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征士兵
其实这两者都不是，王学新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不能让日不落把‘万能解码机’交出来的话，或者说让他们用于交易的话，那么，可不可以与他们寻求合作？
如果是合作关系，那么日不落就没有理由再对八路军保密了吧？再保密就没有合作的基础了，他们的“万能解码机”也就无法更上一层楼。
而要寻求合作的突破口，很可能就是眼前的琼。
因为王学新如果跟伊恩上校讨论有关解码机的问题，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怎么说都无法让他信服，能听得懂的可能只有琼。
想到这里，王学新就把话题引到“万能解码机”上：“说实话我有些好奇，琼，你们怎么能那么快就破译了电码，我们用更多的破译人员花更长的时间也无法做到！”
“你们当然做不到！”琼笑了起来，不过她始终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不过除了这，我就不能告诉你其它任何事了！”
“你不用告诉我任何事！”王学新回答：“让我猜猜看，你们并不是什么超级破译小组，对吧？你们是靠设备破译的电码，对吗？”
琼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变成了震惊。
也难怪琼会表现成这样。
计算机这东西对现代人而言或许是稀松平常的，但在这时代，没有任何人相信会有什么机械能解决智能方面的问题比如说破译密码，就算琼等一众密码专家和数学专家也不例外。
这也是图灵一开始说要制造一种机械，它可以一劳永逸的破译密码但却不被别人理解和支持的原因。
可是现在，居然有一个华夏人，一个华夏军人，他能猜到是机械破译的密码……
第六百二十章 计算机
琼愣了一会儿，才尴尬的笑着否认道：“不，这太可笑了，你为什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王学新当然不会被琼骗倒，他从兜里取出一根烟给琼递上，说：“你或许是一名很优秀的情报专家，但你不是一名情报人员，更不是一名间谍！”
“什么意思？”琼一脸懵，没有接王学新递来的烟，眼里已经有了些敌意。
“所以你不擅长伪装自己！”王学新见琼不接烟，就叼在自己嘴里点燃了，然后深吸一口吐出烟雾后接着说道：“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自己，琼，你让我更加确信你们是依靠设备破译的电码！”
“抱歉，我无可奉告！”琼警觉到王学新是在套自己的话，于是紧了紧披风转身就要走。
王学新则在后头不急不缓的说了句：“我认为你们应该用继电器试试！”
“什么？”琼震惊的回过头。
“说来你或许不信！”王学新回答：“对这项工作有研究的不只是你们，这也是我能猜到的原因。”
琼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呼吸情不自禁的变得急促起来：“你的意思是……你们也有类似的研究？”
王学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只是回答：“我同样也无可奉告，琼！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一点是，我们没做到而你们做到了！”
说着王学新转身就走，只留下琼呆愣当场，一句又一句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回到防空洞，琼马上就把刚才的事向伊恩上校报告。
伊恩上校笑了起来：“你上当了，女士！他在套你的话，仅此而已！”
“不不，你不明白，上校！”琼有些惊慌的回答：“他说了继电器，这是我们的方案之一，用继电器做零件破译速度可能会更快，问题是需要更多的资金研发难度也更大，我们是为了更快的实现破译密码才用了替代方案……他怎么知道继电器的？”
伊恩上校听着也有些不解，愣了一会儿，他就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防空洞周围，说：“他们在这装了窃听器？”
“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上校！”琼阻止了伊恩上校愚蠢的举动：“我们没有人说过继电器，甚至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可以用继电器替代！这不是窃听器能听到的！”
伊恩上校朝琼投去不信任的目光，但看到琼坚定的眼神就渐渐相信了她的话。
其实这不是伊恩上校相信琼的话，而是他想到一点：八路军居然能研发出“飞弹”这种令人恐怖的装备而且还是在汉斯之前投入战场的，那他们在解码机上的研究为什么会不可能呢？
“好吧！”伊恩上校说：“就算这样，我是说……就算他们在这方面有研究，那有什么区别呢？”
伊恩上校这话没毛病，重点在于八路军没有研发出来，所以现在这台“万能解码机”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日不落和八路军已经完成了交易，日不落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琼却明白其中的可怕之处。
“上校！”琼解释道：“如果是这样，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之所以八路军没有研发成功而我们成功了，仅仅只是因为八路军是走更困难但更先进的路，而我们在这方面很可能已经落后了？”
伊恩上校这才意识到问题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而且！”琼补充道：“如果八路军研发出了这款以继电器为基础的‘万能解码机’，是否意味着将来我们在他们面前就没有秘密可言？如果这种装备很不幸又落入敌人手里……”
