大臣的儿子当大臣,藩主的儿子当藩主,武士的儿子当武士……

“可是当年打造伊达丸的仙台船匠是在英吉利裔的武士三浦安针指导下造船的,现在也没有三浦安针……”片仓景长当然不想把造船的麻烦事儿往仙台藩揽了。

这可不是一桩买卖,没有幕府花钱,仙台藩接单的好事儿。

这个事儿叫“普请”,是个佛教用语,就是集众劳动的意思。搁在德川幕府的体制下,就是各藩出人帮幕府干活,是个封建义务……一般情况下幕府是不给钱的,讲究的就是个白嫖!

“没有三浦安针不行吗?”德川光国问。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片仓景长马上摇头。

“好!”德川光国重重点头,然后一指替自己扶着蜡烛台的那个“小姓”,“片仓君,他就是三浦安针!”

“什么?”片仓景长愣了又愣。

三浦安针都已经死了好几十年了……现在怎么又来了个三浦安针?难道复活了?也不对啊,三浦安针不是个英吉利人吗?这怎么……

小姓似乎看出了片仓的疑问,马上自我介绍道:“片仓家老,在下幕府旗本三浦安针,在下乃是第四代三浦安针。”

第四代三浦安针?这也可以?片仓都给整无语了。

而更让他无语的是,日本人起名字的方式讲究的就是一个多元化,这个祖祖辈辈就用一个名字也是可以的。譬如那个神君家康的忍者头子服部半藏的“半藏”就是个祖传的名字。还有许多商人也喜欢把自己的名字传给子孙……这是把名字当招牌了。

这个三浦安针在日本是有后代的,看来三浦家也把“安针”这个名号祖传化了。

看到片仓哑口无言了,德川光国就舒了口气,笑着对片仓景长道:“片仓家老,现在三浦安针有了,船匠也有了……巴达维亚的总督斯皮尔曼还答应提供一些洋匠来指导。造船普请的事儿,就交给仙台藩了……虽然是普请,但幕府也会记得你和仙台藩的功劳,等将来在新大陆开辟了地盘,幕府就给你在新大陆封个百万石!”

“百万石?”片仓景长终于打起精神了,“水户大纳言,这个新大陆也有稻米?”

“好像没有……不过有玉米!”德川光国说,“我已经跟斯皮尔曼打听过了!到时候封你一个玉米百万石!”

玉米百万石也是百万石嘛!

片仓还是有点不大敢相信,“可是……我们真能打下来?”

“能!”德川光国重重点头,“西班牙人就是一群纸老虎,打不过我们无敌的日本武士的!”

……

数十条拥有四十根长桨的快蟹船穿破了清晨海面的雾气,突然冲进了九州北部宁静的博多湾。其中的二十条船,抢在志贺岛和能古岛上的日本炮台反应过来之前,就轰的一声靠上了这两座岛屿的滩涂。

而余下的二十多艘快蟹船,则不管不顾,径直往博多湾内的鸟饲、久原两处滩涂冲去。没一会儿,这二十多条快蟹船也猛地冲上了滩涂。

这可是四十多条大型快蟹船,不是一般用来冲滩的小舢板,这种大小的船一旦冲上滩涂,再想要离开就不大容易了。至少在这一波抢滩登陆战结束之前,那是肯定没戏的。

也就是说,有人为了抢占博多湾,居然豁出血本,把四十多条快蟹船当成了“一次性大舢板”……这一条快蟹船的造价超过500两,40多条就2万多两啊!

如果登陆不成,这2万多两可就没了!

而每艘快蟹船上都有上百名水手和上百名朝鲜新建亲军的官兵,四十多条船几乎同时冲滩,差不多就是八千大几百人一次性投进去了。

这一锤子买卖的气魄可真都大的!

一次砸进去价值2万多两的船和8000大几百官兵……而且连人带船,都是有进无退!

而为了鼓舞士气,每个参加这次登陆战的官兵,都能一次性得到10两银子的打赏,如果登陆成功就再给10两。

光是这些花销,今儿这场冲滩的价值超过18万两!

而普天之下能这么打仗的,除了郑经大概就是杨起隆了!

