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巫师日记 第217章

作者:今奈

  “如果我被种下印记,那么为了确保失魂花种子对我的影响能够持续,或者在关键时刻促使我做出某种举动,那么,这个维持印记的人,必须经常能接触到我才行……这个人必须是巫师塔的人才能做到!”

  索尔一下站直身体,他的眼睛滴溜溜直转。

  “等一下,也许我可以……”

  他连忙让日记再次翻到凯迪斯那一页,“凯迪斯,你对我发动攻击前后,有和什么人交流过我们战斗的情况和结果吗?”

  【没,没有。】

  从凯迪斯的字迹就能看出他的虚弱。

  “也就是说,你没能完成印记的事情,目前就只有你我知道了。”

  【……是的。】

  索尔嘴角微翘。

  “无间道实验,第一步,我是否能模拟印记?”

  精神体内的日记突然吐出了一枚黯淡无光的印记。

  索尔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失魂花种子曾经在他的精神体内留下的标记。

  索尔立刻通过精神力催动它,很容易地就让他闪烁起来。

  “很好,印记有了,如假包换,童叟无欺。我本来还想利用精神力模拟一个呢。没想到日记就轻易帮我办到了。那么,日记能解读出里面印记里面施加了什么信息吗?”

  可惜,这一次日记没有反馈。

  索尔也不气馁,他轻轻一拍手。

  “无论如何,印记有了。”他再次看向精神体内的日记,“那么,凯迪斯,你的导师让你在黑堡林的入口,留下什么样的标记呢?”

  凯迪斯在解答完索尔最后一个问题后,浅到难以分辨的字迹终于断开。

  第五张黑色书页就这么在索尔的精神体内碎裂消失,碎片不知道又钻入了什么地方。

  “魔鬼藤,你能查看到黑堡林入口附近,是否有人在盯梢?”

  【我无法掌握太远地方的信息。】

  “是吗,”索尔砸了一下嘴,“那还是我来吧。”

  他上前,就要将手按在魔鬼藤身上。

  【等等,等等,索尔大人!我尽力,我试试,不不,我肯定能看到!!!】

  索尔的手在距离魔鬼藤主根茎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

  虽然是在威胁魔鬼藤,但不用和植物再次进行通感,他其实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事关接下来的我的安危,请您务必仔细查看。”

  【好的,好的。】

  十分钟后,黑堡林入口处。

  一个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身影来到森林附近,他在靠近入口时险些摔倒,单手扶了一下树干,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染着血的嫩绿色枝丫,又转身向其他方向走去,复又进了树林,消失在一片阴暗中。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队巡逻边境的士兵路过黑堡林,正要返回漠北城。

  此时为首的一名骑士突然注意到路边的一棵树干上有稍许血迹。

  “过去看看。”他随意指着一个士兵说。

  被选中的士兵有些不情愿,他们普通人可不愿意和巫师塔的势力打交道。

  绝对攀附不上关系不说,还特别容易一去不回。

  不过这一次的士兵是幸运的,他过去,垫脚看了看,脖子抻得极长,身体硬是没有太过靠近。

  等看清楚了,他一溜烟儿跑回来。

  “大人,树干上有一个残缺的血手印,附近的地面有些枝叶折损,但看地上的脚印应该最后没有离开森林。地上也有少量血渍。”

  士兵认真地汇报着,却没有注意到那个骑士只是看着他的领口。

  那里落了一枚染血的嫩绿新芽。

  “……大人,需要汇报上去吗?”

  “不用了。”骑士一扯缰绳,让战马缓缓前行,“看样子是又是误入黑堡林的普通人,这样不守禁令的人,就算死了也活该。”

第二百九十七章 船上会谈

  几天后,一个隐秘的消息从漠北传到了荒原上。

  一艘在陆地上行驶的诡异大船。

  两个站在风口上的男人。

  “凯迪斯已经种下印记,可以通知里面的人了。”其中一个人淡定地说。

  “这次临时变计,行事匆忙,凯迪斯至今也没有回来……印记的事情会不会出问题?”另一个人却是皱着眉头。

  第一个人摇了摇头,“失魂花新芽上的血是新鲜的,凯迪斯可能是在战斗中受了伤。也许是伤得很重,没能回来。不过,就算他死在外面也没关系。只要完成任务,他就没用了。”

  “如果他被巫师塔的人抓住了怎么办?会不会将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

  “放心。将凯迪斯送出去之前,他的导师就已经在他的精神体内留下失魂花的印记。就算有人严刑拷打,他也不会想起来关于失魂花的任何事情的。”

  “那还好,失魂花的能力还是可信的。原来你们之前就做好放弃他的准备了。平白失去一个三级学徒,你不心疼?”

