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征士兵
“或者也可以放烟雾！”王学新说。
“对对对！”李云龙大点其头，然后又吃惊的把头扭向王学新：“听说兵工厂前段时间还整出了烟雾弹，为的就是这个？”
王学新喊了声冤枉：“团长，当初是为了打火箭筒用的，不过打火箭炮也一样可以用！”
“怎么不能用了？”李云龙“嘿嘿嘿”笑了起来，顺手把文件推到一边然后就摆开了酒碗，一边摆一边说：“来来来，今儿个高兴，咱部队有火箭炮了，得喝几碗庆祝一下！”
“老李！”赵刚没好气的说：“要不要连着烟雾弹一块儿庆祝啊？”
李云龙一扬头：“那不行，烟雾弹得等明天，咱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后头排队去！”
第67章 借道
在王学新紧锣密鼓的组建火箭炮连的时候，楚云飞这边也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鬼子至少有一个师团的兵力集结在晋绥军正面，而且火车、军车日夜不停的往这边运送弹药，甚至把公路都修建到了两军交界处，大有继续往前修的势头。
楚云飞心下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鬼子有意进攻晋绥军，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大张旗鼓的暴露了自己的战略目标？
但如果说鬼子没打算进攻，这样子又不像。
楚云飞猜不透鬼子的意图，只能下令部下积极备战。
这时一个电话打到团部，让楚云飞到司令部去一趟。
楚云飞没有迟疑，带着一队警卫员骑着马赶往后方的司令部。
第二战区司令部从来都没在一个确定的地点。
原因是阎老西担心遭到鬼子的暗杀经常变换位置。
这并非杞人忧天，鬼子的大陆挺进队就是干这事的，他们伪装成百姓渗透进防区，平时分散收集情报，一旦发现敌人指挥部，就会集中力量突然袭击。
所以八路军总部三番五次遭到鬼子偷袭并非特例。
阎老西也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频繁改换司令部。
这段时间，阎老西将指挥部设在一个名叫平水村的村里。
为了隐蔽行踪，阎老西第一时间封锁了村庄，所有村民只许进不许出，村民在其枪口的威逼下敢怒不敢言。
楚云飞虽然不习惯司令这种做派，但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指挥部里，阎老西一看到楚云飞，不等他坐下就开门进山的问：“前段时间，鬼子从我防区绕道偷袭八路军的事听说了吗？”
“是，司令！”楚云飞挺身回答：“听说了，属下还听说鬼子吃了亏，他们五百多人的精锐偷袭鲁家沟居然损兵折将，看来八路军的战斗力越来越强了！”
阎老西点了点头，说：“鬼子派人与我接触，说要借道从侧翼进攻八路军，你觉得是否可信？”
也难怪要把楚云飞叫到司令部，这种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楚云飞大惊：“司令，万万不可！如此一来，我军与汉奸走狗有什么区别……”
“我就问你可不可信！”阎老西不耐烦的打断了楚云飞的话。
这个部下，其它的什么都好，就是容易脑袋发热想着民族大义。
眼下晋绥军四面楚歌……一边是八路军，一边是鬼子，后头还有重庆方面的军队，脚下这方土地都要被别人分了吃了，还考虑什么民族大义！
楚云飞想了想，就回答道：“司令，属下以为鬼子借道是半真半假！”
阎老西皱了皱眉：“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有什么半真半假？”
楚云飞其实是抓住了阎老西的心理。
他知道司令一直对自己不顾党争只讲民族的态度不满。
如果此时直截了当的回答“假”，那么司令多半会以为自己有私心，结果反而会坏事。
于是才回答“半真半假”吊吊司令的胃口。
“司令！”楚云飞解释道：“半真，是因为鬼子的确有从侧翼进攻八路军的意图。属下参观过八路军的反斜面工事，鬼子的确很难从正面突破，他们只有寻求从侧翼突袭！”
阎老西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顿了下，阎老西又问了声：“那半假呢？”
“司令！”楚云飞回答：“鬼子又岂是易与之辈，由他们强占的土地何曾吐出来过？这借道虽说是‘借’，但只怕没有归还的一天了。更何况，这次借了若无法击溃八路军，下回是否还要再借，然后还有下回……鬼子何必如此？干脆据为己有岂不痛快？”
阎老西当场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刚才还在犹豫是否要“借道”给鬼子，现在被楚云飞这么一点，他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鬼子挖了个坑让自己往里跳啊！
阎老西此时虽说已是虎落平阳，但要跟他抢山西就是踩了他的痛脚捋了他的虎须。
于是阎老西没有迟疑，当即下令：“此道不可借，若鬼子要强行通过，务必将其挡在防线之外！”
“是！”楚云飞应了声。
这个结果如他所愿，但楚云飞心里却很清楚，就凭他的358团，想挡住鬼子却是力有未逮。
除非……
然后楚云飞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回到部队后马上就下令构筑反斜面工事。
孙铭有些奇怪，问：“团座，你不是说这种工事并不适合我军吗？为何还……”
“的确不适合我军！”楚云飞回答：“但是，如果在生死存亡之际，有工事总比没工事好。更何况……”
楚云飞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不能坐等鬼子做好了准备再进攻，这对我军更为不利。”
孙铭“哦”了一声：“团座是逼鬼子提前动手？”
楚云飞点了点头：“如果他们只是借道，就不会有太大反应，但如果是想强占我军土地，就不得不抢在我军修建好反斜面工事前进攻了！”
楚云飞猜的没错。