郑经不可能从朝鲜向九州北部出兵,而且他家和德川幕府的关系不错,所以入侵的事儿他不负责,他负责劝降……所以今天这场登陆战就是杨起隆发动的。

他本人现在正在博多外海上的一条载重500吨的老闸船上,扶着船艉楼上的栏杆,焦虑地看着被雾气笼罩的博多湾。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朝鲜高官,朝鲜日本体察使尹鑴,这个朝鲜老头看上去比杨起隆还要紧张——他原是朝鲜国中的“南人党南征派”,南人党是朝鲜国的一个朋党,和一个什么西人党敌对。

而南征派则是依照对日立场划分的派别。在杨起隆入主朝鲜当上监国之前,尹鑴并不是南征派而是北伐派,就是主张北伐大清的一派。当然了,他就是主张一下,不是要真干。

不过在大清监国都入了汉城的情况下,再口嗨什么反清北伐,可就太危险了。

于是尹鑴就改成南征派了……主张讨伐日本,永绝倭寇之患!

还真是高瞻远瞩啊!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杨起隆这个大清一等公为人特别实在,可能在大清当官的时候没听过那么多慷慨陈词,结果就真的被尹鑴说服了,决定出兵为朝鲜国报仇雪恨!

而且还说干就干,去年年末就打掉了草梁倭馆,今年年初更是调集了数十艘战船,出兵8800就去进攻日本了!

刚听说这事儿的时候,尹鑴还琢磨着是不是要等杨起隆兵败后请大明天兵来朝鲜?这个……共和就共和吧!总比倭寇反杀回来好吧?

朝鲜国弱民穷,实在禁不起又一场倭寇入侵了。

可是没想到,杨起隆居然拉上尹鑴一起干了,两个人一起乘坐一条刚从大明买来没多久的大船,和施琅指挥的登陆船队一起,选了个北风呼啸的日子,就出海入侵日本了。而且总共只带了8800……这怎么可能成功?

日本国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还派了幕府老中大久保忠朝到九州来当郡代,组织九州的武士一起抗朝。

九州武士可多了,十几万都有!而且那些日本武士全都无比凶残,当年杀得朝鲜国差一点灭亡,现在8800人就去讨伐人家……你这8800人要都是大清来的精兵也罢了,可问题是他们大多数是朝鲜人,这怎么打得过?

朝鲜要完!

同一时刻,在博多湾内的久原滩头上,一条快蟹船还没有停稳,上面装得满满当当的朝鲜新建军官兵和大清北洋水师中的朝鲜桨手,都已经顺着从船艏放下来的跳板冲下来了。当先的一个朝鲜新建军的队正披着厚重的棉甲,举着军刀,红着眼睛。士兵们也轰隆隆地下来,一个个神情紧张。

“倭寇的老巢,我们终于冲上来了!就是死在这里,也死而无憾了!”

这个第一个踏上日本九州本岛土地的军官,就是来自庆尚道安东地方的金尚勇,他也算出身名门,是赫赫有名的安东金氏的子弟,可惜不是嫡出,而是个不值钱的妓生,注定不能受到朝鲜王国的重用——朝鲜的出身实行严苛的从母法,哪怕名门出身,也得是嫡出才值钱。

要不然一个庶子、孽子,甚至更低贱的妓生,在身份上甚至是比普通平民都不如,当然也不入两班。无论怎么奋斗,也没什么前途。

可是让金尚勇没想到的是,来自大清的监国大人杨起隆根本不在乎什么庶出、孽生、妓生的……人家唯才是举,唯勇是举!

而且给钱还多,还论功晋升!

真是太公平了!

所以金尚勇和其他新建军中的庶子、孽子、妓生子,全都跟找到了组织一样,对于新军有了极强的归属感,也愿意为杨起隆而死。

不过今天登陆博多湾这种死法,还是太草率了……

想到这里,金尚勇就回头看看,雾气已经散去了一些,负责冲滩的大部分快蟹船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辨!

而海面上,并无日本国的一船一舟……昔日繁华的博多湾显得无比萧瑟,似乎入侵的“朝鲜船”,就是这里唯一的船只了。

奇袭难道成功了?

如金尚勇这种级别的军官,当然不会知道如今日本国的武备到底是个啥样?

因为七八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也许还有许多朝鲜人将现在的日本当成一个军事力量非常强大的国家,甚至日本人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实际上的情况是,由于七八十年的太平盛世,和德川幕府的种种限制。现在日本国各藩的武力,都已经变得相当孱弱。他们的军备水平,甚至还远远不如当年丰臣秀吉派出去侵略朝鲜的军队。

虽然被幕府派到九州担任郡代,自己还有唐津一藩的大久保忠朝早就预料到博多湾有可能遭遇攻击——历史上的元寇来袭,打的就是博多嘛!但他却实在派不出大军在博多湾严密布防。

这九州的武士虽多,但已经准备好要为德川幕府尽忠的实在没几个,倒是有不少人正巴望着德川家倒霉,他们好趁机崛起呢!