  第一个男人转过头看向第二人。

  他脸上有一层短短的络腮胡,但若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胡子一直在小幅度地扭动。

  第二个人被他看得低下头去。

  “你是在试探我的决心吗?”他一把扣住第二个男人的头颅,压着他倒向自己,“我王尔德说话就一定会算话。既然已经签订了协议,哪怕将整队陆地行舟都陷进去也不后悔。”

  王尔德,陆地行舟的船长,也是这个组织唯一的二阶正式巫师。

  因为王尔德的动作,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近到足以令男人也感到暧昧的距离,但是下一秒,王尔德脸上的胡须就突然扭曲着变长,深深扎入对方的皮肉中。

  一滴滴鲜血从后者的脸上、脖子上凝聚、滑落,“滴答滴答”地落在陆行船粗糙的木制甲板上。

  又顺着缝隙,渗了进去。

  第二个男人全身都在颤抖,他想说话,但是嘴唇却已经被王尔德的胡子缝住,想要张开,却只能露出满嘴的黑丝。

  男人瞪着血红的眼睛,拼命向上看,希望王尔德能看出自己求饶的意图。

  王尔德并没有回视已经满脸血的男人,他平视着前方,看着荒漠尽头的朝日。

  在他眼中已如同夕阳。

  直到怀中人挣扎动作都开始变弱,王尔德才放开对方。

  “你们记着,等事成之后,我要迎娶基拉,成为克马的新任国王。而今后克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许插手。”

  被松开的男人扑通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脸,就像摸着一张粗糙的砂纸。疼痛感在胡须退去后开始上涌,令男人的话语都变得断断续续。

  “是,是的,一切,一切按照,按照三方协议上的来。”

  王尔德点点头,“那就好。”

  “那,那我先回去了,我要尽快把,把这个消息传回去。”

  “滚吧。”

  待第二个男人屁滚尿流地下了船后,王尔德依旧看着朝阳的方向。

  “那个索尔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听说几乎不离开巫师塔的戈尔萨曾经专程去接他。”又一个人走上了甲板。

  王尔德没有回头,“所以我们对那个小子很感兴趣。不过几次派人去接触他都失败了。戈尔萨似乎有意保护着他。”

  新来者搓着手指头,“对于戈尔萨看中的人,我很有种破坏欲呢。”

  王尔德淡淡地说:“阿鲁巴,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破坏了计划,我可不会是最愤怒的人。”

  克纳斯公国的二王子,也是目前他们最有希望晋升二阶正式巫师的人。

  只可惜,前一阵晋升意外失败,反而受了伤。不过,他也借着闭关养伤的借口,一个人偷偷来到了陆地行舟。

  毕竟有些养伤手段,在本国内不好光明正大地施展。

  “我知道,我可不想替戈尔萨承受那些人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哈哈,不过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戈尔萨发现自己重点培养的学徒,反而成了断头台的铡刀,不知道到时候他还笑得出来吗?”

  “戈尔萨那一次外出,真正目的可不是去接一个学徒哦~”

  突然,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插入了两人的谈话。

  “谁?”阿鲁巴脸色一变,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而王尔德依旧神色淡淡地盯着朝阳。

  这时,一个银发俊朗,表情轻浮的男人缓缓从灼目的太阳内走出来。

  他手里随意地拎着一把竖琴,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从他的指尖滑落。

  王尔德的目光恰好注视着基斯梅特出现的方向,好像他刚刚就不是在看朝阳,而是看着站在太阳光晕里的银发男人。

  “你是谁?”阿鲁巴没有见过基斯梅特,但他看王尔德淡定的模样,就知道两人认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基斯梅特落到甲板上,对着阿鲁巴晃了晃手里的竖琴。

  阿鲁巴看着那竖琴,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他晋升失败时的回忆。

  那场景好像也与竖琴有关。

  当时负责演奏的乐师已经全部被阿鲁巴处死,但这也只能帮助他稍稍发泄一下沮丧的情绪。

  晋升失败的懊恼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平复。

  看眼前的银发男人面对王尔德时的态度,阿鲁巴猜测来人也是一名二阶巫师。

  他丢掉脑海中那些不重要的回忆,稍稍端正了语气。

  “你也是船长招待的客人吗?”

  基斯梅特向后一靠,倚在栏杆上,将竖琴放在一块凸起的木头上。

  “我只是来看个热闹。”

  “你刚刚说戈尔萨外出另有目的,到底是什么?”王尔德见基斯梅特和阿鲁巴聊起来,却不说刚刚那更令人感兴趣的话题,眉头不耐烦地皱起来。

  基斯梅特侧过头,用小拇指轻轻勾动琴弦,发出“叮——”的一声。

  “他其实是去见一个老朋友。回去时顺路救下了他的小学徒。”

  “他见了谁?”王尔德有些担心,戈尔萨老朋友的出现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一个半精灵。”

  骇!

  王尔德和阿鲁巴脸上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神态变化。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那个半精灵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吗?”王尔德继续问。

  “不会的哦。”基斯梅特竖起食指,摇了摇,“你们也知道,一个半精灵,想安稳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多么不容易。她可不会为了任何人出手。你们也知道,半精灵每一次动手,都会降低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一旦联系微弱到一定程度,她就会像其他精灵那样消失不见。”

  “就算半精灵不会随意动手,你又怎么保证她和戈尔萨的关系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呢?”阿鲁巴追问。

  基斯梅特又把头转到另一边,面朝阿鲁巴,微笑着说:“因为那个半精灵……也是我的老朋友~”

第二百九十八章 确认

  陆地行舟的船长看着基斯梅特,问出了他一直想搞清楚的问题。

  “这场旷日持久的协议,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们要什么,克纳斯要什么,但是我一直不清楚你要的是什么。”

  “你们不用紧张,我不需要任何资源,我要的不过是一个精彩的故事罢了,要知道没有起伏的音乐可是不好听的。”

  王尔德没有轻易相信他的话。