伊恩上校听着不由半张着嘴巴，如果这些假设成真，那么日不落在情报战上将全面溃败，那将造成的损失将无可估量。
想了想，伊恩上校问：“你认为我们该怎么解决？向上级报告吗？”
琼沉默了一会儿，就说道：“上校，我认为更稳妥的做法，是我们先去问问那个华夏团长，确定之后再向上级报告！”
伊恩没多想就同意了琼的意见，而且他也应该去提醒这个华夏团长一声。
王学新一直都在指挥部等着琼，他知道她肯定会找上门来的。
果然，没过多久伊恩上校就带着琼一起走进了指挥部。
“团长同志！”此时的伊恩上校早已收起了当初高傲的姿态，他一进门就对王学新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它绝对不能对外泄漏！”
“我明白，上校！”正在签文件的王学新往靠背椅上一靠，回答：“这个不需要你来教我，就算你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的研究项目一样！日不落可是号称拥有全球最大的情报机构，不是吗？”
此时的日不落虽然已经日渐衰落，但其情报机构却遍布天下，军情五处与军情六处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几乎把天下事尽收手中。
就连图灵及其位于布莱切利庄园的这个破译项目，其实都是军情六处负责的，伊恩上校也是军情六处的人，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继续负责利源这边的破译工作。
但是，就算日不落有这么发达的情报网络，依旧没有听到半点关于八路军研发“万能解码机”的风声，这足以说明八路军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
伊恩上校当然不知道，这其实是王学新耍的一个小手段：八路军根本就没有这个项目，日不落的军情局又怎么可能收到相关情报？
“很好！”听着王学新的话，伊恩上校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他说：“那就让我们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团长同志！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说着他把目光转向琼，将话语权交给了她。
琼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以至于盯着王学新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话。
王学新干脆回答道：“是的，我们也有相关的研究，只是我们因为使用继电器而没有成功，我这么说你们满意了吗？你们把它叫什么？我们称它为计算机！”
第六百二十一章 克里斯托弗
“计算机？”琼愣了下，说道：“用于计算的机器，很贴切的名字！我们的叫‘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王学新有些意外，他原以为琼会说“万能解码机”，但没想到却是这么奇怪的名字，它听起来似乎是个人名。
然后王学新猛然想起在现代看过的电影，“克里斯托弗”的确是个人名，他是图灵的同学、好友，更是图灵的初恋，确切的说是暗恋的对像。
只不过……在图灵决定要向他表白时发现已经永远没有机会了，克里斯托弗因为一个意外离开人世。
图灵给他的发明取这个名字，显然是想表达内心对克里斯托弗的怀念。
不过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包括琼在内……这在这时代的日不落是违法的。
至于它的另一个名字“万能解码机”，王学新猜那应该是日不落军情六处起的的名字。
“很好的名字！”王学新说：“看来你们把它当作一个人了！”
“是的！”琼笑了起来：“因为它能做人做到的事，有时比人还聪明！”
琼是这么认为的，但王学新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不过当然，王学新不点破，否则此时远在日不落的图灵就有麻烦了。
王学新知道琼接下来要说什么，她肯定会问：“我能看看你们的计算机吗？”
因此王学新抢先给出答案：“很抱歉，琼，我们不能给你们看我们的计算机，因为它是……你们懂的！”
琼和伊恩上校互望了一眼，两人的眼神里略带失望却没有半点意外……这样的项目当然要严格保密，就像日不落一样。
于是，王学新就完美的掩盖了自己的谎言：如果真让王学新把计算机拿出来给他们看看，王学新就连一个半成本都拿不出来。
接着王学新就自嘲道：“我还以为我们才是最早的，没想到你们抢先了一步！”
琼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了，她略带期望的望着王学新，问：“团长同志，你能否告诉我……你们是否解决了继电器记录数据的问题……”
王学新摊了下手：“无可奉告，琼！抱歉，我今天已经说了太多了！”
说着王学新就扬了下手摆出送客的姿态。
这是以退为进。
王学新知道，此时如果马上就要求与日不落合作，很容易被人怀疑……琼作为一名科学家或许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但伊恩上校是军情六处的，身为一名情报人员他这时应该会想：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这会不会是针对“克里斯托弗”设下的圈套？
如果有一个怀疑的开头，接下来的事就难办了。
所以，王学新装出一副我更先进我怕谁的样子……继电器计算机的确比机械计算机更先进，速度也更快，因此王学新不应该对“克里斯托弗”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甚至王学新还在伊恩上校出门前交待了一声：“上校，我同样也希望你们能保守秘密！”