而且就算被大久保忠朝打发到博多布防的九州武士们,突然看到海面上向自己冲来的敌舰,也在第一时间陷入了慌乱。以至于用来防御的火炮都没有一门能及时打响。

一队九州武士,正好在久原滩头巡逻。他们几乎是眼睁睁看着敌人的大船冲上滩头,可是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乱之中。甚至连手头的火绳枪的火绳都没有能及时点燃。

直到他们发现金尚勇的手下已经开始在沙滩上列阵,才知道大事不妙,也乱纷纷的跟着一起排队,勉强组成了一个阵型。

可当他们刚刚列阵完毕,对面密百余步外集的子弹就噼里啪啦打过来了,而且还打的异常精准,一轮齐射就把这些倭兵打的死伤惨重,侥幸活下来的,也丧失了抵抗下去的勇气,转过身就仓皇而逃。

这反应让所有的朝鲜人都大吃一惊。

这就是威名赫赫的倭寇吗?他们怎么变成了纸老虎?

第三百九十五章 难道瓜分日本的时候来到了?

在博多湾的久原滩头被登陆的朝鲜新建军用火绳枪射出的空腔弹打得落荒而逃的,都是筑前福冈藩的藩兵。这个福冈藩可是个大藩,如果算上秋月藩、东莲寺藩这两个附属支藩,总共拥有超过50万石应税收入的领地,整个把筑前一国给占了。

按照战国时代一万石养160-400常备兵的标准,福冈、秋月、东莲寺三藩最多可以养活两万军队,下限也应该有八千武士军。但现在不是天下太平岛江户时代吗?除了迫不得已(战国时代遗留的家臣太多),谁愿意养那么多兵?养兵不得花钱?而各藩的收入就这么一点儿,养兵花钱多了,藩主和高级武士们还怎么铺张浪费?

再说了,德川幕府在过去的七十多年间一直致力于削弱诸藩的财力和兵力……不仅搞闭关锁国不让大家伙儿出国去抢,还整出一个交代参觐,让各藩的藩主或继承人在领地和江户之间来回折腾。这个藩主也罢,继承人也好,不都得维持一个体面?也不能悄眯眯三五个随从就出远门啊?这要遇上个窝了一肚子火的浪人,也许一言不合就给宰了,那得多冤啊?所以各藩藩主和继承人总是要带着大队的护卫、仆人,浩浩荡荡地在日本国土上来回溜达,这花费当然少不了。

另外,藩主和继承人得轮流在江户居住,江户那边就得再置办个豪宅,还得在江户宅邸中养上一套班子,这都得大把花钱呢!

更不必说德川幕府前期还特别喜欢搞大工程,不是自己掏钱搞,而是“普请”下面的藩主来当“藩白劳”。总之,德川天下的各藩财政状况都不理想,特别是那些外样大名还有那些和德川家并不怎么亲密的“新谱代”(关原前入伙就可以算谱代),个个都给幕府折腾到了破产边缘,哪儿还有余力建立强大的藩军?

而福冈黑田家就属于“新谱代”,就冲他们是黑田官兵卫的子孙,在德川天下就不敢办什么强军!所以在新晋大老德川光国以将军的名义下达九州戒严令之前,黑田家的常备藩兵不过三四千之数,其中的二三百常驻江户藩邸,四五百得担任藩主或继承人出远门(交代参觐)的护卫,还有几百人得定期去长崎驻扎,和隔壁的佐贺藩轮流担任长崎的护卫。真正能在福冈藩境内服役的,也就两千多人。

就是这两千多人的武备,也比当年跟随黑田官兵卫征战四方的军队差了太远!首先是军备不行,战国末期黑田家的军备自不待言,火枪兵的占比就有三四成,还有许多精锐的骑马武士。可是到了江户时代,德川家为了限制列藩的武备,将火枪兵的比例降低到了一成。而且黑田家的骑马武士数量也大幅下降——养马多贵啊!中下层武士怎么养得起?至于高级武士……他们也没打算上战场啊!

其次,黑田军的训练水平也不行了。他们平时就负责装样子,只要护送老大和继承人往来江户和福冈时看上去威风凛凛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真功夫……也没哪个吃撑的浪人赶去劫杀筑前五十万石的藩主或继承人啊!