冈村宁次一直在等着阎老西回话。
冈村甚至还利用了一下自己曾经是阎老西老师这层关系套近乎，并成功取得阎老西的信任。
冈村宁次原以为此事八九不离十，就等着晋绥军开放防区让帝国军队通过了。
没想到等了许久也没得到回复，却收到晋绥军正在构筑反斜面工事的消息。
“混蛋！”冈村宁次骂了声。
筱冢义男说：“他们正在学习八路军的战术，中将阁下，如果让他们构筑起反斜面工事，将对我军十分不利！”
“另外！”筱冢义男接着说：“这个358团是晋绥军的主力，其装备比八路军好得多，弹药也更充足，如果再有反斜面工事辅助……”
如果只是从条件分析，筱冢义男说的的确没错。
问题是此时晋绥军的士气……即便是被称作精锐的358团也有了许多投降派，他们已经没有与鬼子硬碰硬拼刺刀的勇气了。
而反斜面工事，其核心就是争取与鬼子打近战拼刺刀以命抵命。
如果不敢这么做……什么工事都是空的。
冈村宁次隐隐知道这些，但他不敢冒这个险，于是沉默了一会儿就下令：“全面进攻！”
第68章 时机
进攻晋绥军的是安达二十三的第38师团。
安达二十三是个典型的帝国军人，他没有耀眼的战绩同时也没有犯过什么错误。
如果说他的一生有什么让人称道的事迹，那就是战败后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然后自杀，这行为与其它战犯磨磨蹭蹭的行为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安达二十三正站在装甲车上举着望远镜望向晋绥军的防区。
铁丝网，战壕，正斜面上错落的火力点，还有稀疏的几个碉堡工事……
看到这些安达二十三就放心了。
相比起八路军的战术，安达二十三更喜欢对付重庆方面的军队，至少这些对手是摆在桌面上看得见的。
不像八路军，所有工事都在反斜面，帝国火炮甚至找不到目标下手。
放下望远镜后，安达二十三朝后方一挥手，炮声就响了起来。
这是帝国军队标准的进攻程序，先用炮火将对方火力点一个个敲掉，如果敌人的炮火胆敢还击，那么顺便将他们的炮兵摧毁。
在炮兵方面，安达二十三对自己的部队很有信心，华夏因为海岸线被封锁以及兵工厂被占领，炮兵已处于绝对的劣势。
事实上，安达二十三此举还有将敌人炮火吸引出来的意图。
为此，安达二十三还派出了五架98轻爆带满炸弹在空中巡逻，一旦发现敌人炮兵阵地，它们马上对其轰炸并将其位置报告给炮兵。
安达二十三相信，在这种空地协同下，帝国炮兵毫无疑问能全面压制敌人炮兵。
如果能将敌人炮兵吸引出来并彻底摧毁，帝国的士兵和坦克就能放心的发起冲锋。
“很简单的一场战斗！”安达二十三带着狰狞的面孔对参谋说：“我们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处理敌人的尸体了！”
参谋们发出一阵十分嚣张的怪笑。
楚云飞此时正处于尴尬的境地。
358团拥有一个团属炮兵营，装备的是仿苏罗通晋造18年式88毫米野战炮，射程10公里。
这款炮是太原兵工厂于1939年仿制成功的，累计生产了150门左右，只不过在之后的战斗中损耗大半，此时全军只剩下47门。
358团作为晋绥军的主力团，一个团就配属了其中的十八门。
然而，楚云飞却知道这些火炮现在是什么情况。
敌人的飞机就在头顶“嗡嗡”的轰鸣，在掩体中做好伪装的18年式火炮如果开火，其火光和烟雾马上就会被飞机锁定位置。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用多说了，这些被当作宝贝似的火炮很快就会被鬼子摧毁变成一堆废铁。
但是……
如果这些炮不开火，就意味着前线的火力点将一个个被敌人炸毁，接着敌人还会在炮火的掩护下冲锋。
何况，如果火炮始终不能开火，那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这让楚云飞在指挥部里急得团团转。
此时的他已深深体会体系化战争的重要，在这种战争中，只要有一个短板就会被敌人全面压制，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比如现在，晋军就是因为没有飞机而全面丧失制空权，于是一层压一层导致整个作战体系的崩溃。
楚云飞有时都觉得奇怪，那些装备落后得多的八路军为什么能在鬼子的打击去应对自如，甚至还能屡次击败对手。
“团座！”孙铭报告道：“鬼子上来了，十几辆坦克！是否要把火箭筒派上去？”
楚云飞犹豫了一下，回答：“不，再等等！”
“可是团座！”孙铭有些急了：“三营的弟兄们伤亡惨重，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孙铭以为楚云飞是舍不得刚生产出来的百余枚火箭弹。
“让他们坚持住！”楚云飞果断的下令：“没有命令不准后退，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是！”孙铭应了声就把命令传了下去。
楚云飞不是舍不得那些火箭弹。
其实也可以说是舍不得。
总共才一百一十几枚，打完就没了。
在炮兵不敢动的情况下，这些火箭筒很可能是358团唯一能挡得住鬼子的东西。
然而，此时战斗才刚开始不久，敌我分界十分明显，这时候把火箭筒调上去，很可能会遭到敌人炮兵的压制而损失惨重。
因此，楚云飞只能沉住气，等战斗进入白热化敌我相互交错时再发起反击，尽管这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得不如此。
楚云飞此举是在冒险。
因为鬼子坦克加火炮的进攻，很可能会一接触就打得位于一线的三营溃逃，于是就没有所谓的“敌我交错”。
幸运的是三营没有溃逃，这或许与楚云飞平时的训练有关。
其实也与楚云飞的团部自始自终都没有后退有关……
楚云飞的团部距离前线不过两里，鬼子坦克只需一个冲锋就能将机枪子弹打到团部。
如果是其它部队，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将团部拉到后方并美名其曰“保证指挥中枢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