“当然，团长同志！”伊恩上校回了声，此时的他已经对王学新等八路军毫无轻视之心了。
确切的说，此时在伊恩上校正在心下感叹：这是一群神奇的人，他们虽然条件简陋和环境恶劣，但他们却拥有超乎常人的才智，这种才智使他们在某些领域走在了世界的顶端，太不可思议了，也令人敬佩！
回去后，伊恩和琼马上把这件事向伦敦报告并要求与八路军在计算机方面与其合作。
收到电报的伦敦当即就炸了锅了，许多人第一时间就对这件事表示质疑，质疑的重点集中在八路军是否拥有“万能解码机”而且是更先进的万能解码机上：
“这不可能！”陆军元帅起身说道：“你们或许没看到过华夏军队，但我看到过了，他们简直就跟原始人没有区别，落后、愚蠢、野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生产出‘万能解码机’，这太可笑了！”
陆军元帅曾经被派到东南亚与远征军并肩作战，他在战场上指挥着日不落军队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坑了华夏军队，此时却在日不落大放厥词狠狠将华夏军队踩在脚下……这是一个有着极度丑恶和肮脏灵魂的指挥官，可笑的是在影视中却将他塑造成了英雄。
总参谋长赞成陆军元帅的观点，他说：“我们都知道一点：‘万能解码机’是一群数学家、密码专家甚至可以说是天才的合作下才研发出来的，这是一种划时代的机器，华夏不可能有这样的人才，当然也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机器，他们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破译小组都没有……”
这时空军上将打断了他们的激烈的讨论。
“先生们！”空军上将说：“虽然常识告诉我你们说的都对，但是……或许你们忘了，是八路军最先把‘飞弹’用到战场上的，如果他们连这种装备都能研发出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空军上将这话马上就让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接着就有人问：“上将，你们已经拿到了图纸，那是真的吗？”
空军上将摇了摇头，回答：“图纸还在运来的路上，但这跟八路军的能力有关系吗？”
这话说的没错，事实是八路军已经把“飞弹”用在战场上，而且还是第一个将其用在战场上，这已经证明了八路军的科研能力。
就算图纸不是真的，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能说明的只有八路军骗了日不落而已！
“另外还有火箭筒！”军情六处局长补充道：“据我们的调查，八路军还研发出火箭筒出口毛熊，研发出凝固汽油出口鹰酱，如果这些都是小玩意……”
说着局长拿着手里的文件在众人面前亮了亮，说：“先生们，八路军改进了毛熊的‘拉5’战机，使其可以用更低的成本生产却拥有更好的飞行性能和载重能力！”
众人闻言不禁哗然，改进战机可不是什么小事，这需要相当高的科技水平，否则只会是画蛇添足。
“先生们！”空军上将说：“正视现实吧，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我认为这是真的，八路军的确在研发‘万能解码机’，而且，很可能比我们更先进！”
第六百二十二章 100倍的差距
至此，会议室里的这些高级官员基本相信并承认了这个事实，也就是华夏的确有比日不落先进的“万能解码机”。
于是关于保密的问题，他们就是完全放开了……
这是军情六处局长分析给他们听的：“我们在‘万能解码机’上的保密内容主要有两点：一是是否存在这种机器，二是这机器本身的技术。”
其它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敌人不知道这种机器存在就不会防备日不落对其密码的破译，这是一种战略方向上的欺骗。
日不落为了让汉斯相信没有这种机器，甚至有时明知道汉斯的潜艇要击沉其舰船也狠下心来咬牙不通知相关单位……结果导致死伤无数。
不过这却是必须的，因为汉斯潜艇的通讯相对封闭，而日不落连汉斯潜艇的动作都能知道而且精确到哪个位置哪艘舰船的话，汉斯马上就知道自己的电码被破译了。
因此，这时候日不落只能把知道当作不知道，即便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上事先知道汉斯的更多情报然后有条不紊的做些看似偶然发生的应对工作。
第二点，机器本身的技术就不用说了，这关系到敌人能不能造出同样的东西。
“可是现在……”军情六处局长说：“这两点都没有必要对华夏保密了！”
能在会议室里的都是聪明人，他们一听就明白局长这话的含义。
八路军已经知道日不落有这种机器，第一点保密实际上已经破功。
八路军有更先进的机器，第二点保密就有些可笑了……人家有更先进的，还会稀罕你这落后的东西？
“但仅限于此！”陆军元帅还是对合作持否认的态度：“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使用的‘万能解码机’，已经能满足我们的需求了，我们还有必要与华夏合作吗？意义在哪里？”
军情六处局长对陆军元帅短浅的目光有些无语，他回答道：“元帅，我跟他们确认过了，这东西（万能解码机）的作用不只是破译电码，它在很多方面都能发挥作用！”
“比如……”陆军元帅摊了下手，意思是让局长举例。
军情局长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回答：“比如我们每十年要进行一次人口普查，知道为什么是十年吗？因为我们要花八年的时间才能把人口数据统计完，可是等我们统计完之后，人口数量和迁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使我们的人口普查基本失去意义，接着就要进行下一次人口普查，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