当然了,江户时代的武士中还是有不少人会武艺的。不过江户时代的武艺和战国时代的武艺是不一样的,江户的武艺是打架斗殴的武艺,战国的武艺是不讲武德的战阵之术。

所以黑田家的不少武士虽然耍起大刀来都有两下子,但是遇上“杨大头”练出来的朝鲜天兵就不够看了。

海滩上的战斗很快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而此时黑田家的家主黑田光之正在江户藩邸里面混吃等死,在福冈藩这边当家做主的是在一年多前的“第二次黑田骚动”中胜出,取代粗野奔放的哥哥黑田纲之成为继承人的黑田纲政。

这个黑田纲政是个典型的“太平大名”,循规蹈矩,小心谨慎,还有点墨守成规,不知也不敢变通。再加上被他斗倒的黑田纲之在藩中还有不少党羽,都瞪大了眼珠子等着他犯错,好把他拉下马。

因此当他被博多海滩传来的枪声给惊醒的时候,立即就遵照远在江户的父亲黑田光之所下达的命令——一定要将胆敢来犯的朝鲜军都消灭在博多滩头,而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结果原本可以用来防守福冈城堡的一千多名武士,在当天上午的时候,就跟随着这位黑田家的少主出阵去和人数多达四千的朝鲜人交战了。

这些福冈藩的武士全都穿上祖传的盔甲,挎着武士刀和弓箭,扛着长枪和火枪,其中火绳枪只有可怜的一百五十余支,没有一门火炮。虽然有几十个骑马的“母衣众”武士跟从在黑田家少主周围,但是这些武士都不会骑射,夹枪冲锋也不大行,就只是看着很扎眼。

而和这些福冈武士对阵的,则是满洲镶黄旗的老将富察萨布素指挥的两个营的朝鲜新建军和施琅指挥的两千多朝鲜桨手兼藤牌兵。

萨布素将两千藤牌兵摆在左翼,两营朝鲜新建军则布署在中路和右翼,其中他本人亲率位于右翼的新建军,不等黑田家的武士完成整队,就首先率领右翼向日军的左路推进,随后则是中路跟进,最后向前推进的则是施琅指挥的左翼——又是经典的斜线战术。

而黑田纲政倒是看出朝鲜人的左翼比较弱——一看就看出来了,也不知道怀疑一下!于是他就一边命令全军平推向前,同时自己领着几十个骑马的母衣众想去冲击施琅指挥的刀盾兵。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施琅本人还带着一些善用火枪的福建亲兵,人数虽然不多,但全都装备了燧发线膛枪和米尼弹!看见黑田家光鲜亮丽的母衣众骑马奔来,施琅的那些火枪亲兵马上从慢吞吞前进的刀牌手阵中冲出来,用手里的燧发枪瞄着那些背了个大包袱的日本骑兵一阵输出!

结果黑田纲政前后左右的母衣众纷纷被百多步打来的子弹击中,惨叫着跌下马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少了三分之一!

这杀伤力,实在是出乎了黑田纲政的认知!

火枪怎么能打那么远?而且还那么准?和老祖宗留下的军略秘笈上写得不一样啊!

其他没有被子弹击中母衣众也都慌乱了起来,这帮人都是福冈藩高级武士的子弟,俗称公子哥儿,一个个都惜命得很,别看到哪儿都挎着武士刀,但根本不敢砍别的武士或浪人……一来没那手艺,二来有“喧哗两成败”管束着——不管谁有理,武士之间互砍就是不对,都得挨罚,轻则剥夺家禄,重则切腹谢罪!

所以今儿他们跟着少主一起出阵,还是头一回“决生死”呢!

他们之所以敢上阵冲锋,也是听家里面的老人说朝鲜国的兵有多弱,一个武士可以打十个朝鲜兵——黑田少主带着一千多武士,相当于一万几千朝鲜兵,而对面只有四千朝鲜兵,所以“优势在黑”啊!

可真打起来好像不对啊!

朝鲜人列阵怎么那么快?他们的阵形怎么那么整齐?他们的火枪怎么打得又远又准……怎么练出来的?

一帮日本骑兵就这样在战场上给吓傻了,成了活靶子!他们傻,对面施琅的福建兵可不傻,一个个都麻溜着呢!赶紧装好子弹再输出一波啊!

这么好立的功,上哪儿找去?

随着凌乱的枪声再一次响起,那些背着“包袱”的日本骑兵又给撂倒了一批。

不过黑田纲政还是没事儿——他没背“包袱”嘛!

施琅的亲兵都是老海贼了,习惯性的将背着“包袱”的敌人当成了优先目标!

那么大的包袱……里面一定有不少东西吧?

但是黑田纲政还是给眼前这一幕,还有手底下人的惨叫声给吓坏了!

这个朝鲜兵也太厉害了吧?那里是不堪一击的弱兵?根本就是天兵啊!身为全军总大将的自己,可不能在天兵跟前“浪”,得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